旁人不清楚,她还能不了解廖涛。
要是她敢和廖涛说林檎欺负她,她爹能够立马扛着大刀冲到护国将军府去非剁了林檎不可!
更别说帮忙查案,替林檎讨回公道了。
那他爹是恨不得再让林檎挨上几刀才解气!
她哪怕心中再气,但是对苏奚鸢,真的是真心相待的。即便这样对自己,她很生气,但是听到奚鸢的解释之后,还是想,希望她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廖归鹭决定,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就先不与廖涛说了。
如果真的发现奚鸢朝三暮四的,就一辈子不原谅他!也不说非要将她如何如何,至少是不会让他这么好过的!
她廖归鹭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以牙还牙的人!
旁观了五年前苏家的惨案,她就觉得,这个世上,所谓的以德报怨不过都是自取灭亡。
于是她派丫鬟小暮去打听那海棠色的地方,并且也一并打听了一下她闯进去的那个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
……
南园。
“公主。”
于长庚卸下了妆办后,皮肤白净,身体瘦削。
虽然已经三十好几了,但除了眉宇间的沉稳,瞧着与刚及冠的少年差不多。
按照南园的规矩,当日赏得最多的客人,可以指定与谁见之用膳。
翟芮兰微微半掀开凤眸,低低地“嗯”了一声,“坐罢。”
于长庚微微颔首,坐到了翟芮兰对面,不算拘谨,也不算随意。
“听说今儿,你收到一幅字画?”
于长庚心头一紧,面上尽量保持着云淡风轻,“是。据说是护国将军府送过来的,想请我去唱一出戏。”
“护国将军府呢!”翟芮兰轻轻地呢喃。
都是在墨都,何况于长庚的身份虽说是个戏子,但好歹地位往上抬,知道的自然又会多得很多。
当初林檎害得翟芮兰的驸马谢章下狱,被流放,然后中途死亡的事,他自然也是知晓的。
虽然他明白,翟芮兰对那谢章并不是那么的在乎,可翟芮兰一向有个习惯,她的人,就是她不要了,旁的人也不能动的。
何况那谢章当时还顶着她翟芮兰的驸马爷的名头。
“不过我已经拒绝了。”于长庚缓缓道。
“拒绝?为何要拒绝?”翟芮兰问。
为何?
不过是怕惹恼了翟芮兰而已。
打从翟芮兰的出现,他的名声水涨船高,也被翟芮兰捧得墨都之内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如此一个恩主,怎么会为了一副字画,随意开罪。
于长庚沉默未语,微微侧过脸去,看向旁处。
他知道,翟芮兰最喜欢他的侧脸,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翟芮兰瞧着他的侧脸,便所有的不爽快全都会烟消云散。
谁知今日,翟睿霖看了他一眼,竟带着两分嫌恶地皱了皱眉头。
虽然那感觉只是刹那之间,转眼即逝,可还是被于长庚抓到了。
一种不安,不由得从心底升了起来。
“去,把字画取来,给本宫瞧瞧。”翟芮兰撑着那椅子的扶手,抵着太阳穴,慵懒道。
“公主稍等片刻。”说着,于长庚便出门去取画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画便取了回来。
“我拒绝过了,不过那人不由分说丢下画便走了。”于长庚解释了一句,将那画双手奉上,递给翟芮兰。
翟芮兰微微偏了偏头,玉蝉和秋水立马上前接过,展开那字画。
瞧了一眼,虽不是孤版,但也算是世上少有。
“是真迹呢!”翟芮兰低声道,“既然你不要,那便送与本宫罢。本宫记着,那房中还差一幅字画,这个刚好。”
“公主欢喜,我自然也是欢喜的。”于长庚微微拱手。
这举手抬足之间,皆是风度,温润有礼的模样。
只有翟芮兰知道,他在床榻之间,那才是截然不同的凶猛,从不温柔。
不过……倒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是以每每,她都是没有精力再打道回府的。
也就只有他,才能叫她允他同枕床榻,夜赴巫山,朝复沐雨,耳鬓厮磨,抵死缠绵。
“今晚,不如我们换个有趣的地方?”翟芮兰道。
说到这个事,于长庚面色如常,只是眉眼间闪烁浅浅笑意,“但凭公主喜欢。”
“既如此,那今晚,你便随本宫去一趟护国将军府如何?”
闻言,一直无波无澜的于长庚,一刹那间神情崩裂。
震惊之余,久久缓不过来。
“怎么?不愿?”
于长庚对上那双凤眸中的冷凛,立马回过神来,拱手道,“公主欢喜,便是我之欢喜。不管在何处,我自然能让公主舒服欢喜。”
翟芮兰的笑意点点,望着他,想着这是最后一次,这身子竟然有些不舍得的反应。
看来,这个男人,确实叫她有些难忘呐……
“很好。”翟芮兰伸出手,由着秋水扶起她来,“那今儿,本宫便去那护国将军府走一趟!摆驾。”
护国将军府。
廖归鹭走了之后,常山便坐不住了,往护国将军府那边打探了两次,都不见廖涛发怒的意思,才稍微地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回了将军府。
结果刚回将军府,还没等坐下来喝一口茶的。
就听见门口的人说是公主驾到。
顿时他一个趔趄,“谁?”
“公主殿下。”下人恭敬回答。
“那公……公主来这儿干嘛来了?”常山立马满脸的戒备。
“奴……奴才不知。”那下人也许是为难。
“阿檎呢?”常山问到。
“将军在后院,已经有人过去通传。”
“通传?”常山立马跳脚,“传什么传!直接跟那公主说,阿檎巡营去了,不在府中!叫阿檎赶紧从后门溜出去,不然就叫她好好呆在后院,就别出来!”
“是吗?”一道酥柔的嗓音从门外响起,“若是本宫今儿就在这里不走了,他林檎还能够躲一辈子不出来不曾?”
闻声,常山回头,顿时脑子“嗡”了一声,心下猛地咯噔,“糟了,被听到了!”
只见翟芮兰款款前行,径直走到那主位上坐下,抬眸,一声令下,“跪下!”
常山还处于头脑发懵中,又加上突然来就要他跪下,还是跪翟芮兰这么一个女人,他的内心自然是有不愿的。
所以并没有下跪。
“违令不从,玉蝉,拖出去,杖毙!”翟芮兰语气冷凝,下令。
千钧一发之际,苏奚鸢疾步闯进了主厅,“公主且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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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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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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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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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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