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烟拿着水囊上前,递给了正啃着馒头的苏奚鸢。
“多谢。”奚鸢接过。
薄烟笑了笑,“谢什么,林大哥帮我在御前伸冤,此行又仗义同行,若是换做旁的人,估计此事便作罢了。我只是与你水囊照顾,应该的。”
奚鸢背靠着树干,瞧着不远处围着火堆的简华章,将手中的水囊递给了薄烟,“你还是把这个给简老送过去吧。人老了,需要点东西才能够顺下食的。”
薄烟拿着刚刚自己递过去的水囊,垂眸掩住眼底的失落。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
随即又抬头,轻轻地浅笑,“那林大哥要不去那边坐会儿吧。这儿没有火堆,天寒地冻的。”
奚鸢瞧着薄烟对她关心的神情,对之前常山和严寒的话,多了几分深思。
“没事的,从前在军营夜里站岗是常事,没事的。”
“那我在这儿陪你吧!”薄烟抱着水囊笑着道。
“不用了。你一个姑娘家的,受不得冻的。去那边暖和暖和吧。”奚鸢指了指那简华章跟前的火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只见廖归鹭拿着一个馒头上前,气呼呼地分别瞪了奚鸢和薄烟一眼。
“你一个手不能提,刀不能扛的,在这儿拄着能做什么?”廖归鹭没好气地怼了一句,“挡风?”
说完,她将馒头塞进嘴里,狠狠地咀嚼。
像是嘴里咬着的不是馒头,而是薄烟和苏奚鸢两个人一般。
廖归鹭的话,叫薄烟顿时尴尬难堪地低下了头。
“小鹭!”奚鸢低低地责备了一声,“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就……呕!”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那口中的馒头给狠狠地噎了一下。
她憋红着脸,捶着自己的胸口。
奚鸢见状,连忙夺过薄烟手中的水囊拔开,扶过廖归鹭,给她灌了两口,见她咽了下去,才松了一口气。
一手拿着水囊,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地顺着。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还好吗?”奚鸢几乎是一手撑着廖归鹭到火堆旁坐下的,还不放心地叫过秦风给廖归鹭瞧瞧。
秦风过来瞧了两眼,然后白了奚鸢一眼,“多大点事儿,不就是噎着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生孩子难产了呢!”
奚鸢:“……”
众人倒是哈哈大笑,格外开怀。
留下薄烟一个人,还保持着方才抱着水囊的动作,不仅是手里,那怀里也空落落的。
简华章刚起身活动了两下,瞥见角落的薄烟,再看着那满脸喜悦的廖归鹭,不由得叹了叹气。
这自古啊,能人多祸水。
倒是突然有一点为自己让廖归鹭跟着一起的决定感到后悔了。
这……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瞧着这两个人就能够唱了一出了!
“哎!”简华章的目光刚准备从薄烟身上收回来,余光扫过那灌木丛,便瞧见了两只闪着幽光的眼睛,心下一咯噔,大吼,“小心!”Χiυmъ.cοΜ
众人闻声望过去,瞧见简华章并无什么异样。
顺着他面朝的方向望过去,不由得都倒抽了一口气。
那是一匹瘦骨如柴的饿狼,一双眼睛闪着幽光。
薄烟在简华章的大叫声时,还有些茫然。
听到身后的悉率声,回过头,对上那双瞄准猎物的眼睛时候,立马吓得双腿一软。
“啊”地一声忍不住尖叫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饿狼便一下子朝薄烟扑了过去。
奚鸢刚刚因为照顾廖归鹭,离得较远,想要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常山离得最近,朝着薄烟直接就扑了过去,带着她在地上滚了两圈儿才堪堪的从狼口中解救了片刻。
那饿狼轻巧落地,冲着众人狠狠地一龇牙,面露凶光。
想来它是饿极了,不然也不会冒着风险出来觅食,还盯上他们这么多人。
就在它准备进行下一刻攻击时,便见从旁一道缥色的身影,手中握着一把利剑,直直地朝那饿狼攻击而去。
“迎江!”
简华章瞧清冲出去的人时,简华章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了。
他看着那饿狼敏捷地躲开了简迎江的攻击,反身就朝他扑了过去,露出了锋利的獠。
那腾空一扑,吓得简华章那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是也不敢再叫嚷,生怕自己过激的反应,分了简迎江的心,叫他受了伤。
那简迎江侧身躲避,却是不料那饿狼发狠,爪子那般的厉害,竟是生生地抓破了他肩上的衣袍,好在只是划破了皮儿,没有掀翻血肉。
瞧见出了血,简华章那叫一个紧张,隐隐的,手都忍不住握成了拳头,出了冷汗。
常山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了起来,抽刀便朝那饿狼砍了过去。
那饿狼见被围攻,想要后退,但瞧着那火上烤着的肉,前脚轻抬,打量迟疑着。
常山丝毫不给它逃脱的机会,直接提刀就是直接劈了下去。
为了躲开常山的攻击,饿狼露出了破绽。
简迎江见状,说时迟那时快,直接一个长剑就挑了过去。
趁着那饿狼躲避的时候,用剑抵地。
那剑身一下子就猛地弯曲,又“唰”地一下力道反之打直。
简迎江借着那力道,腾飞而起。
在空中一手握着长剑,直直地朝着那饿狼的背上插了下去。
饿狼灵敏地躲开,避过了要害,吃痛地嚎叫了一声,在林间野地显得格外的凄厉。
简迎江说时迟那时快,松开长剑,同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猛地朝那饿狼的喉咙捅了下去。
“噗嗤”一声,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溅得简迎江满脸,那清秀的脸庞,映着火光,变得格外的狰狞。
伴随着那饿狼的倒地,是薄烟的尖叫声。
她望着简迎江满脸的血,惊恐地捂住了眼睛,身体止不住地往后缩了两下。
瞧见那饿狼双腿蹬了蹬,然后便不动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瞧见那饿狼确实是不动了,简华章才上前,颤抖着手伸手去扶简迎江,“迎江!”
他握着简迎江的胳膊,浑浊的眼睛闪烁着泪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好几遍,然后才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你可吓死我了……”
“对不起,爹,让您担心受惊了。”简迎江知道自己这样子许是吓人,掀起衣袍擦了擦脸,然后面朝简华章跪地,“还请父亲责罚。”
“嗨!你救了薄姑娘,救了大家,还责罚什么啊。简大人夸你都来不及呢!”常山上前将那简迎江的长剑和匕首拔了出来,擦拭之后,负在身后,然后伸手拎起了那饿狼,“瞧!咱今晚有肉吃了!”
经过方才的惊吓,这个时候,大家才缓过神来,也都放下了那绷紧的神经,笑出了声来。
唯独只有奚鸢一个人,沉默着。
她一双眼睛深深地凝望着简迎江,唇紧紧地抿着。
察觉到她异样的秦风,问到:“怎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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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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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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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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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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