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洪伟晕了,头晕眼花啊,手中的刀,攻出的每一招,都好似泥牛入海般,悄无声息地,融化在对方的剑法里。而对方的剑法,则后势无穷,绵延不绝地,将他和他的刀,逐渐吞噬。
马洪伟有心想撤,却已是有心无力,脱不开身,只得继续做困兽之斗,苦苦挣扎着。但是,那防守的破绽,却已是越来越多。
远处的托尔布津,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马洪伟的不对劲,他慌忙指挥几个火枪手,向马洪伟这边靠近,欲施以援手。
孟伯风,又蔫能看不出托尔布津的意图?他手中的洋火枪,也在瞬间,瞄向托尔布津等人,开了火。
两伙人,谁也没敢向台上的敌人开枪,因为打得令人眼花缭乱的两个人,身形交替变换着方位,快的令人难以捕捉,谁也没有把握,确信自己可以一枪命中敌人。
就在马洪伟,觉得自己快要被对方的内力,压迫的窒息而亡时,只见一道寒光,劈面而来。他想躲,却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踉跄着闪身的同时,只觉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迅速弥漫了他所有的意识,他忍不住惨叫出声:“啊……”
完了,完了,自己拿刀的右手,连同整个右臂,已经被敌人连皮带骨头的,一剑砍了下来。在剧烈的疼痛,侵蚀了所有的意识之后,他仿佛在那个年轻人白皙俊美的脸上,看见了如沐春风般的绝美笑容。
吴心平凌空跃起,将那条血淋淋的,还带着身体的余温,正在下落的手臂,接在了手中。他笑,冰冷的不带一丝尘世的温暖:“今日,小惩大诫!它日,再一决胜负!”
马洪伟颤抖着双唇,努力求证最后的信息:“你——你——你才是——彭振岳的儿子——彭心平,对不——对?由始至终,你都在跟我玩——玩——玩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游戏,对不——对?”
吴心平邪魅诡异的笑容,深深刺痛了马洪伟的眼睛,让他本已后悔不迭的心,更是纠结的九曲回肠,苦不堪言啊!
吴心平,则是笑靥如花:“你以为呢?我无可奉告哦!”
马洪伟:“行,死小子,你——够狠,你让我败得——一塌糊涂!”
吴心平:“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接下来,我会让你寝食难安的!”
话音未落,吴心平已纵身跃起,再落下时,人已站在了木桩上。几个起起落落之后,人已杳如黄鹤,远的令马洪伟鞭长莫及了。
那边的孟伯风,一见吴心平已经安全脱身,也迅速指挥手下,撤出战斗。
托尔布津自知大事不妙,慌忙跑向马洪伟。一丘之貉吗,休戚相关,还是必须的。
哪曾想,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就在托尔布津刚靠近马洪伟,准备嘘寒问暖时,近乎歇斯底里的马洪伟,突然扬起仅存的左手,狠狠甩了托尔布津两耳光:“妈的,你是不是鱼目混珠,将那个邵(少)公子,错认做是笑面杀神了?老子这次,可被你坑去半条命了!”
托尔布津伸手摩挲着又麻又痛的脸颊,不明所以地瞅着浑身是血,近乎疯狂的马洪伟,蒙了!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啊,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连自己人都打啊?算了——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是先给他包扎伤口要紧吧!
这边的吴心平,飞身跃上马背,向连虎和赵哲等人追去。宝马通灵性,踏雪无痕天山雪,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意般,撒开四蹄,快若闪电般,向众人追去。当追到与连虎的马齐头并进时,它放慢了速度,任由主人驾驭着。
吴心平看了一眼低垂着头,已是奄奄一息的邵文,心弦,不由得为之拧紧。他还能撑回平安府吗?
“连叔,他怎么样了?”
连虎,正被莫名其妙的心痛纠结着,如今听吴心平这么一问,竟不由得悲从中来,声音,亦是不由自主地哽咽了:“好——好像是——不太好!很——很糟糕!”
吴心平诧异地看了连虎一眼,不明白,一向冷硬坚强的连虎,为何会突然间情绪失控?
“连叔,你来骑我的马,我们换一下位置!”
连虎情不自禁地,搂进了邵文,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深处,居然是如此眷恋这个伤痕累累的年轻人。虽然从他进府以来,一直在和他针锋相对,但是,在这一瞬间,他居然忘记了那双冰冷敌视他的眼睛,记住的,只是那一声温馨的“爹”字。
那个“爹”字,是他魂牵梦萦了十多年的奢求啊,如今这一放手,是不是就再也回不来了呢?
吴心平剑眉轻蹙:“连叔,过来吧,他好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您若再舍不得放手,带回平安府的,可就是一具仅有余温,而没有心跳的尸体了!”m.χIùmЬ.CǒM
一语点醒梦中人,连虎不禁是冷汗涔涔,急忙抖动缰绳,让自己的马儿,和吴心平的马儿靠近,然后,两个人同时使出移形换影,交换了各自的坐骑。
吴心平伸出左掌,贴在了邵文的后背心,缓缓地向他体内输送内力,右手,则从怀中摸出一粒天山雪莲回命丸,塞进了他口中。
“邵文,吞下它!”
浑浑噩噩的邵文,瞬间被一股沁入心脾的清凉激醒,那种入口即化的淡淡幽香,令他萎靡不振的精神,为之一振。还有后背心那暖暖的感觉,似乎注入了一种活力,让他的生命,不会在瞬间如流星般陨落。
他艰难地开口,表达自己的谢意:“谢谢——你!”
吴心平语气里,充满了愧疚:“谢我什么?你可是代我受过啊!”
邵文:“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吴心平:“邵文,闭目养神吧,天山雪莲回命丸,疗效奇佳,等回到平安府,相信你已经储备好体力和精力,来接受军医为你治疗外伤。”
邵文:“好,我会——珍惜生命,它日,让——马洪伟——血债血偿!”
吴心平:“哦,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带回了马洪伟的一条右臂,算是对你聊做补偿吧!”
邵文:“呵呵,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不过,我还不能——开怀大笑,他妈的,被他整的——浑身都痛!”
吴心平:“你想怎么处置?腌了?还是煮了?”
邵文:“扔去——喂狗吧,就他那——血肉,恐怕——狗——都嫌臭,不——稀罕——吃呢!”
吴心平:“好,我遵命照办!”
感觉到邵文浑身僵硬的肌肉,已经放松,吴心平抽回手,这才有空抬眼去看看孟伯风的儿子,小孟飞的情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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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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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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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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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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