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北风凛冽,白雪飘飘,马洪伟凭借着自己身经百战的作战经验,已经感觉到,这场狂风暴雪的背后,似乎正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他没有通知托尔布津,因为和那个洋毛子谈预感,无异于是对牛弹琴,不但不会得到他的高度重视,相反,还会被他斥为无稽之谈,冠以扰乱军心的嫌疑。所以,马洪伟不声不响地,独自站在自己的窗前,两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石鼓山的方向。
他虽然能预知,敌人会借助石鼓山,来攻取雅克萨。但是,他却不能未卜先知地知道,敌人将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攻取雅克萨。鬼才孟伯风,常常会出其不意地,折腾出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来,这次,不知他又会有什么新创意?他难以压抑心底强烈的好奇,竟守株待兔般,守在窗户前,想亲眼目睹那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此时此刻的马洪伟,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自己眼眸中的期待和赞赏,早已变得温柔如水,浸润和收敛了昔日的狰狞和阴狠。也许,在这一刻,心平气和的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没有退路的人了吧?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也许,人只有在最脆弱,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才能天良复苏,流露出人性中尚存的一丝善良吧?
黎明前的黑暗,该是人们酣睡正浓的时候吧,守了一夜的马洪伟,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已经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有些神智恍惚,倦怠不堪。
“今夜,是不是可以侥幸逃过一劫?难道,是我高估了彭心平那个死小子的能力?”马洪伟打着哈欠,喃喃自语道。他强打精神,打算再看一眼石鼓山方向有无动静,然后好钻进被窝里,暖暖和和地好好睡上一大觉。
但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死人呢!只见皑皑白雪映照的光明中,两只庞然大物,已经借助风势,如天际嘎然划过的流星般,准确无误地,向着他们这冰城里慢慢滑落。
“他妈的的孟伯风,你这又是鼓捣的什么咚咚?”毛骨悚然的马洪伟,一边恶狠狠地骂着孟伯风,一边用仅存的左手,迅速抓起靠在窗角下的洋火枪,冲出门外,抠响了一连串的扳机,鸣枪示警。
寒风呼啸,飞雪漫天,在这天寒地冻的黎明时分,哪个洋毛子的被窝,不是焐得热乎乎,暖烘烘的?所以,这一连串的鸣枪示警之后,除了当夜执勤的几个士兵,迅速抢占了有力地形,被窝里的那些洋毛子们,仍是缩头缩脑地,磨蹭了好一会,才嘟嘟哝哝地,将寒凉似冰的衣服,慢慢腾腾地,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乍寒还暖,那不由自主地打个冷战,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枪打出头鸟!老奸巨猾的马洪伟,知道今日已无胜算,与其单枪匹马地去送死,倒不如临死前先拉个垫背的划算。所以,他扔掉手中的洋火枪,拔出腰中的宝剑,不是冲向庞然大物坠落的地方,而是冲向了托尔布津的卧室,飞起一脚,踹开了托尔布津的房门。
此时此刻的托尔布津,刚刚穿戴整齐,听见门响,还以为是敌人冲进来了呢,所以,他手中的洋火枪,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门口,准备扣动扳机。
马洪伟敏捷地低头缩身,躲过枪口的位置:“将军,是我,马洪伟!快走,敌人冲进城来了!”
托尔布津虽然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紧急战况,也是不由自主地心慌意乱。
“快——快,马将军,集合人马,与敌人决一死战!”
马洪伟:“我已经鸣枪示警过了,相信他们很快就可以集合完毕。”
托尔布津手握洋火枪,又迅速用另外一只手,抓起挂在墙上的马刺,大踏步冲出门去。他是一军之将,他要身先士卒啊!
兵的将的魂,将是兵的胆,如果连他都吓破了胆,那千余名士兵,可就不战自败了啊!
“马将军,走,快一点,我们要组织队伍,绝地反击,决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马洪伟:“将军放心,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我们绝不言败!”
自古是杀人偿命,哄死人不偿命啊!所以,马洪伟虽然是说的冠冕堂皇,气势昂扬,那动作,却是不紧不慢地跟在托尔布津身后,心中,则在谋划着万无一失的退路。
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的沙俄兵,个个意识到生命危在旦夕,所以,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迅速集合完毕。充满绝望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凝视着托尔布津,似乎,只有在他那里,才寄托着他们生存的希望。
托尔布津舞动着双手,疯狂地嘶吼道:“兄弟们,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要么是我们死,他们生;要么是他们死,我们生。想活着回家的,都给我舍命往前冲!冲啊,杀死他们,我们要活着回家!家中的父母妻儿,还在等着我们回家团聚呢!”
人心怕蛊惑,更何况是回家的诱惑?所以,这些背水一战的沙俄兵们,别无选择地,舍命往前冲。那气势如虹的勇猛和叫嚣,竟别有一番悲壮,撞击着马洪伟举棋不定的心,令他震撼不已。
是他错了吗?为什么和这些洋毛子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直到此时此刻,才蓦然发觉,原来,他们一个个的,也都是条热血沸腾的汉子啊!
是他从不曾用心观察过他们?还是他们从来就没刻意在他面前展示过这一种精神?现在,已经无暇去细想,他只能随着人头攒动的队伍往前冲,以期能乱中求生。
两只飞天大木鸟,分别载着吴心平,孕荣,邵文,孟伯风,连虎,多海,王昌文等平安府的二十名精英,借助风势,冉冉降落在雅克萨冰城里。按照事先预定好的计划,兵分两路,一路迅速抢占有利地形,阻击前来攻击他们的敌人。另外一路,则迅速将身上长长的绳索,抛出城外,协助事先隐蔽在城外的,三十名轻功好的侍卫,迅速攀援进冰城里。他们个个轻功奇高,就像蜻蜓点水般,借力使力的,不一会功夫,已经全部飞身跃进冰城里。
这边,吴心平等人,已经和蜂拥而至的敌人,展开了激烈的交火。敌人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因为是仓促应战,所以,队形显得杂乱无章,严重影响了战斗效力。
而吴心平这边呢,虽然是以寡敌众,但是,他们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个中好手,个个都能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独当一面。所以,虽然是以少敌多,那战斗效率,可一点也不差于敌人。
雅克萨冰城里的黎明,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和喧嚣,敌我双方,乱枪齐鸣,那点点火舌,犹如璀璨绽放的烟花,瞬间的绚烂过后,就是死亡的沉寂。敌我双方,都在寻找烟花的亮点,点击敌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赤血剑更新,赤血剑风起云涌第89节决战雅克萨(一)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