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说得对,爱之深方才责之切,她正是因为爱楚怀谨爱到了骨髓里,所以才不能接受他的一点点缺点,也不能接受他对她的朋友做出的背叛……
如果换位思考,将楚怀谨换作是他的话,也许他想得到的原谅会来得很容易,因为她并不爱他。
所以也谈不上有多恨。
虽然这样的认知让白泽有些难过,可是,不得不说这就是真实的事实,不是他不去想就不存在的……
心伤得泪流成河,可面对身旁娇俏女子的忧虑时,还得笑着:“他若是再不走,等我下药把他迷昏好了!”
林月影一听眼前一亮,可不过一会儿功夫便又暗了下去:“那药不会是毒药吧,他虽然做了很多让我……无法原谅的事,可罪不至死!”
白泽心神一窒,捂着慌乱的心跳眨了眨了眼睛:“不会,就是让人昏迷的药粉,连点副作用都不会有!”
林月影还有些疑虑,却见白泽已经站起身来,正在往来时的路走去。
“阿泽……你怎么呢?”林月影看着他孤寂的背景,还有一根空空的手臂,她一下子也伤感起来,暗暗责备自己不应该在白泽面前心疼楚怀谨的。
他那样的凶手、恶人,就算中毒又如何,最好是死了才好!
心里不停的说着,可脸上却仍然忍不住露出丝丝担忧之意。
白泽回头一看,便正好来得及看到她那抹未来得及消去的忧虑。
“都是我不好,惹得月影你又想起了伤心事!”
白泽小心翼翼的道歉,林月影心怀忐忑的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见他似乎并没有介意,才咬着唇低声道:“我……我没有想起什么,我只是怕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你不高兴!”
看着她那般想说又不敢说,硬要憋着的感觉,白泽一下子忧郁起来。
他心里挚爱的月影不应该是一个站在他面前连话都不敢随便说的人。
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怎么呢?
再看向在那草棚里呆呆坐着眼睛都不眨的楚怀谨,他那般的痴情,那般的在乎……
他们似乎都爱得疯狂和执着,而在他们面前,他这一厢情愿的爱似乎显得有些廉价,显得有些让人无法接受。
他咬了咬牙,像是解气似的用力舒了一口气,脚下几不可见的滑了一下,整个人便失去支柱,摔了一跤。
雪层很厚,地上又全是厚厚的枯叶,怎么摔倒是不疼,只是他只有一只手臂的事实让林月影很是紧张他,惊慌失措的扶起他,细心的为他打理好身上的衣着,拍打掉沾上的积雪。
这一切她做来很是得心应手,让闻声赶来的楚怀谨一眼看着便就知道,这样的事情她似乎并没有少做。
楚怀谨心痛的闭眼,他在这里等了她那么久,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她在为另一个男人那么细心,那么认真的打理着衣着。
她真是一个天生适合当妻子的人,当不需要她时,她可以安安静静的站在一侧,一言不发,可需要她时,她便能温和而轻柔的把你需要的事情都为你做得一丝不苟。
他就只是这般远远的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甚至只是看着她替别的男人做着贴身的事情,他居然都觉得心头是饱满的,他再没有从前那般一看到她与白泽站到一起就暴怒就大肆生气的感觉。
他捂着胸口,这是在空了好久之后,第一次的饱满,这是冷了那么久的心之后,第一次变得温暖。
他不敢出声地站在柏树后面,静静的看着!“咳咳……”白泽正面对着他,看着一直盯在林月影身上的目光,他有些不适的咳嗽着,意在提醒林月影,楚怀谨已经发现了他们。
虽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觉得在他单独拥有了月影这么久之后,也许是时候把她还给他了,他不希望月影不高兴,也不希望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所以他假装摔倒,终于引起了楚怀谨的注意。
“你别动,衣服里面都进了雪,待这雪花化开之后,衣衫就会湿,你会着凉的!”林月影拖着他,不许他乱动!
白泽有些尴尬的抚额低头,不知为何在面对一个不争也不抢,不吵也不闹的楚怀谨,他竟然生出了些许畏惧之心。
他梳理了一下他站在这里的感觉,此时此刻,他心里清楚,明明月影心里目前还是向着他的,可是他却总有一种是他将他和她两个人最重要的东西偷走了。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偷,偷走了属于他们的美好年华,偷走了他们的流年岁月!
“他发现我们了!”在白泽左暗示右暗示都无效的情况下,他俯下身子凑到林月影面前小声的明示。
“啊……谁啊,你师兄吗?”林月影依旧弯腰,尽心尽力的替他打理着腰间的积雪。
他自从手臂断了之后,就特别容易着凉,因而,她必须得给他整理妥当了,不能让他受到一点点寒冷,不然的话,他的整个肩膀都会因为那个伤口而疼。
“不是……”白泽将她扶起来,让她面对面与楚怀谨站着。
林月影双眼圆圆睁着,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拉着他的衣摆转身就走:“我们快走!”
要是让他缠上了可就麻烦了!
“影儿,别走,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靠近你五步之内!”楚怀谨连忙挽留。
“再说了,伯母还在等着你给她进香,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你!”
林月影注意到他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居然没有再用朕这个字眼。
他是怎么了?是什么事情让他彻底变了一个人?
她不自觉的扫向他的脸:玉白的面庞,五官立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唯独是那双眼睛,不再锐利,也不再冷漠,此刻他望着她的目光,温和而清淡,那是一种可以看得见的流淌着的温暖,让人一见之下,只觉得温柔舒适。wWW.ΧìǔΜЬ.CǒΜ
她看得心口蓦地漏跳了一下,脸颊莫名其妙的便红了。
她晃了晃头,额前的碎发被寒风吹着调皮的挤到了眼角处,将她清亮的凤眼遮住了一半。
楚怀谨缓缓往走了一步、两步、三步……林月影心头一惊,连忙去看他们二人的距离。
他果然停在了五步开外。
林月影心里一紧,又一松,突然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明明说好要淡然对待楚怀谨,可是当她一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心思就会莫名其妙的被他所引领。
她有些恨自己,便惩罚性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将本就冻得通红的嘴唇咬得露出一片牙印。
楚怀谨看得心疼不已,却到底不敢上前,生怕把她吓走了。
“我准备好了祭拜的东西!”他自然的朝她伸手,示意她过去。
其实他是想要伸手,真的很想替她捋一捋她额前的那抹碎发,它们挡住了她的眼睛,他都替她觉得不舒服。
可她不知是根本没有察觉还是并不觉得,一直都不曾将那缕头发给抹开,它便一直在楚怀谨的面前晃来晃去,看得他的心也跟着慌张不已,心痒难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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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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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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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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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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