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洪伟不敢疏忽大意,说归说,做归做,其实,他心知肚明。他和孟伯风,也就在伯仲之间,难分彼此,万一疏忽大意了,真有可能名丧当场呢!
两个人,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各自使出看家本领,互不相让。
其实,马洪伟无心恋战,他只是虚张声势。这场早已预知结局的战争,毫无胜算的可能,一个凭空而降的年轻人,尚且和他打成平手,更何况又多了两个对他知根知底的孟伯风和连虎呢!
别看连虎一副文绉绉,能言善道的文弱书生模样,那可叫人不可相貌,海水不可斗量呢,不发威的老虎,你当他是病猫,那岂不是大错特错?想他能位居孟伯风之上,这武功与才智,又岂是常人可及?
所以,好汉不吃眼前亏,马洪伟一边和孟伯风周旋,一边见机行事,寻找最佳的脱身时机。
连虎装作冷眼旁观般,悄无声息地退到吴心平身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询问吴心平:“抓?还是放?”xǐυmь.℃òm
吴心平亦用唇语回答:“放!放长线——钓大鱼!”
连虎:“那我去别处帮忙了?”
吴心平点头,自己,则率先跃身而起,向被数个沙俄兵围困在中间的邵文身边靠近。
目前,他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既然号称赛半仙的马洪伟亲自出马了,那他倒要和他好好周旋周旋,看看究竟是谁,技高一筹?
太透明,容易被敌人摸清底细,就这么云山雾海的,让敌人摸不着头脑,反而不失为一种良策,所以,吴心平装作是与他们陌路相逢,素不相识一般,不闻不问地抽身离去。
连虎,则手持大刀,跃身到中年军官身边,伸出援助之手。
马洪伟见身边两个劲敌已经先后离开,不由得心中暗喜,这下,他想脱身离去,更是易如反掌了。
马洪伟边打,边讥讽孟伯风:“怎么,孟老四,路漫漫兮其修远,十年的时间,你就长进了这么一点点?”
孟伯风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马洪伟,你也不咋的吗?十年的时间,你依然不能赢我一招半式?”
马洪伟:“兄弟一场,又是久别重逢,我总该给你留点面子吧?”
孟伯风:“哼,不需要!我孟伯风光明磊落,行的端,坐得正,从不交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人渣当朋友。”
马洪伟:“孟伯风,别逞口舌之能,你始终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孟伯风:“马洪伟,你的死期,已经为时不远了,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多久?”
马洪伟色厉内荏地哈哈大笑:“哈——哈——哈,孟伯风,就凭你吗?就凭你那几斤几两,能制的了我马洪伟?你是不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啊?”
孟伯风:“你我是半斤对八两,我是奈何你不得。但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公子爷若想杀你,你以为,你还能侥幸活多久?”
马洪伟鄙夷地不屑一顾:“公子爷——公子爷!一个乳臭未干的屎娃娃,能像哪吒闹海般,长着三头六臂吗?我若真的栽在他手里,我倒是大开眼界,死而无憾了!”
孟伯风:“马洪伟,你不想栽在公子爷手里,都不行。人在做,天在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你做的那些丧心病狂,为世人所不耻的事,你以为,公子爷会放你一马吗?”
马洪伟不由得暗自心惊,听孟伯风含沙射影的话语,竟好似听出了弦外之音,是不是自己心中有鬼,所以,才多想了?
常言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马洪伟再穷凶极恶,终究还是抹煞不了自己所*控的滔天罪恶,所以,孟伯风的话,倒是一语中的的,击中了他暗藏在心底的死结。
朝夕相处,同生共死,不是手足,胜似手足的兄弟们,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死的死,颠沛流离的颠沛流离,那午夜梦回的无数次恶梦中,他惊起一身涔涔冷汗,无言面对他们的声讨指责呐!如今,疑心生暗鬼,旧事重提,就好似重温旧梦一般,他不得不怀疑,孟伯风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所有?
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啊,难道,这个隐藏了十多年的秘密,已经泄漏?但是,这件事,当年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他知,时过境迁,和自己同谋的他,难道,会肆无忌惮地,大肆宣扬,诏告天下吗?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所以,才会误打误撞地,碰触到隐藏在心底黑暗角落里的陈年旧事,自己,一定不要自乱阵脚哦!
孟伯风,一向鄙视马洪伟自私自利,狂妄自大,居功自傲,所以,与他也只是见面点头的交情,而他,又是知道雅克萨将军府血案内幕的人,所以,他对马洪伟的憎恨和鄙视,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有用他的五虎抓勾,招招出奇,招招毙命的,向马洪伟攻去。
他眼角的余光,撇见连虎和吴心平先后离开,他明白,这是他们的欲擒故纵之术。但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呐,凭什么,还要眼睁睁地,放任他逍遥法外,继续为非作歹啊?
如果可以,他愿意凭自己一己之力,将他就地正法。
因此,他那奋不顾身,扬长避短,倾尽全力的打法,一时半会之间,竟令马洪伟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马洪伟不由得恼羞成怒,恶狠狠地骂道:“孟伯风,你今日势必要鱼死网破吗?”
孟伯风:“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咱们两个,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
马洪伟:“孟伯风,你就是想死,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吧?以后,有的是你我生死决斗的机会!”
孟伯风凶神恶煞般,恶狠狠地吼道:“抓住机会,一次就够了,你又不是什么绝世美男,我哪有那么稀罕见到你!多见你一次,都脏了我的眼,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呢!”
马洪伟:“孟伯风,不错,这十年的光阴,你没有白费,不但嘴上功夫依旧,就连手上功夫,也是精进不少。”
孟伯风:“怎么,害怕了?害怕的话,乘早束手就擒,我给你来个痛快的,留个全尸。”
马洪伟:“笑话,人只有战死的,哪有吓死的?凭你那几招花拳绣腿,在我这里,还不是小巫见大巫啊!”
孟伯风:“废话少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看我俩谁命长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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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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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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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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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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