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易醒,好梦难续,如果不睁开眼睛,是不是就可以永远留在梦中了呢?小安有点贪婪地自欺欺人。
孕荣唇角微扬,目不转睛地看着,像八爪鱼一样,紧紧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小安。他知道她醒了,只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好像很贪恋梦中的一切。若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暧昧不清的姿态,不知会是何表情?
“喂,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他出声提醒她。为了不打扰她的美梦,他可是史无前例地,陪她睡到日上三竿呢!
小安大吃一惊,蓦然睁开双眸。天啊!小王爷的俊颜,为什么会近在眼前?
张口结舌地:“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老天,她可不可以挖地三尺,先躲进去再说啊!
孕荣戏谑地:“是你抱着我叫爹,一直抱着不放,叫着不休啊!”你看看,我多无辜啊,一不小心,代人受过哦!
啊?的确,自己到现在,手还抱着人家的脖子,腿还压在人家的小腹上呢。难怪觉得,睡梦中好温暖,原来真的是抱了一具恒温的暖炉啊!
“这——这是在哪里?”她好像是趴在桌子上,在等他回来。
“我床上。”
“啊!”小安一声尖叫,一跃而起:“你——你——你怎么可以……”
“放心,你完好无损”。他虽然有帮她脱去外衣,却没敢再深入一步,因为他担心自己,禁不起太过美丽的诱惑,而她,似乎也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臣服的女孩。
小安看向自己周身,的确,衣衫完整,不像——不像有什么似的。
孕荣促狭地:“你是不是有点失望,我们之间,没发生点什么?”
小安面红耳赤,羞愧的无地自容:“我——我怎么会——在——在你床上?”
为什么她的记忆,一片空白?这个细节,好似从没发生过。
孕荣轻叹:“我回来时,你趴在桌子上睡觉。我想叫醒你,回你的房间睡,谁知你却哭着喊我爹,抱着我不放松。没办法,我又不想陪你在这里坐一夜,所以,只好把你抱到我床上来了。”
小安怔然,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而且,记忆中,还有一声怜惜的呼唤:“小安!”她以为,那是简陋的小屋里,那个瘫痪在轮椅上,行动不自由的爹爹,在回应她刻骨铭心的思念和爱恋。没想到,那深沉的叹息声,却是出自小王爷之口。
小安嗫嚅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不会——不会再有下次了,请原谅!”
她欲跳下床,却被孕荣一把拉住,一个趔趄不稳,重新跌倒在他温暖的怀中,温暖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小安,我不介意,你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直至永远永远!”
小安急了:“别——别……”
“别——别什么?”
“男女——男女授受不亲!”
孕荣好笑:“人嘴两张皮,你以为,经过昨晚,谁还能相信,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小安欲哭无泪!
孕荣故意受伤地问:“小安,我很老吗?老到你居然管我叫爹爹?”
小安手足无措地低喃:“不是——不是,是奴婢有口无心,睡得稀里糊涂的,没看清楚!”
“现在,看清楚了吗?”
“嗯!”
“我老吗?”
“不老!您玉树临风,风华正茂,年轻的很呢!”
孕荣忍住心底的闷笑,看来真是人急无智,否则,这么点小把戏,怎么能骗得了她?
“那你以后,叫我什么?”
“叫——叫小王爷!”
“换一种称呼,经过昨晚,这个称呼,我已经不爱听。”
小安傻眼:“奴婢不知,还能怎样称呼您?”
孕荣一本正经地:“你缺少关爱,不如,你还叫我爹爹吧,这样,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关心你。”
小安大跌眼镜:“不行,你讨我便宜,你才比我大一点点而已。”
孕荣:“若你觉得委屈,叫我哥哥也可以。”
小安摇头:“哥哥?”也不行!那是小安心底最深的思念,和最亲切的慰藉,别人,怎么可以乘虚而入,取而代之!
孕荣似乎有些不耐烦地拖长了声音:“小安,让一让二不让三,我已经很迁就你了,你别得寸进尺,好不好?”
“我没有!”
“没有?那你究竟管我叫什么?”
“叫您小王爷!”
“我比你大,去掉前面那个小字。”
“是,王爷,以后,奴婢叫您王爷!”
“不行,王爷是我爹,你还是叫我孕荣好了。”
“奴婢不敢!”
“行了,你够胆大妄为的了,哪有奴婢,明目张胆地,坐在主人怀里的!”
小安瞠目结舌地看着孕荣:“是你拦我的。”
孕荣:“不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吗?”
小安脸红,究竟是不是,她也没搞清楚啊!但是,无可否认,他宽阔壮硕的胸膛,真的很温暖哎!
孕荣将性感的唇,贴近小安耳边,出其不意地轻咬了下她粉嫩的耳垂,邪魅地问:“小安,你在心猿意马,胡思乱想些什么?”
小安娇躯轻颤,好似电流袭遍全身:“你——你——你怎么可以……”
孕荣心满意足地轻叹一声,自己跳下床,穿好衣服:“我该进宫去了,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小安摇头,也跳下床,欲穿衣服。
“我——我的——衣服呢?”昨晚,是他给脱的,放在哪儿了呢?
“在你身上穿着呢!”孕荣忍不住一阵气血翻腾,那凹凸玲珑的身躯,诱惑得他想不顾一切,不计后果。
但是,他不能,他不能轻易亵渎她的美丽高贵,来日方长,慢慢等吧!
小安慌忙抱紧双臂,遮掩胸前傲人的凸起:“我——我是问,我——我的——外衣,放——放在哪里了?”
孕荣拿起挂在珠帘后的外衣,不顾小安的推拒,亲手给她穿上。
小安困窘地:“我自己来!”
今天早晨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处处被动?
孕荣摊开手掌:“这个,也还给你。”
小安慌忙摸向自己的脸,人皮面具,怎么会掉落在他手中?
“它被泪水泡得起皱褶了,我把它取下来,晾干再还你。”
小安无言,伸手去取。孕荣,却适时地,握紧了她的纤纤玉手。
“小安,我不介意,你把美丽隐藏起来,只展示给我一个人看;但是,我很介意,你把所有的心事,也隐藏在面具后面,独自默默承担。你只是一个娇弱的女孩,不应该承受那么多,相信我,告诉我,一切,我都会帮你去解决!”
这般深情的话语,是肺腑之言吗?小安疑惑地看着孕荣,不知应该相信?还是不相信?
她的迷茫,不由得令孕荣心中疼惜万分。他伸出双手,捧着那张粉雕玉砌,动人魂魄的小脸,轻轻的,温柔的,印上自己性感的双唇,叹息般低吟:“小安,你的生命,已经烙下专属于我的烙印。所以,你的喜怒哀乐,你的悲欢离合,你的一切一切,都将和我息息相关,密不可分。把你的痛苦与烦恼,悲伤与迷茫,统统都交给我,你只要留下幸福和快乐就好。小安,记住,你是唯一和我同床共枕的女人,我要我的女人,永远幸福快乐!”m.xiumb.com
小安忍不住晶泪欲滴。那个男人,双眸里柔情似水般的温柔和深情,是在浸润她的心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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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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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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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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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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