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宿,小安早已疲惫不堪。她慵懒地将头,枕在孕荣的臂弯间,如同亲密无间的夫妻般,甜蜜而自然。这里好温暖,她好眷恋。
连着服了两颗天山雪莲回命丸,又有吴心平输入内力,助他疗伤,孕荣的身体和内力,都已恢复了五六成,比起一个健康强壮的普通男人,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怜爱的目光,注视着怀中倦怠的娇颜,伸出一只大手,疼惜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小安吃惊地睁开双眸:“孕荣,你干嘛?”
孕荣宠溺地笑,意有所指地问:“你想我干嘛?”
小安犹如猛然间受到惊吓的小兔般,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惊慌乞求的光芒:“我不想你干嘛,你不要这样怪怪地看着我!”
孕荣善意地提醒她:“今晚,我可以的,你不想吗?”
小安茫然:“想什么?”
“想那个呀!”
“想什么呀?”
“就是那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妙神奇啊!”
孕荣边说,边将手,挪向小安胸前的饱满。明知她是宁死也不会顺从,还是浅尝辄止,别向更深处探索了,省得自己欲火焚身,又要去洗冷水澡。
后知后觉啊,小安慌忙按住孕荣炽热游移的大手,惊呼出声:“我——我不可以的,你——你不能——一厢情愿的!”
孕荣故作失望:“你——为什么——不可以啊?我可是心花怒放,想这一刻,已经想得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难安了哎!”
说得严重点,她会不会愧疚感,更深一些呢?
小安真的有一种千古罪人的感觉,但是,为了可以走的无牵无挂,她不得不狠下心来拒绝:“我——真的——真的——不可以的,因为——因为我快要累死了哎!”
理解万岁吧,孕荣体恤地抽回大手,重新就小安紧紧搂在怀中,与自己肌肤相贴,呼吸相近:“哦,这样子啊,那我放过你好了!”
“真的?”
“你希望是假的?亦或者,你是欲拒还迎?”
“你再这样没正经的,那我去睡书房好了。”
万一他一时性起,那她可就呜呼哀哉了哎!她对他,可是没有引以为傲的免疫力哦!
“唉!小安,这世上,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矣!偏偏把心掏出来给你吃,你还嫌胆苦,你说,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小安脱口而出:“那我离开好了,让你眼不见,心不烦!”
孕荣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心,自己伤势刚有好转,她就要动身启程,这一走,山高水远,海阔天空,自己终其一生,恐怕再也寻不到她的身影了。
想我孕荣,掌管数万御林军,易如反掌,我就不相信,会掌管不了你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
你休想离开我的视线,远走异地它乡!
他试着用深情的声音,诱惑她的心:“小安,你若离开,我会生不如死哎!刻骨铭心的思念,会让我想你想到地老天荒,死不瞑目的!”
怀中的娇躯,明显的轻颤,小安低语:“我会——回来——看你的!”
再回来,已不知是何年何月?再回来,恐怕早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她还有资格,再这样柔情蜜意地,依偎在他怀中,汲取他独有的气息和温暖吗?
“小安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思念会如钱塘江的浪潮,波诡云裔,风高浪涌,我的心,经不起太久的摧残和涤荡啊!”
“你别这样危言耸听,我胆小,会做噩梦的。”
“真的不是吓唬你啊,小安!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你若执意离开,它就会像句句兑现的诺言一般,会是我以后整个灰暗人生的写着呢!”
小安无言,埋首在孕荣胸前。心有灵犀一点通,她知道,孕荣说的,是实话,因为她以后的人生,也会和孕荣的人生一样,再也没有了云淡风轻,艳阳高照。
虽是情不得已,她却又不得不走,她心里的痛,又该向何人倾诉?
孕荣能感觉到,小脸上滑落的泪珠,已经打湿了他胸前的棉布中衣,烫得他的心,好痛!好痛!唉!这个可爱的傻女孩啊,连哭,都想把脆弱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她的坚强独立,还真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拍案叫绝呢!
“小安,你是不是在哭?”
