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姜阳把玩玉璧的动作忽然停下,那脸上的笑意已经凝固着,只是双眼里的神情,已然不是欣喜之色。
“废物,都他娘的废物。”手中的玉璧顺势砸在吴勇身上,随即又滚落在地。
柳姜阳变的龇牙咧嘴,面目狰狞,他猛地起身,一脚踹在吴勇的身上,“这么多年培养出的人手,怎就会连小小渔村的一个土鳖都搞不定?”
“你说,本公子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黑子一伙人已死,柳姜阳眼下又是怒火中烧,吴勇汗水狂涌之下,眼珠子一转,机敏的说道:“公子息怒,此事或许,或许和金家有关。”
“金家?”
“您想啊,金家眼下和那秦征有生意上的合作,那秦征肯定跟金家提起过公子也想做蚊香生意的事。”
仓促的擦一把额头的汗珠,吴勇丝毫不敢停顿,“秦征那小子兴许不知道柳家的地位,可金家却是清楚的,这么多年来,金家和我柳家虽说没有什么大的冲突,但背地里的摩擦不少。”
“你的是,这次是金家在背后搞鬼?”柳姜阳虽好怒,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分寸的主。
听到此事八成和金家有关,也是坐回去思索起来。
吴勇见柳姜阳听进去了,便趁热打铁道:“往近了说,咱就说昨日的事情,若非金家在秦家安排了人手,就秦家那几个人,怎可能是黑子的对手?”
窗外,明媚的阳光射入。
柳姜阳深吸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金家虽然表面上低调做事,但背后肯定也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m.xiumb.com
“肯定就是这样没有错了。”吴勇道。
还好,黑子一伙人虽说这次失败了,但那破庙里只剩下了两具尸体,没有活口,柳姜阳也就没办法对证。
“在这重城,金家和我们柳家一直处在一种微妙的关系,以往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这次既然金家先动了手,那就不能怪我们了。”
柳姜阳听起来平静的一番话,但那心底里,小算盘早已经打的哗啦响了。
“我去书房看看父亲,你且先下去。”
“喏——”
……
金府。
前往秦家取货的家丁因没有带回足够的蚊香,只得面见金苏林说明原有。
在听到秦家遭到歹人的袭扰之后,金苏林果真担忧的蹙眉,“那秦夫人他们可都安好?”
“夫人和公子都无碍,只是相助的村民有不少都受了伤。”
“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是城南破庙,黑子为首的一伙人,那黑子已经被秦公子生擒,小的入城时特地去破庙看了一眼,里面已经没人了,看样子是因此散伙了。但黑子交代,是那柳姜阳指使的。”
金苏林默默点头道:“如此便好,秦夫人一家无碍便好。可这柳家!若非秦公子拒绝了这蚊香的生意,也不至于得罪柳家。柳姜阳一向奸诈,我看一会还是得亲自去一趟秦家才是。”
“老爷,您忘了吗。再有半个时辰您就该出发去柳州了。”金苏林的夫人王氏开口提醒着。
“可是秦家出了这事……”
“无妨。”王氏抿嘴一笑,打断了金苏林的话:“就让大福再去一趟,送些东西过去关照一下。就说老爷昨日外出未归,是我的意思。”
“这恐怕不太妥当啊!”
“没什么不妥的,秦家不也无碍吗,再说他们也不知道老爷是否在府上。等你明日归来,再去秦家也不迟。”
一声长叹,金苏林沉声回道:“也只好这样了。”
……
一个时辰后,金家再次来人到秦家送了些米粮及珠宝首饰,以供秦家的开销。
大福以听从王氏的话,说是金老爷不在府上,由金家夫人安排送的东西,表示慰问。
当然,秦家也还没有到揭不开锅的程度,秦夫人和大福一番的客套推脱,最终大福以不敢违背自家夫人意愿为由,将东西强行留下。
临走前还顺带说了有关黑子一伙人的事情。
秦征现在就担心这些歹人不死心,有了大福的消息,也算是暂时放心了。
“公子!”刚送走大福,就听到家丁小一在身后喊道:“公子,后院柴房关着的那人,死了!”
“怎么死了?”
“就……自己死了!”小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道:“我们也是按照公子的吩咐,给了他吃喝的。”
秦征想起黑子之前说自己被柳姜阳下毒的事情,便也没有多问,“也算他罪有应得吧。你安排人去挖个坑把他埋了,记住要埋严实,得确保是真的死了才行。”
“喏——”
黑子死了,他的那些个收下也散了。
这个威胁,秦家暂时可以解除。
但眼下的秦家并没有按照秦征预想中,一帆风顺的发展。
首先是秦家储存的艾草有限,如今已经供应不了金家铺子几天了,还有木炭,这两样原材料如今都已经告急,可若是依靠秦家现有的力量,根本就没有办法同时完成这么多的事情。
“是时候雇佣一些人手了才是。”秦征自语。
除了人力不足,柳家也始终是秦征心里的一朵乌云。
以柳姜阳的性子,既然起了杀心,那他是否会就此善罢甘休呢?
秦征心中的答案肯定是不会。就现在秦家的体量,完全不是柳家的对手,可人家的刀尖都顶大自己鼻子上了,不反抗就只有死。
雇佣人手的事情到还好说,毕竟这年头闲置的人力不少。
秦家虽然没啥家底,可王氏不是刚送来了一些金银首饰的吗!再者说,金家这边的资金是一天一结,不会拖欠货款,资金上的事暂且不用考虑。
唯独剩下这个柳家。
……
就在秦征头疼柳家该如何办的时候,对门的刘家。
刘长丰是这次时间中唯一一个受伤不轻的人,重城的大夫匆匆赶来给诊治之后,秦家更是每天都安排人去请大夫来照看刘长丰的伤情。
此时,大夫刚给熟睡的刘长丰把了脉。
“家父这伤势可稳住?有好转否?”刘二毛焦急的问道。
“伤了内脏,再加上他的身上早年就留有旧伤,如今的情况……”
“如何?”
大夫边收拾自己的药箱,边摇头,“不乐观啊!”
“到底什么意思,您能否说清楚点?”见大夫要走,刘二毛急忙问道。
“若能挺过明日,该是会慢慢恢复,若是不能……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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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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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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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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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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