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间没有哪个父母会放任自己的孩子被人掳走,皇妃娘娘也是做娘的人,应该很明白做娘的苦,应该也能体会到和自己的子女分开的苦。”易采薇见已被认出,也不再装模做样,伸手一揭,便将脸上的易容物除了下来。
沐倾歌的眸光深幽,长叹道:“我自然是知道那些的苦的,只是你这般离开,又将果果带走,我要如何向深儿交待?”
“娘娘这句话着实有些严重,荣燕已经回到了皇宫,直接让她代替我就好。至于果果嘛,原本就是被他掳来的,你寻个借口说将她放走了便什么事都没有了。”易采薇不以为然的道。
沐倾歌长叹道:“事情并非如你说的那么简单,深儿的性格你应该极为清楚,他不会信我的话。”
“如此说来,娘娘是想用强将我留下来呢?”易采薇寒着声道。
沐倾歌的眸光微微一敛,低低的道:“我当然不能把你留下来,若是将你留下来,这皇宫里不知又要掀起怎要样的血雨腥风。”
“看来皇妃娘娘是想杀了我,以彻底断了太子的念想。”易采薇眼里的寒茫升起。
沐倾歌摇了摇头道:“我不是那好杀之人,真要有那么残忍的话,当年也不会故意放走你爹,若没有你爹,便也没有了今日的纠缠。”
“原来皇妃娘娘早已知晓我的身世。”易采薇的眸光转浓,直直的看着沐倾歌道:“娘娘既不放我走,又不愿将我留下,还不想杀我,我实在是不知道娘娘到底想要做什么!”
沐倾歌长叹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要拿你怎么办?杀你我下不了手,不下杀你又于理不和。”
易采薇冷冷的看着她,沐倾歌的眸光转深,定定的看着易采薇道:“你爹还好吗?”
“他刚过世。”易采薇没料到沐倾歌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原本在心里已经消淡的伤痛又浓了些,扎的她心里有些难受,她细细的打量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这个女子,让她爹爱了一生,纵然到年老的时候终是将这一段情放了下来,可是沐倾歌的影子却深深的刻在了易子龙的心里,她知道,那个痕迹是任谁都没有的办法抹去的。
“他过世呢?”沐倾歌的眸子里一片暗淡,身体不禁微微的晃了晃,她低低的道:“真没想到他居然过世了……”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她还记得当年那个满身阳光的男子,曾意气风华的站在她的面前,更曾因为无心犯下的一个错,吃尽了苦头守着她。
只是那一段岁月都已是陈年的旧事,旧的如同那一张黄纸,纵然上面的人物依旧鲜明,却也难逃斑驳陆离的点点印子,而当年三国的那些皇亲国戚,却已经远的如同天边的星星,那些旧怨是否也应该掩埋在的历史的长河里,功过对错任由人去书?
她突然觉得她有些老了,身边的朋友已过世不少,当年跟在身边的旧臣,大多都已身故,就算是侥幸活下来的那些,也都已到风烛残年的岁月了。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岁月饶人,她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遥想当年刚穿越过来时还是一个二八少女,而如今却已五十开外,所幸的是,这一生一直都和相爱的人撕守在一起。
只是心里却终是有了千般遗憾,那点点憾事竟随着岁月的迁移,在她的心里越放越大,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她的心便满是伤痛。
她真的没有想到易子龙竟会先她而去,在她的心里,易子龙的身体极好,而且又粗通医术,就算有陈年旧疾在身,他应该也有办法化解。
“是的。”易采薇低低的回答,转瞬又咬着牙看着沐倾歌道:“娘娘和我爹的恩怨我曾听闻过一些,我一直认为那些陈年旧怨不要牵扯到下一辈。娘娘和我爹也算是故人了,他现在已经没了,我只是一介女流,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大楚做对,更没有想过要振兴的吴国,在我心里,吴国于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沐倾歌长叹道:“其实我当年将你爹放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已没有了称雄天下的野心。罢了,罢了,这些恩怨不要再提了,薇薇,这些年来,你爹和你娘过的可好?”
