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府里的下人全部都站在门外,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努力劝阻阜宁,免得穆苏被她带走,但是阜宁带来的侍卫却将他们全部拦在一边。
“长公主殿下,您真的不能带走少将军啊!太子殿下回来找不到少将军,我们这些下人可是要丢命的!老奴求求您了!您真的要带走少将军,最起码也要等殿下回来啊!”琇書蛧
阜宁被烦的早没了耐心,掀开马车的纱帘,一双美眸瞪着那几个苦苦哀求的年长下人,淡淡开口:“信不信本宫先砍了你们的脑袋?”
“可是长公主,我们真的……”
“来人!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本宫斩了!”
音落,两个侍卫径直上前,拉着其中几个下人就往旁边的空地走去。
“慢着!”坐在阜宁旁边的穆苏突然开口,看着那几个下人于心不忍,“皇姑姑,也不能怪他们,若是我就这么走了,太子殿下回来定会不高兴。”
阜宁侧首笑着,伸手覆上穆苏的手,拍了拍,故意提高了声音,“那就看在苏苏的面子上,绕了他们。”
一声令下,架在那几个下人脖子上的刀立刻拿开,他们跪在地上给阜宁和穆苏拜了拜,才心有余悸的起身回去。
这一下杀鸡儆猴,太子府中无人再敢阻拦,一个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马车缓缓离开。
穆苏和阜宁坐在马车上一路无言,不知不觉间就出了京城。赶车的车夫一声声轻斥,夹杂着鞭子抽打的声音,马儿拉着车越跑越快。
“苏苏,”阜宁突然开口,她转头看着穆苏,唇角勾出弧度,“你猜你娘若是知道了此事,会不会追来?”
“回皇姑姑,应该不会。”穆苏垂着眸子,没有和阜宁那双眼睛对视,“我娘和我爹约定过,在家事事听她的,在外打仗事事听我爹的。”
“哦?有意思……她那样的人竟也会听穆苍的话?”
阜宁话中有话,让穆苏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穆苏并没有出口询问太多,毕竟这个长公主还喜欢着自家爹爹,问太多的话,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误会。
“我娘虽然有时候有些强势,但是她还是很听我爹的话的。”
听着穆苏的话,阜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摇摇头,“那是当然,她是个识时务的女人,而且……并没有平常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阜宁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看上去十分随意,“本宫在宫中多年,在看人这方面,还是有点准头的。庆功宴那天晚上,你知道你娘跟本宫说什么吗?她竟然拿你爹来威胁本宫?从小到大,本宫还没有被人威胁过,她是第一个。”
穆苏沉默不语,她不知道阜宁跟她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所以不敢随便插嘴,只能继续听着。
“公主殿下身份高贵,一直紧追着穆苍不放未免太过掉您的身价了。更何况,穆苍若此时休妻娶您,就是不忠,若不休妻,将来陛下看不过去,说他因功自傲,那就是大逆不道!”
“听听啊苏苏,这些都是你娘的原话。她知道本宫舍不掉你爹,就拿这些来威胁本宫。难道她就不怕本宫哪一天对穆苍失去了兴趣,向皇兄告状,让整个穆家满门抄斩吗?”
阜宁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穆苏诉说,她唇边的笑渐渐变得自嘲,这是穆苏从没见过的颓丧。
第一次,这个骄傲的公主露出这样的神情。
“对不起皇姑姑,我替我娘,向您道个歉。”穆苏抿着唇,思来想去,也就只能说出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了。
“这些是长辈的事,与你无关。”阜宁忍住想要流出来的泪,无所谓的笑了笑,伸手抬起穆苏的下巴,“你知道,本宫为什么会不计较其他,赞同你和攸泽在一起吗?”
看着她有些失态的神情,穆苏皱了皱眉头,摇摇头,“不知。”
“要是真的挑选太子妃,凤择梧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有了凤家这个倚靠,攸泽他日后必定如虎添翼。可是,为了除掉苏歌,本宫不得不选择你,让攸泽,让所有人放下戒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她脸上的笑有些诡异,缓缓收回手,又继续坐好,就像最开始坐在马车里的那个样子。
穆苏在这突然安静的空间里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经过刚才阜宁的一番话,她总感觉阜宁带她出来并不是为了去什么楼兰,而是……
正在此时,正在行走的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穆苏一双眸子瞬间凌厉,转头看向平静的阜宁,“皇姑姑,您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带少将军出门散心,将军夫人对本宫不满已久,遂派人暗杀,但是少将军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救驾……有功。”
“皇姑姑你!”
穆苏紧握着双手,却无可奈何。她掀开帘子,顾不上阜宁的脸色,一跃而下。
看着马车周围带着黑面巾的黑衣人,穆苏直接夺了侍卫的长刀,一刀将冲上来的一个人砍成两半。
阜宁找来的算是江湖上的高手,但是在穆苏面前,仿佛稻草一般任她宰割。
一招杀一人,杀的穆苏渐渐麻木。
她知道,如果不杀完这些人,哪怕留下一个,都会要苏歌的命。
刺杀长公主的罪过可不比刺杀皇帝皇子的罪过小,轻则一人死,重则诛九族。
穆苏根本就没想过阜宁会来这一招,她天真的以为阜宁真的放下了穆苍,哪里知道这个女人居然很苏歌恨到这种地步。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穆苏微微喘着气,拖着刀缓缓向他走去。
正在她提刀砍下的瞬间,身后突然响起马儿长嘶的声音,一把剑将她手中的长刀击偏,刀落在那黑衣人的旁边,响声清脆。
“参见太子殿下!”
阜宁带来的侍卫齐齐跪下,向坐在马上的赫连攸泽行礼。
穆苏握紧了手里的长刀,不去看身后的赫连攸泽。她再次将长刀提起来,却被不知何时下马的赫连攸泽抬手握住。
那双墨眸中没了以往的笑,对上穆苏的琥珀眸子,深邃的让她不知所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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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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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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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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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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