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之后,他就趴在门口,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听到有人走过来的声音的时候,傅思远继续开始唱,“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宋诗人快速的打开门,看了看四周,看到没有人,赶紧把傅思远给拉了进来。
“就你那公鸭嗓,还唱什么歌,不怕丢人吗?”傅思远的歌声让宋诗人心有余悸,环绕不到最后一刻,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丢人。
“公民有自由歌唱的权利,再说了,我唱的有那么难听吗?”傅思远委屈巴巴的样子着实可爱,让宋诗人看的想笑,心里正考虑着要不要笑,嘴上就已经笑出了声音。
“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核桃酥,你还是不要生我的气了吧,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您要是还不解气,小的什么都没有了,您就把这个医院烧了撒气吧。”
宋诗人不理会他的胡说八道,抢过来了他手里核桃酥,抱着坐下来,继续在沙发上看她的电视剧,是部韩剧,傅思远的兴趣不大。
“你今天除了喝你的那点儿汤之外,还有吃东西吗?”傅思远坐在宋诗人的旁边,一脸的担忧,她现在还怀着孩子,可不光是自己一个人的身体,即便就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身体,那他也不能由着她任性。
宋诗人打开了核桃酥,一股核桃的香味就不由分说的钻进了鼻子里,引诱着她汲取更多,放到嘴里。
“我自己做了三明治,喝了点汤,不是很饿。”宋诗人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大屏幕,嘴里的动作也丝毫的不放松,看的津津有味,吃的津津有味。
傅思远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奢侈,他们现在的样子,像是一对夫妻,在家里打发着无聊的周末。他知道真相像是一个冰冷的耳光,但是他宁愿沉浸在当中不想醒过来。
“对不起。”过了半晌,宋诗人开了口,她给傅思远道歉,为了打傅思远的那一巴掌道歉。
宋诗人觉得自己的恼羞成怒,来自于傅思远的诚实。他把所有她不愿意面对的真相全部剖析透彻,然后摆放在光的底下,让她无处可逃,那一巴掌,真正应该落在的,是她自己的脸上。
“哎呦,小祖宗,你不生我气就不错了,这又是道什么歉啊。”傅思远眉头一皱,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宋诗人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真的在意。
在今天之前的日子里,宋诗人的感情都是单向的,单向的从傅思远这里接受,并没有回复,又单向的给予了陆简苍,也没有得到反馈,长久以来,形成了稳定的三角形结构,一旦有一个人想要打破,或者是改变一种关系的话,就会把无所适从的原因归咎在必然上面。
宋诗人是这个样子,她没有深刻的去理解傅思远,却希望傅思远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一直包容她。所以她接受不了这种反差,她不能接受傅思远对她喊叫。
“晚饭我带你去吃好东西吧,好好的弥补一下你,和你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宋诗人的表情变了,眼睛里面都是歉意,她觉得自己消费了这个男人的感情。
“走吧,快走!”不想再被宋诗人这样的眼神凌迟,傅思远赶紧拉着宋诗人出了门,一天都没有出门,她需要新鲜的空气来帮她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傅思远开了车,带着宋诗人去了江边,这里是宋诗人以前最喜欢来的地方,不管是遇到陆简苍之前,还是遇到陆简苍之后。
他们以前一起坐在这里看日落,一起谈天说地,宋诗人看着傅思远的侧脸,开始沉思,大概是一开始她就找错了方向,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定位在无话不谈的朋友上,然后,就永远无法逾越过这一道鸿沟。
“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吧,我们以后,还是朋友。”没有像以前一样,他们之间从坐到这里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宋诗人知道,有些话,只要一说出来,就是无法挽回的错误,最让宋诗人感到无力的,还是她并没有能力去扭转这个局势。
“思远,我都知道,但我不是故意的。”宋诗人把头靠在傅思远的肩膀上,感受这傅思远的心跳,并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悸动,宋诗人就已经知道,她和傅思远的关系,就只能止步到这里了。
傅思远一愣,随即又释然了,亲密到不会悸动的人,是不会产生相互的爱情的。
他试探性的伸手摸了一下宋诗人的头发,软软的,洗发水的香味,通过指尖,传递给了鼻子,然后是心脏和神经末梢。
“傅思远,我明天就要离婚了。”突然,宋诗人伸出自己的胳膊,环绕住傅思远的脖颈,把头埋在他肩膀的地方,眼泪就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Χiυmъ.cοΜ
失望和不舍是两回事儿,就算她告诉过自己很多回,陆简苍不属于她,可是真正的失去往往来的更加难受。就像是答应好打针不哭的婴儿,当针头扎进皮肉的一瞬间,还是会哭出声音来,都是由不得自己。
“哭吧。”傅思远什么话都没有说,任由宋诗人抱着,直到感觉到眼泪打湿了衣服,才知道开口劝宋诗人一句,他了解宋诗人,他知道她哭出来会变得好一点,但是宋诗人现在除了她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他要兼顾的,是两个人。
傅思远拉起宋诗人,用手帕给她擦了一下眼睛,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多说,拉着宋诗人就走。
走的决绝,不管宋诗人还想不想哭,只知道,他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们去吃饭吧。”
附近就是一家江浙菜馆,宋诗人只能抹了抹眼泪,把刚刚才导出来的眼泪,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在不熟悉的人,甚至是陌生人的面前哭,宋诗人是万万做不出来这样子的事情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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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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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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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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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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