“劳娘娘挂心了,他们过得很好,这些年来一直很恩爱。”易采薇回答。只是将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她的心里却有了一抹想哭的冲动,娘爱爹有多深,她再清楚不过,爹这一死,真不知娘要如何才能活得下去。
沐倾歌低低的道:“那便好,只是你爹这一走,依着你娘的性子,保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易采薇的眸光微凝,心里升起了一抹浓浓的担心,一时间,心念竟有了一丝烦乱,她得尽快离开这里,赶快去找她娘,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多谢娘娘提醒,我要回家找我娘了,还请娘娘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易采薇对着沐倾歌拱了拱手道。
沐倾歌低低的道:“罢了,你走吧,离开皇宫之后,日后不要再回来了。”
易采薇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满是欢喜道:“多谢娘娘!”
沐倾歌轻叹道:“让我再看一眼果果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极喜欢这个孩子,总觉得一看到她就觉得极为熟悉。”
易采薇怕她使诈,眼里满是戒备,沐倾歌淡笑道:“我既已答应放你们母女二人离开,自然算数的,就算我此时不过来,只要一声命下,你们母女也插翅难飞。”
易采薇知道她说的并不夸张,当下也释然道:“娘娘想看便看吧!”琇書蛧
沐倾歌问道:“这孩子是长的像极了你,可是那双眼睛却又完全不像,我一直觉得这双眼睛像极了琛。”
“娘娘说笑了,果果的眼睛像她的父亲,可能和皇上有些相似,却终究是不像的。”易采薇不愿再生事端,淡淡的撇清两人的关系,只是心里一想起兰无痕和诸葛琛的样子,心里终究是起了层层怀疑。
沐倾歌不语,走到两人的身畔,轻轻抚了抚果果的头,孩子睁大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终是奶声奶气的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讨厌你,你如果不让那一大堆人跟在我身后,说不定我还会喜欢你!”
沐倾歌微笑道:“你这孩子就是个鬼灵精,我出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东西,这块玉佩便送给你好了。”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挂在了果果的身上。
易采薇一见那块玉晶莹剔透,在星光下隐有光茫透出,知道那是一块稀世珍宝,忙拒绝道:“果果只是一个孩子,实在是受不起娘娘如此的重礼。”
沐倾歌浅笑道:“我难得和果果如此投缘,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你若是的真的想谢我的话,就不要把金钱帮全部掏空,只留一个空壳子送给深儿。”
易采薇愣了一下,登时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子长了一双火眼金睛,这普天之下,只怕还没有事情能瞒得过她,易采薇微笑道:“如果这一次和我们母女平安脱险,我定会好生谢谢皇妃娘娘!”
沐倾歌微微一笑道:“我记住你的话了,对了,果果的爹是哪位?”
易采薇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当下在考虑是否该如实相告。
沐倾歌见她的脸色不自然,便淡笑道:“你若觉得为难,不告诉我也可以,我只是觉得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妻儿涉险,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过身,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让人看不起。”
易采薇淡淡的道:“娘娘误会了,在密城的时候,他受了重伤,殿下又将果果掳来,我便只身前来救果果,他只好留在那里养伤了。”
“原来如此。”沐倾歌的心里升起了一抹失望,当下淡淡的道:“你们走吧!”说罢,她将头转了过去。
易采薇见她言而有信,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个女子的气度着实让人钦佩。只是她正欲转身离去,便听得空中传来了浓烈的破空之声,她心里大惊,暗骂沐倾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那破空之声来的又快又猛,摆明就是极厉害的暗器,易采薇一把负住果果,身体陡然腾空而起,那些暗器黑夜里发出阵阵寒茫,竟全部朝沐倾歌的身上射去。
易采薇微惊,顿时明白那藏在暗处的人想杀的竟然是沐倾歌!