小安不说话,仍埋首在孕荣胸前。此时此刻所拥有的温暖,是真实的,幸福的,她会倍加珍惜。一旦离开,她曾经拥有的幸福,只能在苦涩的回忆中,一遍遍重温旧梦,独自饮泣在风霜雪雨中了。
孕荣疼惜地拥紧小安,用温润的唇,温柔地碰触小安的额头:“小安,如果你想哭,就哭得再大声点。我的心,会与你一起分担,你所有的悲伤。”www.xiumb.com
明天,得叮嘱邵文,把小安看紧了,万一她真的来个不辞而别,他想,他肯定会急疯的。该如何才能让他打消离开的念头,心甘情愿地依附在他身边呢?
实言相告吗?不行,还为时尚早!彭春,郎坦等人,千里迢迢,奔赴雅克萨,迄今毫无消息,他不能昧着良心,混淆黑白,是非不分,信口开河啊?
即使这惊天血案,事关心爱的女人,他也会秉公而断,绝不会徇私枉法,包庇真正的罪魁祸首的。是,就是是,非,就是非,大清王朝,上上下下,明里暗中,会有多少双眼睛,紧紧盯着这桩历史的疑案,盯着年幼的康熙,如何把定这政局动荡,岌岌可危的江山社稷!
当年,彭振岳手下一干得力的精英们,个个文武双全,才智过人,谁又能揣测出,销声匿迹了十年的蛰伏,他们究竟纠集起多大的势力?这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如果一直隐藏在黑暗中,它就会像大江大海中的暗流,虽然汹涌万分,却只会在水底流动,你不去碰触它,就绝不会有危险。反之,你若不小心碰触了它,激怒了它,它就会浮出水面,掀起滔天巨浪,将你无情地吞噬淹没……
是归之若水,消弭于无形?还是掀起狂涛巨浪,令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那就看一手托两家的自己,该如何秉公而断,给他们一个心悦诚服的答案了。
千金重担,集于一身,他不敢信口开河,稍有差池啊!
小安仍是独自饮泣,泪如绝提的黄河,一次次冲击着孕荣的心,令他苦不堪言。他强势地抬起小安的头,看着那张艳绝尘埃,倾国倾城的小脸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正成串成串地滑落。
他用唇,轻触那布满泪痕的小脸,魅惑地呢喃道:“小安,我知道你的伤心,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心,正在和你一起,承担这一切。我会不遗余力,竭尽所能地来帮你,但是,请你务必要给我时间,你一定要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将一切,处置妥当。”
小安睁大泪眼迷离的小脸,贪婪地看着孕荣深情款款,情意绵绵的俊颜,舍不得移开目光。
这个男人,太优秀,优秀的令人魂牵梦萦,宁愿舍弃生命,也舍不得放手。可是,自己此去千万里,归期难料,一个没有归期的归期,他会有始有终,痴心无悔地等着自己吗?
孕荣怜爱地轻笑:“小安,你这样痴痴傻傻地看着我,很会令我会错意哎!”
“什——么?”小安将哽咽声,咽进喉咙里,她一直心不在焉的,痴望着他,只看见他的嘴在动,可没听清楚,他究竟在说什么。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想吃了我,是不是?”
“哦!没有!”小安汗颜,极力否认,自己的心思,就那么昭然若揭吗?为什么他一猜就中?
“我不介意,成人之美的,不如,我成全你啊?”
“不要——千万——不要!”她慌忙拒绝。只是他吃她吗?只怕,她也会被他吃干抹净,还冠冕堂皇地死不认账吧?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届时,只怕连找个伸张正义的地方,都找不到!
“小安,我会有始有终,对你负责到底的!”
“真的不要。”
她信他能对她负责,可是,她却不相信自己,能对自己负责。浪尖上跳舞,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她都不能保证自己,活过今天,还有没有明天的阳光灿烂?
“小安,谢谢你救了我额娘!”
“她是你额娘,我救她,责无旁贷,义不容辞;她是锐王府的主人,我救她,理所当然,合情合理,何须你说一声谢谢呢。”
“真的要说谢谢你的,但是,一个谢字,仍是不足以偿还你对我额娘的恩情。所以,告诉我,你想我怎样谢你?”
“真的不需要,我只做了我该做的。”
“乖啦,要啦,别让我的礼物,送不出去。”
“你执意如此吗?”
“当然,就是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满足你的愿望。”
他想小安借此机会,开口要他帮她,替她伸张正义。
小安轻叹:“你若执意如此,我可不可以,向你要一样东西,作为我的谢礼?”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你尽管开口。”
“那我可真的说了?”
“说吧,我洗耳恭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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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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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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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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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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