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赫连攸泽莫名其妙吼了一通,穆苏也不甘示弱,直接翻脸,一把甩开他的手,在还在胸前点了几个止血的穴位,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就要走。
她还没走几步,赫连攸泽上前直接揽着穆苏的腰,不由分说把她横抱起来。
“赫连攸泽!”
“你再动伤口会更疼,要是不想失血而死就给我老实点。”赫连攸泽迅速的冷静下来,就连语气也平和不少。
“我自己的伤我心里有数,你快点把我放下来!”穆苏依旧不停的挣扎,而赫连攸泽长了记性,一句话也不跟她说,自顾自的往前走。
“将这些人关进天牢,严刑拷打,如果扛不住,就拿人参吊住命,绝不能让他们自尽!”
“是!”
跟着赫连攸泽前来的京陵骑首领单膝跪下,等赫连攸泽离开以后,他才站起来,转身看着身后清一色黑色战甲,带着铁面罩的京陵骑,冷冷开口。
“动手。”
太子别苑。
整个别苑里的仆人和侍女全都慌慌张张的在院子里帮忙。
接过一盆一盆的血水,换进去一盆又一盆的清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生孩子。
有两个好事的小侍女仗着在管家面前能说上几句话,便走上前跟管家打听。
“大管家,方才太子殿下抱进去的哪位是谁呀?我看不像凤小姐啊?”
管家看了她一眼,装作没事一样接过她递来的玉镯子,冷冰冰的说道:“那是穆苍大将军的独女,就是以前你们喜欢的少将军。”
“什么?”小侍女目瞪口呆,一惊一乍的叫起来。
“行了行了,赶紧干活去,一会儿叫战晔大人看见,你们又要挨罚!”
说完,管家便转身离开,候在房间门口等着主子差遣。
房间里,太医院的首席太医云竹年淡定的拿烧过的银针,将穆苏上胸狰狞的伤口一下一下的缝起来。
穆苏咬着手帕,几乎把牙给咬碎,头上的汗擦了又流,流了又擦。
赫连攸泽觉得手底下的侍女笨手笨脚,便全都赶了出去,自己动手,可是看着穆苏的样子又心疼的不行,好几次都想拦着云竹年停手。
“好了太子殿下,切记伤口半个月不能碰水,只能蘸水擦拭身子。”云竹年低头收拾东西的间隙,赫连攸泽已经把他挤到了一边。
他坐在榻边,将穆苏脸上的汗轻轻擦去,温柔的不行。
“太子殿下。”云竹年将收拾好的医箱放在桌子上,看着赫连攸泽欲言又止。
“去书房说吧。”赫连攸泽起身将穆苏的被子盖好,然后跟着云竹年出了门,蹑手蹑脚的关好门。
两人来到书房,驱散了所有的下人,关好了门,云竹年这才跪下开了口。
“太子殿下,臣医术尚浅,对于陛下病实在没有办法。”
“平身吧,我父皇到底是什么病?”赫连攸泽手扶着书案,手不自觉的握紧,“病于何因你应该知道吧?”
“陛下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而是积多成疾。换句话来说,陛下身边的人,殿下……最好换掉。”
“哈,”赫连攸泽突然冷笑一声,一双墨眸不怒自威,“有意思,这群狗竟将爪子伸到我父皇身边来了?”
云竹年低着头,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殿下,陛下这几年来可有一直吃过什么东西?”
赫连攸泽想了想,然后开口道:“早些年凤丞相呈上的一个养身方子,不过那房子你应该看过的,确认过没事才敢给父皇用。”
方子?
云竹年眯了眯眼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殿下,您现在手里可有那方子的底抄?”
“有。”说着,赫连攸泽转身就去床榻下面摸出了一张发黄的纸来,展开给了云竹年,“这是配药的方子,凤丞相呈上的一份在父皇手里。”
云竹年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双手接过,仔仔细细的看着方子上的内容,随后眉头一皱。
“殿下,这方子有问题。”
赫连攸泽赶忙一个一个的去看那方子上的药名,没有一个有副作用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云太医,孤有些不明白。”
“臣借殿下纸笔一用。”
云竹年拿着笔,在纸上写下了两味药的名字。
甘草,甘遂。
“这两味药本来是没什么,但是要是甘草的药量过大,毒性就会越大,甚至是致死。”
说出这些,云竹年连忙跪下,眉间有些担忧,“殿下,臣并非诋毁凤丞相。他给陛下的方子,和抓药的方子根本不是一个方子,臣不相信,丞相这么严谨的一个人,会多年来次次拿错药方。”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件事跟凤城或许真的有些关系,但是现在没有证据,没有办法跟父皇说太多,万一打草惊蛇,我怕他会做些别的什么事。”琇書蛧
赫连攸泽在努力压制着自己内心,他实在没想到,凤城和赫连喻这么多年的关系,他竟会起了异心,甚至想要除君。
那这些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说与某个皇子达成了协议?
赫连攸泽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办,第一次,他有些不知所措。
“负责给我父皇煎药的是哪个?”
“年太医。”云竹年说道。
赫连攸泽一双墨眸极冷,凌厉的仿佛一把刀刃,“战晔!”
门外不远处的亲卫开门走了进来,单跪在地上,“属下在。”
“传孤旨意,孤受了风寒,请年太医来,帮孤,好好看看。”
“是!”
一身黑袍的战晔起身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那太子殿下,臣该也回去了。少将军的伤没什么大碍,您不必太担心。”云竹年起身拿起药箱,弯腰行了一礼。
出于尊重,赫连攸泽还了一礼,说道:“劳烦云太医走一趟了,回去以后,还请云太医不要提起今日发生的事。”
“臣懂得,殿下放心便是,若是臣说出去,殿下砍了臣,臣也绝无二话。”
赫连攸泽看着他笑了笑,“这样,最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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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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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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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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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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