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勇被噎住,恨恨瞪了桑桑一眼,复坐入暖轿往凤仪宫去,桑桑侍立在侧直等他走远了才回宫,玉响则似吓得不轻,凑在主子身边道:“宫里也就主子您敢这样对皇上说话,下回还是改了吧,皇后娘娘都不这样。”
“这还算客气的。”桑桑哼一声,想起初见面时的情景,不自禁的笑起来,可知道再也回不到从前,眉间还是飘起了忧愁。
玉响又问道:“传说的那位被拦在国门外的齐国王爷,是公主的心上人么?”
桑桑笑问:“打听这个做什么?”
玉响嘿嘿笑道:“若是,那奴婢也就能明白主子您为什么总会一个人发呆了。”
“你啊……”桑桑娇嗔一句,但随即又很肯定地告诉她,“的确是我的心上人,不仅如此,我也是他心尖上的人。我和他离了谁未必不能活,但没有彼此,就一定不会活得好。”琇書網
玉响听得呆呆的,但听主子笑一句:“所以你才瞧见,我如今活得这样不好。”
公主分明是笑着说的,可转过脸去那一瞬,眼角流露出的哀伤,直叫人看着心疼,玉响本该凑趣玩笑几句,可听见这话瞧见这情绪,哪里还敢多嘴。果然这一回去,公主又一个人发呆了。
日子悄无声息地滑向了除夕,桑桑一如既往被封闭了耳目,她完全不能知道宫外的事,皇后那里也不常去了,两个孩子都无法勾起她的兴头,皇帝偶尔派人来问问她好不好,平时也甚少关心。
长公主荣宠的风头不比才来时那么盛,外头的人猜测各种原因,唯有韩平原明白,哪里是皇帝不疼妹子,分明是沈桑桑拒人千里,和皇帝憋着一口气。
“傻桑桑,他是怕你错过了。”
这日从皇帝暖阁退出时,听得内侍回禀说长公主拒绝参加除夕宴,皇帝难得地骂了句“她气性还真大。韩平原立在门外笑了笑,走时往桑桑的殿阁望了一眼,摇头在心内道,他是怕你错过了,偏又不能明说,毕竟是皇帝,凭白无故被人气着叫他怎么忍受。”
可这些话不过是平原在心里说的,桑桑听不到也感觉不到,她只知道要压住所有的欲望,除了言语中的顶嘴不敬,切莫真正的做一些可能挑战梁帝底线的事,但桑桑也不知道,有时候现实也并非都那么残酷无情。
除夕这晚,皇室宗亲都入宫来过节,平日里显得冷清的宫廷也热闹起来,桑桑这边几个小宫女都眼馋外头的热闹,撺掇玉响来游说桑桑去赴宴,桑桑却道:“你们去玩吧,别闯祸就是了,我这里也不要人伺候,正想静静。玉响也去,你总陪着我怪闷的。”
玉响也是要玩的年龄,听了这句自然高兴,麻利地给桑桑准备好各种东西,又把地龙烧得暖暖的,才和几个宫女结伴往御花园去,今夜那里会惯例地燃放烟火,且皇上新添了皇子,必定比往年更热闹。
不久,宫殿里便剩下零星几个值守的小太监和宫女,桑桑知道他们是不能动的,也不多说什么,便自己合上了宫门。
玉响准备了很多点心,皇帝那里也送来许多菜肴,可是桑桑没有心情吃,她都不知道濮阳舜现在是还在关外或已经回齐国,叫她如何安心过节?
御花园那里第一声礼花爆竹响起时,叫陷入相思的桑桑震了震,她厌烦地去关上窗户,忽而听得殿外门被开响,绕出来看,便见进来一高一矮两个内侍,一个道:“主子,皇上问您去不去看礼花。”
因听声音是平日宫里传话的那个小太监,桑桑没多想便转身往里走,不耐烦地说了声不去,可话音才落,却听见一声惊叫,而后便是人重重摔倒在地上的声音,桑桑再走出来看,果然见那小太监倒在了地上,而另一个高大的却立在边上不动。
“你干什么?”桑桑大声地问,但很快就捂住了自己的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怎么,才分开多久,就不认得了么?”
