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嫌弃恶心,先说说现在该咋办?”
老古看着周围,有点急切的说:“这附近没医院,咱们也不能回去,毕竟老族长是被我杀的,跟他们解释,他们也不可能相信的。”
“没事儿。”
我擦了把冷汗,低头看了眼血口子,说:“咱们回去就行,到时候就说老族长是被冤孽给害死的,咱们拼了命,也没保住他。”
“啥?”老古不太放心,为难的说:“他们能信吗?”
“有啥不能信的?老子这一身伤口就是证据!”我龇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按着宋楚晴的小手站起了身子。
听我这么说,其他人也没反驳,老孙骑着电动三轮子,载着我们晃荡了半个小时,又回到了大风村里面。
但这一次我们没去老族长他们家,而是跟路人打听了一下,直接找去了族长二儿子的家里。
老二名叫赵全树,是个很地道的庄稼汉,我们敲开他家的大门时,就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长相憨厚的汉子。
只不过这汉子身上还带着伤,虽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能看到部分淤青的地方。
他见我们这群人狼狈,也是有些戒备,左手抄着锄头,很谨慎的看着我们。
“你们谁啊?”
“道一观的先生,专门为了你媳妇儿的事儿来的。”我捂着胸口,苦笑道:“我有点事儿要告诉你,能让我们先进去吗?”
赵全树一听我的身份,眼睛里立马就燃起了光,二话不说就让开了身子。
他这利落的反应,倒是让我微微一愣。
“快!快进来!”
他关上大门,扶着我急忙进了屋,去到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箱,笨手笨脚的就要给我上药。
“我来吧。”
宋楚晴皱了下眉头,接手了药箱,蹲在我旁边,轻轻的帮我上起了药水。
我真挺感激的,倒不是因为她亲手帮我,而是她阻止了赵全树。
就他这个熊样,要真给我包扎伤口,指不定我就得大出血而死!
不过冷静下来,我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就是刚才我说出身份的时候,赵全树好像很激动,那感觉就像是……村里来了个青天大老爷似的?
宋楚晴再给我包扎伤口时,他就一直在盯着的我看,搓着满是老茧的双手,跟个等不及要吃糖的小孩儿一样,显得很是急切。
“别的话咱们慢慢说,有件事儿我得先告诉你。”我呲着牙,忍着疼,硬着头皮说:“你爸死了,被冤孽害死的,我们拼了全力也没保住他。”
赵全树闻言一愣,竟没有想象当中的惊讶,只是有点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爸死了?冤孽是谁?他杀我爸嘎哈啊!”
我一阵无语,苦笑着解释:“冤孽就是鬼,但我也不敢确定,反正你爸是被什么东西给冲了身子,发疯而死的。”
他皱了皱眉头,终于显出了一丝悲痛,但奇怪的是,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看到这个我就纳闷儿了,正常人死了爹,不应该是大哭大叫的吗?
怎么这哥们儿给人的感觉,好像是死了别人的爹似的?
“大哥,你爸死了,你就没啥想说的吗?”我好奇地问。
“死吧,我们都该死,他死了,下一个就该是我了。”
赵全树自嘲一笑,坐在炕头儿上,表现的出奇的平静。
说真的,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甚至可以说,这个人好像都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念头,整个人的气息,都散发着一股子让人难受的颓废。
看来这事儿猫腻还真不小呢!琇書蛧
我推了推宋楚晴帮我包扎的手,示意她等一下,抬头看那赵全树问了起来。
“这话怎么说的,你那傻媳妇儿不是自杀的吗?”
说到这儿,我又怕不准确,便又加了一句,道:“你自责我也理解,但你也尽力了,她在外面有男人,有错在先,你就算再怎么大度,也不可能当啥事儿都没发生过吧?”
听到我这番话,那赵全树就跟被骂了娘似的,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
“胡说八道,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真实情况!”
他左右瞪眼,像是有话不敢说,最后实在憋急了,才气呼呼的说:“我媳妇儿不傻,她也不是自杀的!”
果然!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我趁热打铁,赶紧追问。
“不是自杀?那是谁杀了她?”我郑重其事的说:“真要是他杀,犯法的人肯定没好下场!你为啥不直接找执法啊!”
“我没法找啊!”
我从没见过老实人被逼急了是什么样,但我今儿算是真的见到了。
赵全树急的眼珠子通红,嘴里都喷出了吐沫星子,回头一拳砸在墙面上,墙上都掉下来好几块土,甚至连国北地区大炕头儿都颤了一下,可想而知这一拳得多用力。
他一狂躁起来,老古和老孙俩人立马就戒备了起来,一个握着腰间的刀把儿,一个手里攥着符纸,只要情况不对,我敢保证赵全树会死的很惨。
我放宽了心,有他们在左右,我也一点没惧,就等着赵全树稍稍冷静下来。
“你别激动,我们也只是听你爸的一面之词,如果你知道真相,就全都告诉我们。”
说到这里,我本来还想说我们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可一想我又不是侦探,便改口道:“至少我们能让你媳妇儿走的安稳些,还给她一个公道。”
赵全树还是很纠结,蹲在地上泣不成声,反正就是死活不肯开口。
“我说你这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老古等不及了,在一旁刺激道:“你媳妇儿都死了,爹也没了,就算有人胁迫你,我们在这儿,别人也不敢把你怎样,你怕个毛线球啊?”
“没人胁迫我……”
赵全树长呼了一口气,两手蹭了蹭脸,站起来颤声说道:“我媳妇儿不傻,她是被人给祸害死的!”
终于,这小子可算是愿意说了,只不过他说完这些事儿后,我的三观也算是彻底被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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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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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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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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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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