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男人,都不可能看上你这种连自己都不爱惜的女人。
比辛青青还差劲。
京云晓脸冰凉,浑身血液冻住了一般,寒气丝丝的忍不住冒了出来。
一切都是拜殷屿所赐好么。
你只是他的妹妹,什么都不知道。
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辛青青?
你居然能批判一个无辜的女孩,你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凭什么直言不讳?
辛青青只是天真的期待殷屿的爱罢了,她没有做错什么。
要错,也是你内个疯子般的哥哥。
还有,你这疯子般的妹妹。
京云晓没有说什么,淡淡的表情一如平常,只不过,脸色愈发青紫,病又犯了。
卓平公主看着京云晓脸色不对劲,有些慌乱的说道,“哟,嫂子,卓平只不过言重了点,您别吓我行么。”
“啪——!”
姚木门外响起茶碗落地的声音,接着惊慌收拾的动作声传来。
“哼,连跟着你的下人都跟你一副德行了?”卓平匿了一眼门口,继续说,“偷听。”
语气凌人很跋扈。
“够了!”
京云晓突然厉声道,声音很大。
卓平公主吓了一跳,佯装的抚了抚胸口,开口说道,“叫这么大声作甚?”
京云晓冷凉的开口,“公主,我身子不舒服,还让丫鬟带您去光光云府,我就不奉陪了。”
卓平惊了惊,冷笑一声,骄傲的眸子掠过京云晓,一脸的不服气。
“罢了,本公主不与病人计较,云府的景色比对着一个病人好多了。”
说完,卓平公主起身拍了拍灰尘,一袭蓝粉相间的襦裙摆了摆,头上的碧玉步摇晃出声音。
卓平公主转身对着京云晓,微微笑道,“嫂子,卓平从小心高气傲,还希望嫂子多多包涵,唉,本公主想改都改不掉。”
京云晓淡淡的看着她没说话,倒是有番惊奇,这个卓平似乎在道歉?
打一巴掌再给糖吃么?
见京云晓不说话,卓平公主从高贵的头上摘下了一只发钗,放到了京云晓桌前,笑笑开口,“嫂子,这便当做你我的见面礼好了,这只发钗名为权凤琉璃碧玉钗,名贵的很,今年西樊国来的供礼,循着喜欢,便向父皇讨来了。”
京云晓淡淡看了一眼那只华贵的碧玉钗,淡淡的开口,“这么贵重的东西,公主还是收回去吧。”
“别呀,嫂子不收,是生我气了么?”
卓平公主掩面而笑。
说罢,卓平公主服了一个侧身礼,就转身向门口走去。
京云晓看着那个骄傲的背影,苦笑。
殷屿当真给她弄来这样一个主儿,来气她么?
打一巴掌再给糖吃,都是你们这些皇族的一贯作风么?
半响,今儿端着茶水进来了,放好茶水,低头站到一旁,一双黑圆圆的大眼睛红红的看着地面,不敢去看京云晓。
“你刚刚在门外偷听?”
京云晓淡淡的开口,端了茶水来喝。
“不是,”今儿仓皇的抬头看向她,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已经润湿了,今儿一脸害怕的摇头,“奴婢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卓平公主与王妃说的正激烈,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于是就在外面站着。”
京云晓皱着眉听完今儿解释,微微笑了笑,淡淡开口,“把奴婢给我去了,头疼。”
“啊?”
什么意思?
今儿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京云晓。
京云晓喝完茶水,淡淡的开口,“像普通人说话就可以了,不要一口一个奴婢的,自我卑微。”
“啊?”
这一声,今儿带着欣喜。
回复普通人说话的方式,只有彼此亲近的人才这样说话。
王妃又和以前一样了?不生自己气了?
真是太好了!