“认得,你化成灰我都认得。”桑桑的眼泪夺眶而出,几步扑进男人的怀里。
来者竟是濮阳舜,不管他如何到得这内廷,可就是真真实实地站在了桑桑面前,搂着怀里的小人儿,心也定了,只嗔道:“你就不能说一句好话么,什么叫化成灰啊?”
分别数月,再相见却以玩笑话开场,可是说完这几句,再没有人开口,御花园礼花轰隆声隐隐传来,更衬得殿内静若无人,许久之后,桑桑的呜咽声才将此打破,她伏在濮阳舜的胸前微微颤抖,捂着嘴哭泣。
“不哭了,听话。”濮阳舜好心疼。
“带我走吧,带我走。”
濮阳舜掰开桑桑的身子,低头问她:“梁勇欺负你了?”
桑桑摇头,哽咽难言。
“不要哭了。”
“带我走吗?”桑桑几是央求。
濮阳舜抿嘴不语,他心里是否定的答案,可看着桑桑伤心如斯,实在说不出口,对她的溺爱已经能让他冒险深入梁国宫廷,还有什么不能做呢。
“真的想离开吗?你在这里会很安全,你不是自己也说过,可以让我放心地去做要做的事,然后……”
“可是我太想你,我以为我会坚强,可我做不到。”桑桑自己抹去眼泪,楚楚可怜地看着濮阳舜,“不知道你离开齐国往这里来也罢了,一知道你来了,却被拦在关外不得入境,我就疯了,可又要装出无所谓的态度,太难了。”
濮阳舜微笑,将桑桑拥入怀,“委屈你了,傻丫头。”
“我承认,这里的每个人都对我很好,好像我真的就是皇帝的妹妹,是金枝玉叶,可另一方面,又明知道梁勇他对我有所隐瞒,甚至有所企图,我很怕自己的存在某一天就会给谁带去麻烦,而那个人千万不能是你。”桑桑呜咽着,如撒娇般道,“知道他不让你入境,防贼似的防着你,我好恨。”
突然一个激灵,问濮阳舜:“你又怎么入境,怎么到这深宫的,难道你在梁国宫廷里都有内应?”
这一问,桑桑看濮阳舜的目光略有些冷,政治的深不可测,叫她觉得自己和濮阳之间总隔了些什么。
然这样的隔阂在濮阳这里并不存在,他只是淡然一笑,从腰际摸出一只锦盒递给桑桑:“有这枚御印,我只需乔装更名,便可自由出入梁国。不过现在要还给你,你自己收好。”
“你用了?”桑桑诧异且不安。
“用了。”濮阳的口吻有几分不屑,“用了就必然惊动梁勇,恐怕他都猜到我此刻在这里见你吧。”
桑桑不可置信地看着濮阳,略有结巴地问:“你们……这是闹着玩吗,如果他现在冲进来抓你,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束手就擒。”濮阳似在玩笑,却不知戳痛了桑桑。
“什么叫没办法?濮阳舜,你知不知道,我就像个傻子一样在你们之间存在着,我好像能猜到你们要做什么,可你们往往又出人意料。就现在吧,梁勇前头跟我说绝不让我们相见,可你又告诉我,他大概是知道你来了的,他软禁我封闭我,我什么都不知……”
桑桑很激动,渐有些语无伦次,濮阳却拥紧了她,温和地安抚:“冷静,什么事都没有,我不会有事,不会有人来抓我。”
“我只想知道我一个普通的女人,有什么利用价值,你们要争谷地也好,争国土也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承受不住了,我只想跟在你身边。”桑桑呜咽,在梁国深宫的隐忍和伪装,快磨尽她的棱角。
濮阳舜竟是笑她:“这才住了多久,我的桑桑就变小女人了?梁勇倒有手段。”
桑桑踢他一脚,怨气道:“我是认真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腹黑王爷追妻记:皇家有喜更新,第3章:相见容易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