沐倾歌见那些暗器袭来,微微一惊后便沉着应战,她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再轻轻舞动,那披风便在空中快速旋转,居然将那些暗器全部都收进了披风里。
易采薇赞道:“好手法!”
沐倾歌喝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皇宫里如此放肆!来人啦……”刚喊到这里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如果那些侍卫还在她的身边的话,这些暗器根本就不可能会朝她射来,如此看来,这行刺之人已将跟在她身边的暗卫尽数除去。
她的心里满是惊讶,是什么人有这等本事,那些暗卫全部都是经训练有素的,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居然被人无声无息中全部除去,这人的实力当真是不容小瞧。
易采薇也闻到了怪异的气氛,原本虫鸣蛙叫连成一片的冷宫里居然静的怕人,空气似要凝固了一起,沉郁厚重,四处透着死亡的气息。
天空的繁星也似暗了许多,一层薄雾从地上缓缓升起,杀气自四周凝聚而来,让人的心尖上也冒着浓浓的寒气。
果果伏在易采薇的肩头道:“爹,我怕!”
“果果不怕,爹会保护好果果!”易采薇低声安慰,话是这么说,她的心里却一点把握都没有,她常年行走江湖,也曾被人包围追杀过,但是像这样冷厉而满是杀气地情景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最重要的是,现在她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娘娘,这些人好像是冲着你来的。”易采薇大声道。
“好像是!”沐倾歌低低的道。
易采薇问道:“你有仇家吗?”
“当然有,好像还不少。”沐倾歌淡笑着回答。这些年来为了平定天下,她的仇家就不曾少过。虽然她一直劝诸葛琛采取怀柔政策,可是对一些顽固的人而言,是极难改变他们心中根深蒂固的恨。
“那可就麻烦了。”易采薇长叹道,她一边说一边朝沐倾歌走近,在这种情况下两人还是不要分散的好,就算这些人是冲着沐倾歌而来,她一牵扯进来,就一定会被他们杀人灭口,四周的杀气告诉她,这片平日里寂静无人的冷宫里的,此里已布满了杀手。
沐倾歌却一片淡然道:“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当年我独自一人冲进敌营的时候,比今夜要可怕的多,当年我都不怕,这一次更加不怕!”
她的语气很淡,易采薇却听到了一股冲天的豪气。两人相对一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淡然。这里是冷宫的中央,就算她们喊再大声,也不会被人发现,而这一仗,却危险异常。
沐倾歌的眼里有了一抹赞赏,易采薇这个常年在江湖上闯荡的女子只怕也是经历了无数的风雨,否则不会遇到如此的危险也丝毫不乱。
杀机越来越重,而那些潜藏在黑暗中的人却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但是两人都很清楚的知道,此时越是安静,一会发作的时候便越是可怕。
易采薇见四周都是凌乱的石头,她咬了咬牙,极快的将那些石头按照一定的顺序和规律排布起来,沐倾歌知道她在布阵,便也过来帮忙,她一边帮忙一边道:“你果然得到了你的爹的真传。”
“娘娘过奖了。”易采薇淡笑道:“我的医术学到了我爹的五成,五行布阵之术却只学到了他的三成。”这三成还是这五年来行云所教,如果不是五年前因为不懂阵法险些丧命,她这几年来也不会花心思去学,没料到今日里又派上了用场。
“你的易容术是谁教你的?”沐倾歌问。
“这个是自学成才。”易采薇浅笑道:“或许我天生就是做骗子的料,所以易容术无师自通。”
沐倾歌的嘴角绽出一抹笑意,易采薇调皮的冲她眨了眨眼睛。
正在此时,四周再次传来了极凌利的破空之声,这一次转上次来的更疾了些,易采薇和沐倾歌对视一眼,沐倾歌手中的披风再次旋转,将那些暗器扫在三人的身边,而易采薇却已摧动阵法,那些石头像长了眼睛一般朝暗器射出来的地方砸去,只听得一阵惨叫声传来,暗器陡然间便稀疏了不少。
两人第一次配合,便配合的天衣无逢,就像是多年的好友一样默契十足。
易采薇和沐倾歌两人的心里对对方都升起了赞美,杀机再次涌来,同样的配合,同样的完美。
易采薇笑道:“娘娘,真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好,真是老当益壮啊!”