京云晓没理今儿,顺手拿起那只碧玉钗子,细细的瞧了瞧。
钗子完好无损,是新的,一块很大碧色的玉上面刻着凤凰,周围镶了一圈翠色钻石,掂了掂分量,很沉。
京云晓叹息,淡淡的开口,“今儿,把这只钗子放好吧。”
今儿看了看京云晓手上的钗子,笑着说,“这钗子真好看。”
“嗯,收了吧。”
今儿接过钗子,退下去了。
——
傍晚。
辙晋王府。
“王爷,您的茶。”
一个穿着黑色服侍的护卫低头递了一杯上好的茶水搁在了殷屿的案头。
殷屿头也没抬批阅着手下的东西。
父皇让四哥尝试批阅这些奏折,四哥觉得乏味便推给了自己。
不过,这也是好的,要真让四哥来批阅,还便宜他了。
殷屿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了笔,轻轻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云府的探子呢?”
殷屿冷漠的开口。
“属下这就去叫。”
黑色服侍的侍卫退了下去。
一会儿,一个穿着粉色侍女服的女子进了书房跪在殷屿前面。
“主子,上午卓平公主来了云府,王妃会见了她……”
冷淡的女声响起书房,汇报着云府的一切。xǐυmь.℃òm
“卓平公主脾气如何?”殷屿冷声问道,一双促狭的眸子像浓墨一样抹不开。
“回主子,卓平公主对待下人不如王妃,卓平公主有大家小姐的脾气,王妃平易近人。”
殷屿心里笑了笑,心想,果然,他娶的这个女人,心底善良,脾气温和。
“在早上会见的时候,卓平公主似乎跟王妃吵起来了,不过,多数是卓平公主在吵。”
粉色侍女服的女子继续汇报。
“吵?”
殷屿冷声问道。
他让卓平来可不是与云晓吵架的。
“是,不过,卓平公主最后送了一只钗子给王妃,王妃不收,卓平公主执意留下了那钗子。”
闻言,殷屿眉锁在了一起,眸色深厉。
卓平,很久没与你在一起生活,你身上的刺倒是生了不少。
你生刺我不管,若是伤了我的女人一分一毫。
你我便无兄妹之情。
“主子,云府有件奇怪的事情,下人们都在传。”
女子小声说道,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云府后山的杂物阁内,好像闹鬼了一般,有男人的喘息声。”
闹鬼?
男人的喘息声?
殷屿皱了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女子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太好,急忙道,“主子,此事还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属下只是听丫鬟们说的。”
“哦?”殷屿眉翘起,冷漠的说道,“你仔细前去看看,今晚回来报。”
“是。”
“下去吧。”
女子领了命便离去。
“你们放开我!”
“我要见王爷!”
“弄伤了我,我打你!”
“滚!”
……
辙晋王府的大堂门外一个女人被护卫拦截,女人很想进入大堂。
争吵的声音传入书房,殷屿目光寒凉的看了一眼守在书房的下人,颔首,开口“把那个女人叫进来。”
“是。”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红色裙子的女人站进了书房里。
女人脸上浓妆妖媚至极,身形窈窕有致,是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
不过这个女人倒显得有些憔悴和落魄。
殷屿冷眸看着她,“宫姬儿,你来找我何事?”
殷屿记得,他好像三日之前让属下把她关到了辙晋王府的柴房里。
今日,她来找他,是逃了出来罢。
“王爷,没想到你如此薄情,明明是睡过一张床的人,如今小女子有难,王爷却不救我。”
宫姬儿满声怨腔的开口回答,娇柔造作之气尽然显得出来。
“宫姬儿,你三日前来,口口声声说的是爱本王,并没有让本王帮你任何事,相反,你还缠着本王。”
殷屿冷声道。
“那是王爷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宫姬儿也冷笑一声。
“那好,本王给你机会。”
殷屿冷漠的开口。
“王爷也知道我是白翠坊的人,白翠坊有个规矩,凡在白翠坊的姑娘都契下了一辈子的约,若有人重金买走这个契约,白翠坊的姑娘便得以解脱,所以……”宫姬儿看了看殷屿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
殷屿脸色冷的冻人,他一双凌厉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她,开口,“说,继续。”
“所以,我想请王爷帮忙买下这个契约,如何?”
宫姬儿低眉叙叙的说道。
“你觉得本王凭什么会帮你?”
