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他看到,吴心平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却感动的光芒。
司徒月,却轻笑出声:“孩子,他不叫司徒远,他叫吴心平,是我和你娘收养的义子。你才叫司徒远,我们司徒家,唯一的后代啊!”
“但是,他说,他叫司徒远!”姚远不禁说得有些咬牙切齿。看向吴心平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冷然。
“傻孩子,他那是筑巢引凤,冒名顶替呢!否则,你怎会千里迢迢,追随他来天山雪宅,一探究竟啊!”
姚远豁然顿悟。难怪,吴心平对他,熟悉的如出一辙般,原来,他的生活,已经全部被他取而代之了啊!
姚远恶狠狠地看着吴心平:“你的伤势如何?不治而愈了吗?”
本来半死不活的,现在活蹦乱跳的,这小子,还有多少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啊?
吴心平展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还好!还好!勉强身体力行!”
姚远:“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
吴心平:“没有啊,我对你,一向是坦诚无欺!”
姚远:“救姚絮,是你有心为之?还是偶然撞上?”
吴心平:“偶然,纯属偶然。”
姚远:“目的是什么?”
吴心平:“只因为,她像极了我心爱的女孩!”
姚远:“当真如此简单?”
吴心平:“就是如此简单!”
姚远:“夜闯桑梓山庄的柏树林,是不是你?”
吴心平:“无可奉告!”
姚远:“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吴心平:“我若说不,你会相信吗?”
姚远:“半夜三更,送邵文去我桑梓山庄求医,你是有意为之?”
吴心平:“不是,我是受小安之托。”
姚远:“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如何使得动你?”
吴心平:“人本无高低贵贱之分,所以,我尊重每一个人!更何况,她还是孕荣小王爷的贴身婢女!”不该说的秘密,他可是滴水不漏哦!
姚远:“你接机姚絮的目的,是为了探究我?”
吴心平:“是。”这个无关紧要,倒是可以承认。
姚远:“把你胸前的梅花状红色胎记,给我看一眼。”
吴心平矢口否认:“没有,我胸前没有胎记。”
姚远:“你有。悦来客栈,我亲眼所见。”
吴心平:“那是你眼花缭乱吧,我真的没有!”
姚远:“南苑猎场,你有没有受伤?”
吴心平:“有,轻伤而已。”
姚远:“有没有中毒?”
吴心平:“没有!”
姚远不由得冷笑连连:“这么说,还真如你所言,孕荣和你狼狈为奸,把我给卖了,我还喜滋滋地替他数着钱呢?”
吴心平戏谑地笑:“他赚的也不多,也就一万两黄金而已!”
姚远:“连这个,你也知道?”
吴心平:“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若有心想知道,谁又能瞒得了我?”
姚远:“你和孕荣合作的条件,是什么?”
吴心平:“我帮他铲除青蛇,和剿灭朱三太子党,彻底维护京城的和平安宁。”
姚远:“仅此而已吗?”
吴心平:“你还想知道什么?”
姚远:“貌似这个条件,还不足以让孕荣出卖我吧?”
吴心平:“还有我对你身世的揣测。孕荣想成人之美,而以你的性格,似乎不会轻易被人左右,所以,明火执仗不行,那他就只有暗中推波助澜了。”
姚远:“你说的倒冠冕堂皇,只怕还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事情吧?”
吴心平:“信不信在你,说不说在我,我能说的,仅此而已。”
姚远:“马车突然断裂开来,脱离车体,是你故意弄的吗?”
吴心平:“是。”
姚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心平:“因为你们在外面闲聊,很热闹,而我想掺和其中,又怕穿帮,所以,我就略尽绵薄之力,弄坏了马车,力争和你们有并肩而行的机会。”
姚远:“话说得好听,事情做得,可不好看啊,你是在让我们抬着你走,而不是和我们并肩而行。”
吴心平:“大同小异啦,反正咱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冰天雪地的,深一脚,浅一脚地抬着他走了数天,想毕,也辛苦的不得了吧?他是有点不太厚道哦!
姚远:“你的聋子仆人呢?”
吴心平:“他不聋,是我用千里传音告诉他,让他独自先回来的。”
说到这里,吴心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司徒月:“义父,小杰呢?怎么没看到他?”
司徒月诧异:“小杰?他没回来啊?他不是跟你形影不离的吗?”
吴心平:“这就怪了,他几天前已经回来了,难道是跑去魔林峰了?”
司徒月摇头:“这个,义父还真不知道呢。”
吴心平:“那待会,我去看看吧。”
司徒月:“也好。”
姚远:“魔林峰,那是什么地方?”
吴心平:“一个千年寒冰铸就的山峰,景色奇特优美,令人流连忘返。”
司徒月和云秀,忍不住相视一笑,这孩子的弦外之音,只怕初来乍到的远儿,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呢。
姚远:“你用什么方法,将伤口弄得不堪入目,骗了我这么久?”
吴心平:“山人自有妙计,不能告诉你。”
姚远冷哼:“信不信,我真对你下毒?”
吴心平:“信,但是,义父不会见死不救的。而且,兄弟阋墙,会令世人耻笑的。”
姚远:“有你这样的兄弟,是我的辛?亦或是不辛?你小小年纪,心计却如此之深,倒真是令人心惊胆颤呢!”
吴心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防我,是对的,但是,我永远不会做出伤害自己兄弟的事情。即使今日将你骗至天山雪宅,我也是以善为本,绝没有存心伤害你的意思。”
姚远:“我精明如斯,却被你骗得团团转,传出去,我一世英名,将毁于一旦,你却大言不惭地说,你没有伤害我?”
吴心平:“你想怎样,我奉陪到底!”
姚远:“我们打一架,看看究竟是谁输谁赢?”
吴心平:“好,点到为止就好,别让义父义母伤心!”
姚远:“走吧,去院子里。”
吴心平毫不犹豫的,跟着姚远走了出去。邵文,则紧随其后。云秀担心地看着司徒月:“怎么办?他们真的要打架吗?”
司徒月拿起一件大氅,包裹着云秀瘦弱的娇躯,抱起她,也向院子里走去,脸上,却是欣慰的笑容:“走吧,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咱们的雪宅,可是好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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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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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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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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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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