“我老了吗?”沐倾歌斜着眼睛问。
易采薇伸了伸舌头道:“不算太老,但是比我要老一点。”
沐倾歌轻笑出声,两人一片淡然的样子仿佛不是置身于杀机重重中,而只是在夜空中散步聊天一般。
这一软攻击下来,两人原本布置阵法用的石头已经少了不少,再这样下去,这里的石头就不足以应付这个杀阵最低限度的屏障了。
易采薇问道:“娘娘,你的救兵什么时候会来?”
“应该快了。”沐倾歌答道:“我离开深儿那里已有一半个时辰,通常情况下,琛如果有半个时辰没有看到我,就会到底找我。”
“娘娘,你真幸福,和皇上成亲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恩爱,当真让人羡慕不已。”易采薇由衷的道。她也希望她和兰无痕之间,到了沐倾歌这个年纪,还能如此恩爱。
“爱情是需要用心经营的。”沐倾歌淡笑道:“琛年青的时候并不懂爱,我们之间也经历了很多,磨合了很久!”
“诸葛琛现在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救得了你?”一记冰冷的声音如同从地底下升起的一般,在两人的耳畔幽幽响起。
“兰忘愁!”易采薇冷喝道:“真没想到你这只老妖精你还没有死!”
沐倾歌却惊呼道:“三哥!是你吗?”
那幽冷的声音还没有回答,易采薇却替他答道:“娘娘,这个人不是人的三哥,根本就是一个超级变态,上一次在密城居然用大炮来轰我们,想和我们同归于尽,当日里被无痕斩断了手,我以为他死了,没料到他居然还活着,还真的是祸害留千年,打都打不死了!”
沐倾歌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三哥,兰无痕是你的儿子?”
“没错!可惜的是那小子根本就不听话!”兰忘愁冷冷的道。
暗器已经停了下来,一道黑影缓缓的出现在的星空下,沐倾歌见他全身上下被浓郁的黑包围,如同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般,那副样子,又哪里还有当年那个风采无双的三皇子的模样,那个温和而亲切的男子竟已彻底的被眼前这个充满了恨的男子所取代。
沐倾歌的眼睛微微闭了闭,她低低的道:“你不是我的三哥,我三哥早在当年的混战中死了,我三哥最是疼我,又怎么会设下如此狠毒的计划让我钻进来,又如何用派这么多的杀手来杀我,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复仇的鬼灵!”
“复仇的鬼灵?”兰忘愁哈哈大笑道:“你这一句话形容的可真好!我现在就是一只复分的鬼灵!你当年和诸葛琛一起攻陷魏国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兄妹之情就已经断了,你早就不是我的妹妹,你只是魏国的耻辱!”
沐倾歌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意道:“我真的没料到你会变得如此可怕,五年前,深儿告诉我万水山庄有些古怪,还说万水山庄的庄主极有可能是魏国的皇帝,我当时还不太相信,总觉得我的三国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可是你却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可怕太多。”
“娘娘,你不用和他讲道理,对待变态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易采薇冷冷的道:“他连他自己的儿子都要杀,还有谁不会杀!纵然无痕不是他亲生的,可是二十几年都生活在一起,他也完全不顾念一点点情份!他比禽兽还不如,因禽兽相处的时间长了,也还会有一点感情,可是他却完全没有!”
“无痕是谁?”沐倾歌问道。
“无痕是他的养子,我的相公,果果的爹!”易采薇回答。
沐倾歌的身体微微抖了抖,她猛然问道:“三哥,当年我生峥儿的时候,你是不是来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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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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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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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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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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