殷屿冷声笑道。
这个宫姬儿的意思,不就是让自己买下白翠坊所有女子的卖身契?
自己要这么多女子干什么?
可笑。
“凭这个。”
宫姬儿从袖里拿出了一副玉佩。
玉佩上画着五朵精致的缘夜花,在透进书房的阳光下光彩夺人。
倏然,殷屿墨染般的眸子皱缩,这不是母妃给自己的贴身玉佩么,未曾拿下身来,怎么会在她那里?
“王爷不记得了吧,”宫姬儿冷笑道,“这是王爷睡在我身旁的时候,我悄悄拿走的。”
“看来,你早有打算。”
殷屿冷漠的看着她。
“是,不错,真不知道这国内怎么传的,据说五皇子才色平庸,还不得受圣上的宠,可姬儿就不明白了,为何现实中的五皇子会和传言中的完全颠倒呢?”
宫姬儿酸溜溜的说道,不知道是何意图。
“好,本王买下白翠坊,交给你管理便是。”
殷屿冷冷的开口。
“不,王爷,我不需要管理,我只求离开。”
宫姬儿摇了摇头,纯声说道。
“你把玉佩交换给本王,本王自会买下这白翠坊。”殷屿没理宫姬儿这句话直声说道。
宫姬儿上前,把玉佩递了过去,开口,“王爷,要知道姬儿也是爱您的。”
“你可以走了。”
殷屿冷冷的说道。
“王爷,当真不要姬儿了吗?”
宫姬儿眼里蓦然含了泪水,似有些不舍。
“滚。”
殷屿性感的薄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来。
冷凉逼人。
“好,我滚便是。”
宫姬儿拭去了泪水,背过身离开。
她从没有见过世界上会有一个人的眸子冷成这样,说话的语气冷成这样,就连……对睡过一张床的人都冷成这样。
王爷,您可真够薄情的。
不过,这生冷的情分,姬儿记下了。
宫姬儿走后,一个皇宫的探子来报。
“主子,皇上发现兵符不见了,正彻查太和殿的一切人等。”
锦卫单膝跪地低头说道。
“那媚妃呢?”
殷屿冷声问道。
媚妃是他安插在父皇身边的一颗棋子。
也就是这颗旗子帮他偷得的兵符。
“媚妃也被软禁了。”
“传令下去,按照计划去办,再把宫外的接应人多加防卫。”
“是。”
锦卫离开。
殷屿眸色黯然,他殷屿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凡是为他卖命的人,他必定厚待,而像宫姬儿这种心有城府,心计多的像地上的蚂蚁的人,他恨之入骨。
夜色暗凉了起来。
殷屿放下折子奏章,传令,“备车,云府。”
“是。”
……
云府内。
关在寝殿的京云晓坐在床下练功,气场逼人却很美丽,如她善良美好的心一般。
京云晓正在尝试把玉寒症的寒气往外逼出去,她可不愿相信那个朗医大人的鬼话。
说什么爱上一个人才可以让玉寒症好起来。
鬼话连篇。
信不得,对吧。
“王妃,该用晚膳了。”
今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京云晓连忙收住了功力,停下,喘了喘,尽量平复下内力。
“知道了。”
京云晓起身赶紧坐到了床上,淡淡的开口,“进来吧。”
今儿闻声,推开了门,身后跟着些女佣,端了菜和饭上来。
“王妃,不如趁您用膳的时候让下人打扫一下主房吧。”
今儿小声的说道,语气似乎有点商量的意思。
“嗯。”
京云晓淡淡的应道,又问,“公主用晚膳了吗?”
“在用,公主在膳房用膳。”今儿回应道。
京云晓走到了寝殿的膳房,坐到了一张华贵的桌子前拿起了筷子,暮然,她突然愣住。
桌上居然摆满了补品佳肴,什么灵芝啊,什么雪参啊,各色各样。
一种反胃感涌了上来。
京云晓恶寒。
“啪——!”
京云晓拍下筷子,吸了吸气,努力对今儿说道,“我要的凉菜呢?”
怎么都是补品,很难吃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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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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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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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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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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