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大臣看着这直接辱骂皇上的女子,也还是心中唏嘘不已,不敢吱声。wWW.ΧìǔΜЬ.CǒΜ
奚鸢走上前一步,朝翟睿霖先一抱拳行礼,“皇上息怒!”
然后转头,“翠儿姑娘,你有何苦衷缘由尽管同皇上说,但你要是诋毁辱骂皇上,那便是另一宗重罪了,先前可以说是你不知者不罪,但之后你再若是有任何对皇上不敬的言语行为,哪怕你有天大的委屈也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面对奚鸢的低声呵斥,翠儿状似恍然,收敛起自己过激的行为,连忙磕头,“皇上息怒,民女知错。皇上圣明!还望皇上给民女一个陈述的机会!”
“什么不知者不罪,胆敢对皇上不敬!来人!还不将此人拉下去!”谢章满脸严肃,那叫一个气愤不已。
说话间,有侍卫上前来。
“慢着。”沉默许久的翟睿霖突然开口,眼眸倏地一凛,扫向谢章,“驸马爷现在也能替朕做主了,是么?”
这一句话一出,更是叫人心惊。
若说方才翠儿,最多只是触怒龙颜,可这替皇上做主又是另一个深度了。
谢章背心一凉,双腿一软,慌忙跪地,“臣不敢!”
“不敢?”男人冷哼一声。
这一声冷哼,更是叫谢章心里打着鼓,拱手高举,颤颤巍巍的。
翟睿霖没有再理谢章,而是转过头,看向翠儿,凝视良久后,缓缓道:“你且继续说,说说朕是个如何眼瞎心盲的昏君!”
“皇上恕罪!民妇方才口不择言,还望皇上息怒!”翠儿连忙磕头,那一下一下地磕在地上,结结实实地响着。
“说!”男人不耐道。
“回皇上!民女翠儿,本名柳叶,武洛县人士。是礼部尚书许开文指腹为婚,三书六礼下聘,未曾来得及过门的未婚妻。”
“你说什么?你是许开文的未婚妻?”翟睿霖一怔。
苏奚鸢只和他说,只要顺着问就是了。
他也是知道,苏奚鸢打小就知道给他制造意外和惊喜,倒是没有料想到这一层的。
“回皇上,此事千真万确。”
“朕听闻,许开文的结发妻子亦是指腹为婚,青梅竹马的。”翟睿霖眉心轻拧。
说到这里,柳叶敛起神色,一脸的严肃,“那是因为,此许开文,并非真正的许开文也!”
四下一阵哗然。
“此话怎讲?”关乎朝中大臣,翟睿霖也面色凝重,更加上心了起来。
“民女未婚夫当三书六聘已下,就等他上京赶考回乡成亲。谁知,此去,却是他的一条不归路。”柳叶眉目哀凄,那含着的深情,是思念,也是哀怨。
“中途民女收到过他的来信,说是在半路遇上一人,两人相见恨晚,结伴而行。只是这回乡的信只到他前往考场。”
“后来,听说他金榜题名,进朝为官,还是在墨都中,天子脚下。可是却只见他派人来接走了那一双老父亲母亲,却没有再等来他的迎亲。”
“而两位老人此去,也是杳无音信。原本,我们都以为是他飞黄腾达负了心。民女的家人也劝我另嫁他人,只是我心有文郎,再嫁作为他人妇,不仅是负心失约,也是对他人不忠不贞。”
“后来,我与家中父母闹翻,被赶出家门,上京寻他。倘若他真是个负心之人,我权当是我个眼瞎的,识人不清,活该被弃!”
“却不想,我辗转到了墨都,寻上了许府,见着的却不是我的文郎,而是我毫不认识的一个男人。经过打听,这确实是那金榜题名的许开文,并且也接了双亲到府中,只不过不过半载,双亲病逝。”
“皇上!这歹人,谋害我文郎,还谋杀其双亲,简直禽兽,猪狗不如啊!”
那许开文双亲病逝,当年他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他为双亲料理后事,尤为孝顺。是以他才格外赏识,将他提了一级。
不曾想……竟是这般真相。
“你有何证据?再者,你当初知道,又为何不到衙门报官,非要等这么多年才加害于他?”
“十里八乡的人,都是看着我俩长大的。他还有个表弟也在墨都内,皇上大可寻他来一问。”柳叶说着,言辞悲戚,早已泪流满面,“等民女到墨都,已经是几年后,那时他已经是户部侍郎,那许府的孩子都已经在学堂了。”
“几经周折,才到的墨都。刚开始民女还以为是我弄错了,是个同名同姓的,后来才查清,是那歹人谋害了我文郎,冒名顶替为官入朝的。我一介女流,没有办法也是立马就去报了官的。”
“可是……可是就是他!”柳叶转眼瞪向谢章,满眼的气愤,“就是他!他不仅不听我陈情,还说我诬陷朝中重臣,将我直接下狱流放!”
“若不是中途遇见洪水,将我们冲散,被人搭救。我又怎么能够重新回到墨都,进许府做丫鬟?这是天意!是老天让我回来报仇,让我来取那禽兽狗命的?”
“我没有!你休要胡言乱语!”谢章连忙撇清关系。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在许府做奴婢,是听说过的,所有的案子都会入卷宗的,皇上不信,可派人去查!民女所言句句属实!”
“当初许府的那对夫妇一起将我文郎谋害!我从进府开始便是打算报仇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后来在那人书房伺候,我给他的茶里下了蒙汗药,取了那刘凤的金簪,准备嫁祸给刘凤。”
“人是我杀的!我认罪!我也不逃!但只求皇上为我文郎正名,为我那未来的公公婆婆主持公道!他们都死得好冤枉还惨啊!”说完,柳叶便又是“砰砰砰”几下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皇上圣明!还请皇上明察!替那死去的文郎一家主持公道!”
那柳叶磕头的每一下都像是下了狠心一般,再抬头,那额头已是深深的红印。
若是再磕下去,只怕是要磕破血了!
“你且平身,起来。”翟睿霖沉声,偏头看了一眼云公公。
云公公立马上前将柳叶虚扶起来,“朕定然会为你主持公道,决不姑息这般龌龊肮脏之事!”
“不管是那真的许开文如何死,还是那未来的公公婆婆又被如何谋害,还是你击鼓报官反落狱,朕都会叫人去一一核实查清,定然给你一个公道。”
奚鸢望着本来就盛怒却还是憋着火沉着气,耐心地安抚柳叶,鼻尖有些发酸。
阿爹,您看到了吗?
他有听您的教诲,好好的做一个明君。
您看呀,他是一个多么好的皇帝……
“皇上,翠儿姑娘认罪,民妇不认!”
这便才将柳叶扶到一旁站列,大殿内便又响起一道清脆又坚定的声音。
众人都朝着大殿内跪得笔直的薄烟望过去,只见她单薄的身影挺得笔直,可是却自有一种气质。
明明是个娇弱的青楼女子,却瞧着那坚韧的背影,有一种直穿云霄的气势!
翟睿霖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供词画押俱在,你有何不认的?”
“民妇不曾认罪,不曾画押!那供词画押,全是尚书大人伪造冤枉民妇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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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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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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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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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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