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夫子摆了摆手,道:“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总之,侯天禄是在骗人就对了。”
“那您怎么不揭穿他呢?”林彦北问。
“一开始我是想告诉大家他是在骗人,可是,我是海兴学堂的夫子,这样只会让人觉得我是为了竞争才刻意污蔑他,我说过,但没人信我。”
“您既然是探花郎,为什么会来这个小镇上,在学堂里做夫子?”林桑浅不解地问。
就算他不想在朝为官,恐怕也有无数名门争着抢着要他回家做师父。
“繁华见多了,我只想找个小地方清清静静地呆着。”葛夫子说,“这个镇子就很好。”
林桑浅点点头,这一点她倒是很认同。
她很喜欢这个镇子,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善良热情,而且气候也很好。
她看得出葛夫子并不是很想提起之前的事情,所以,她也就没多问。wWW.ΧìǔΜЬ.CǒΜ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在了汝文学堂门口。
侯天禄带着两个书童在门口迎接,还装模作样地跟葛夫子行礼。
只可惜葛夫子“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他。
侯天禄脸色一沉,在心里暗骂葛夫子假正经。
学生们都走进了汝文学堂,林桑浅也戴着帽子低着头,和其他几个书童一起走了进去。
汝文学堂的学生们站在院里,大多都抱着双臂,满脸不屑地看着从海兴学堂来的人。
在他们眼里,他们学堂比海兴收费贵,自然也就比海兴好,那他们也就比海兴的学生优秀。
葛夫子搞了这场比试,正合他们的心意,他们一定要把海兴学堂的人都狠狠地踩在脚下!
一棵树后面,一个人正在探头探脑。
林桑浅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立马就发现那是林水梅。
她果然在汝文学堂,这么看来,她和侯天禄的关系,真的不一般。
其他人也看到了林水梅,都议论纷纷,不知道学堂里为什么会出现女子。
海兴学堂的另一位夫子黄夫子皮笑肉不笑地对侯天禄说:“侯夫子,那是你夫人?看起来可真年轻,应该才十几岁吧?侯夫子真是好福气。”
“哼!不知羞耻!”葛夫子长袖一甩,满脸的鄙夷。
侯天禄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赶紧走过去,把林水梅扯远了些,不耐烦地问:“你出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在屋里待着吗?你成心想让我被人笑话是不是?”
他是读书人,还是个夫子,却被人看到他在学堂里藏了个女人……
这要是再传到他娘子耳朵里,那就更不得了了。
“我就是想出来看看嘛!”林水梅委屈地说,“我本来就已经是你的人了,难道还怕别人看?难道我们的关系就这么见不得光吗?那你早点把我给娶回去不就行了!”
“你!不可理喻!”侯天禄怒道,“我搞今天这一出,还不都是为了你?要不是为了帮你教训欺负你的人,我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林水梅一愣,而后语气便软了下来:“我知道,你都是为了给我出气,可是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你说,林桑浅会不会也来了?咱们今天要做的事,会不会被林桑浅给破坏了?”
毕竟,她和她的家人,之前都三番五次地栽在林桑浅手里。
所以她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种恐惧感。
林桑浅就是她的恐惧。
“放什么屁?林桑浅不是一个小丫头吗?她又不是学堂里的人,怎么进来?她要是敢来,我直接把她给轰出去就行了!海兴学堂的人也不敢说什么。”侯天禄不耐烦地说。
林水梅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反正这里是侯天禄的地盘,林桑浅是进不来的。
“那你一定要好好教训林彦北和林北韬啊。”林水梅说,她还不知道林北韬已经不上学了,“只要他们吃瘪,林桑浅就会不高兴,那我就高兴了!诶,今天海兴只来了十个学生,你确定他们两个都来了吗?”
“没来就下次再说!你赶紧回去,别再出来了!”
“那我中午饭咋办?”
“你少吃一顿会饿死吗?”侯天禄嫌弃地说。
林水梅又有点委屈,可她也不敢说什么,转身准备回屋了。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眸光在人群中搜寻着,确定没看到林桑浅之后,才放下心来。
不过,她倒是看到了一个很矮的书童。
海兴学堂还有这么小的书童啊?果然很穷,比汝文学堂差远了。
林桑浅的哥哥们,也就只能上那种破学堂了。
这样想着,林水梅心里舒坦了一些,高高兴兴地回屋了。
侯天禄回来之后,对着黄夫子和葛夫子强笑道:“不好意思啊,那是我丫鬟,不懂事,让各位见笑了。”
丫鬟?
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们也没有戳破。
毕竟今天,两个学堂之间的较量比较重要。
“侯夫子,你看看,咱们什么时候开始?”黄夫子问,“场地在哪里?”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间课室,咱们两家学堂每家各派出十名学生进行比试,诸位,请随我来。”
来到课室里,学生们纷纷落座,汝文学堂的坐在左边,海兴学堂的都坐在右边。
其实这些大多都是不到十岁的小孩子,自然也不会隐藏情绪,这会儿都互相瞪着眼睛,好像谁眼睛大谁就赢了似的。
“你们学堂怎么还有年纪那么大的学生?”侯天禄问道,他的目光正落在林彦北身上。
“他虽然年纪大,但以前并没有念过书,是两个月前刚来我们学堂的。”黄夫子说,“所以这次让他来,并没有任何不公平。”
说实话,在这二十个学生里,林彦北上学的时间是最短的。
“原来如此。”侯天禄点点头,“他叫什么名字?”
“林彦北。”
其实侯天禄已经猜到他就是林彦北或者林北韬了,只不过是想确定一下而已。
确定了目标之后,他看着林彦北,眼底闪过一丝阴险的光。
他本来想再问问林北韬是哪一个,又怕太明显了,便想出了一个主意,让这二十个学生都报一遍自己的名字。
结果,并没有找到林北韬。
侯天禄皱了皱眉,不过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教训林彦北一个,也够了。
而且他今天的目的,除了帮林水梅出气,还想证明汝文学堂比海兴学堂厉害。
“好,下面我宣布,汝文学堂和海兴学堂之间的比试,正式开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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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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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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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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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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