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这允州城里的人是不是都中邪了?”廖归鹭满脸的疑惑,“这明明都已经揭不开锅了,还非说自己过得挺好挺好的。”
“而且啊,我看瞧见啊,这出门上街穿的衣服都是算……勉强看得过去吧。对于寻常百姓家的话。”廖归鹭那叫一个不解,“可是一回家就立马宝贝地把那衣服换下来了。你说说一件补巴的衣裳,还给宝贝似的,那不就是说那已经破烂缝补过的衣服,就是他们最好的一件了吗?这还出门装什么装?”
“你怎么知道人家回家就脱下来了?”常山好奇地问到。
“那什么……”廖归鹭摸了摸鼻尖,“我翻墙看的。”
“啊!”常山立马惊叹一声,随即看向严寒,“那岂不是你也……”
“我没有。”严寒立马抬手否认,神情严肃至极。
“对,严寒他没有。他说非礼勿视。不过我想着我是个女子,瞧一瞧总没有什么的,所以踩着严寒的肩上偷看的。”廖归鹭帮严寒解释。
众人瞧严寒的肩膀看过去,果然瞧见了那还没有拍打干净的脚印。
“嘿!那你说就奇怪了,明明自己穿得破破烂烂的,个个都饿得瘦骨嶙峋的,怎么偏生还非乐呵呵地跟咱强调说是过得很好?”常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呢?阿檎?”
“我说……”奚鸢也不由得想起了那阿婆舔手中面汤时那辛酸的画面,“他们应当是知道我们从墨都来,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会不会是那徐安要让我们觉得他治理下的允州特别的好?”
奚鸢摇了摇头,“不是徐安,而是另有其人。”
见常山和廖归鹭他们不明,才缓缓道,“徐安如果要让人觉得允州城治理得好,那么以后就不会再有赈灾的银两粮食了。如果没有朝廷的拨款赈粮,这徐安又如何从中牟利?”
“那就是有人在后面不想叫徐安再搜刮民脂民膏,再霸占百姓救命的银粮了?”
奚鸢抿唇沉眸,神情有些凝重。
如果是这样,兴许还好办。
但怕就怕,那背后的人也是别有用心。
“这件事,常山,交给你去打听清楚。”
奚鸢吩咐,然后从将钱袋全倒了出来,将银子全都捡了起来,留下那数十个铜板,一股脑地推到常山跟前。
“这些铜板你拿着,这段时间,你就尽量不要回徐府了。你就拿着这些铜板,也假装灾民,去和他们过日子。”
话说道这个份儿上,常山立马就明白了,一把将那铜板套进怀里,“放心吧,保证能和他们打成一片!”
“阿檎,常山先前受过伤,叫他去是不是……”对他养伤不是很好?
严寒有些担心。
“就是要他现在这个状况去,才更合适。若是寻常,他那蛮牛的精力也没人能够把他看做是灾民。”奚鸢回答,不过考虑到常山那伤确实有些严重,又补充道,“不过常山,要是捱不下去了,记得不要硬抗,回来便是。”
“放心吧。我做旁的事不成。打听的事儿,保准……”他伸出手,又收回,轻轻握成拳头,“手到擒来!”
众人一阵低笑。
“行吧,既然没有什么收获,我们就先回府去瞧瞧那徐安又打着什么算盘。”奚鸢等人起身,朝徐府又走去。wWW.ΧìǔΜЬ.CǒΜ
却是回到徐府,刚进徐府的大门。
便是瞧见了庭院里一个少年手持着长鞭,双手叉腰,扬着下巴,恣意昂扬。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小丫鬟,低着头,哆哆嗦嗦的。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本少爷站好了!你要是再不站好,本少爷就叫母亲将你打杀卖了去!”小少年气势汹汹地叫嚣。
“徐长福,你要练鞭子,你尽管用你房里的下人便是。你找夏春来做什么?”徐蕊蕊站在那丫鬟面前,将那丫鬟护在身后。
“她夏春管他是那个房里的人,就是我徐府的人。是我徐府的人,给本少爷练练鞭子怎么了?那是她的荣幸福分!是本少爷看得起她!”
“你……”徐蕊蕊急了,上前正想理论,但是却又突然顿住了脚步。
“她不过是个丫鬟,你何必这般相逼与她。你那几鞭子下去,她还有命喘吗?你就看在她跟了姐姐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放过她,饶她一命成吗?倘若她平日里哪里冲撞了你,姐姐代她同你道歉,行么?”徐蕊蕊软着声音,哭戚戚地恳求。
“姐姐?呵!真是好笑!”那徐长福大笑两声,“我可跟你这下贱的女人没有半分的关系!”
“你!”徐蕊蕊似乎想要辩驳,但是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气得瞪着眼睛,眼泪花直打转。
“你什么你!还不给本少爷滚开!”那徐长福将鞭子往旁白你一甩,“啪”地一下,打在那石板上,清脆又响亮!
“都说好狗不挡道,你非要挡在这中间,就别怪本少爷便好好教训你这只不长眼的狗!”
“徐长福,你敢!”徐蕊蕊挡在夏春跟前,手捏成拳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徐长福丝毫没有放过徐蕊蕊的模样,他冷哼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小姐……”那丫鬟夏春一见这场面,立马就扯了扯徐蕊蕊的衣袖,“小姐你还是别管夏春了。一会儿少爷打着小姐,奴婢没法子和夫人交代啊。”
“夏春,你别说了。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可是小姐,夏春是奴婢,这是奴婢的命。要是您又伤着了,夫人会心疼的,又要哭了……”夏春哭着劝说道,“夏春感谢小姐的相护之情,这辈子能够伺候小姐,是夏春的福分,若是夏春没了,来生还伺候小姐!”
说着,夏春便忍着眼泪,推开了徐蕊蕊。
“好一个主仆情深,本少爷今儿就成全你!”说着,那徐长福的鞭子便是直直地朝那夏春了甩了过去。
“夏春!”摔倒在地的徐蕊蕊连忙爬起身来,便是朝那夏春身上扑了过去。
“真是岂有此理!”
廖归鹭看得那叫一个鬼火冒。
上前一把抓住那要打在丫鬟身上的鞭子,用力一扯,那徐长福便一个趔趄,摔了一个狗吃屎。
“长福!”
“少爷!”
此时,那转角处一直没有出来的孟灵儿连忙提着裙摆跑了过来,扶起那徐长福,瞧见那白皙的手擦伤一大片,顿时心疼不已。
“娘!他欺负我。”徐长福一边哭着鼻子,一边指着廖归鹭,“你帮我打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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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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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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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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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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