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望着那被廖归鹭挽着的奚鸢,那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如果能化作刀子,那倒是真想将她千刀万剐,凌迟至死的!m.xiumb.com
又是他!
先是安乐侯府玉成风,后又驸马府上的谢章,如今……先而送她护国将军府合欢树特制而成的桌案也就罢了,竟又出来坏她的好事!
怎么哪里都有他林檎!
是不是这厮的出现就是给她添堵的?
玉簪深呼吸一口气,扯了扯唇角,那僵硬的神情,面上的脂粉也都积腻而起。
她扯出一道僵硬的笑容,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每一个字,“你,很,好。很,好。”
越往后,玉簪倒是怒极反笑,“真是好得很呐!”
“太后和各位同僚莫要误会。只是先前在下随护皇上出宫体察民情,偶遇廖小姐和镇国公。途中我等遭遇刺客,廖小姐也是真性情的,与在下一同对敌。是以生出几分同仇敌忾的豪情。”
“廖小姐简单直率,像个邻家的好妹妹,是以她与我私下便是兄妹相称的。”奚鸢笑着,将从那廖归鹭的怀中抽出自己的胳膊。
“是嘛?”玉簪冷笑一声,目光剜在那廖归鹭仍旧扯着他衣袖不放的手上,“我看廖小姐这个妹妹,倒是在意林将军得紧呢!”
奚鸢低头,这廖归鹭那捏得她衣袍都发皱的小手,刺眼得很,又还头疼。
“这毕竟廖小姐是个女儿家,自是胆小些。但微臣与廖小姐一直都是以礼相待的。”不就是睁眼说瞎话吗?
那可是她从前的绝活儿!
“倘若太后不信的话……”奚鸢心底思忖着,如何圆过去,低头落在自己这象牙白的衣袍,脑海中同样浮现出一抹白光。
“倘若太后不信的话,可以问宴公子!”说着奚鸢便侧过身,横手指向那正端着酒盏出尘绝世的尉谨宴。
“微臣与廖小姐私下两次出门,都碰巧遇上了宴公子。是我们三人同行的。这些宴公子都可以作证!”
被突然拉扯出来的尉谨宴,那酒盏举到半空中,闻声抬眸望过去,目光只凝聚在那一道银白色的光影。
手停滞在半空中,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半晌,像是才突然反应过来,立马放下酒盏,抖了抖衣袖,上前走到奚鸢身旁,拱手微微弓了弓身子,“回太后,是的。”
简明扼要,也不多言。
奚鸢闻言,转过头看向尉谨宴那清冷的侧颜,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瞧见尉谨宴站出来,应和自己说的,那唇角的弧度都不知不觉间上扬。
原本看他进了安乐侯府,以为他成了玉家的座上宾了,便是与她算是两厢对立了。
方才,她原本也是赌一赌,试探一二。
好在,他站出来了。
奚鸢自己不曾发现,但那坐在高位上的男人,是立马就瞧见了的。
是以,方才两个男人视线交汇,并无掺杂太多在里头。
但奚鸢望着那男人唇角上扬那一刻,翟睿霖的眸色便变了。
特别是,今日的尉谨宴,也着了一件象牙白的圆领袍,只不过那花色是清风斜竹。
但一个远处山水,一人近景清风斜竹,都是象牙白的圆领袍,并肩而立,竟生出一种怎么看,怎么登对的感觉来!
错觉,一定是错觉。
鸢儿,怎么会和那什么劳什子琴师登对?
要知道,他的鸢儿,自来就不喜什么琴棋书画的。
是他错觉了,对,定然是他错觉了……
翟睿霖阖眸凝了凝心神,方才沉下心来。
“既是兄妹,那便是误会,做不得真。”翟睿霖缓缓开口。
他自然也不会叫苏奚鸢娶了那廖归鹭的,不然两个女子成婚,这叫什么个事儿?
这事儿闹到这个地步了,那玉簪自然也不会再强说要廖归鹭嫁进安乐侯府了。
这边兄妹相称,那也就不作婚赐。
廖涛和奚鸢都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样翻片儿过去了,却又听到身旁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妮子又语出惊人。
“可是我喜欢林大哥是真的呀!是真想请太后赐婚,让归鹭嫁给林大哥的。”
那小脸认真又诚恳,还像是为了让大家相信似的,重重地点了点头。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你能不能别说话了?”廖涛就差当场嚎啕大哭了。
他连忙站起来,到廖归鹭旁边,扯着她便将她按着跪在地上,“老臣教女无方,还请太后恕罪。她年幼无知,口不择言,当不得真的!”
“怎么当不得真,我是真的……唔……”廖归鹭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廖涛直接抬手给捂住了嘴,把话堵了回去。
“镇国公,你让她说!”
玉簪沉容,那声音像是今夜的寒风,刮人得很。
太后震怒,饶是廖涛想混混过去,也没得法子的。
他如今只想着,行吧,事已至此,索性他也觉着那林檎小将不错,甚合他意。
倒是放眼墨都,也没瞧见有比林檎更称他心意的女婿人选了。
要是问罪就问罪吧,反正他镇国公府还有一封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
于是他心一横,站起身来,指着奚鸢便直接问道:“林檎将军如何说吧?”
奚鸢面对突然的发问,一下子有些错愕,没有反应过来。
见奚鸢惊愕疑惑,廖涛便把话说白了,“如今我女儿对你有情有义,你就说说吧,你对我家女儿如何?你若是觉着行!那边就借此请太后皇上赐婚作了。”
“你若觉着不好,那便当我家女儿自作多情,此番颜面丢尽,大不了老夫养她一辈子,再不济,出嫁削发为尼,这日子,也不是不能过活的!”
“你既是个军中好汉,那就给个痛快话吧你!”
廖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倒还是真有点喘的。
他下意识叉了会儿腰,喘息之间才想起这是在承恩殿,如此行为似有不妥。
又放下了手,握拳在唇边低低咳嗽了一声,板起脸,看向奚鸢,“林将军,你选吧。”
决定?
奚鸢目瞪口呆。
这让她怎么决定?
觉得行,那就赐婚作了……她一女的,再娶廖归鹭这么一女的,也没有那玩意儿,让她守一辈子活寡还是怎么的?
不行,就颜面丢尽嫁不出去,若不是孤独终身,便削发为尼。
这……他娘的是给她选择吗?这不就只给她一条路选吗?
饶是奚鸢都忍不住要骂娘了!
见她郁闷不已,旁边的男人,不仅没有给她出招,倒还低低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奚鸢没好气地凶狠瞪了尉谨宴一眼,笑个屁啊!没见过被逼婚吗?
接受到她的眼神,尉谨宴不仅没有收敛,反而面带无辜地朝她眨巴眨巴了眼睛。
气得奚鸢那叫一个内伤啊,想跳脚啊!
她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廖涛,还是要努力保持微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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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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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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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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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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