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心悦于她一事,哪里碍着他了吗,他何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
“看来,他定是喜欢莫雪,谁知莫雪却喜欢我。他定是因此恼了,所以才冲我大发雷霆,甚至于勒令我从今往后不得接近莫雪。”
如此作想,她这才恍然大悟。
只是,他勒令她远离莫雪也就算了,为何还勒令她远离其他人?
难不成连别人喜欢她也不可以了吗?他就那么想看到她不受任何人喜欢,一个人孤独终老吗?
若真如此,他还不如直接拿个笼子把她困起来得了,左右她已无半点自由可言。
越往下想,她心中便越觉苦闷烦躁。
原先折腾她不休的瞌睡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今只剩满身的精神气爽。
睡,是再睡不着的了。她索性穿好衣服,独自一人到外面散步。
山峰景色秀丽,只是入了夜,温度便更低了。
她虽特意披了长袍,行在雪地上,还是觉得冷得瑟瑟发抖,调头准备回去,要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给迷了路。
眼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间房还亮着灯,门上影影绰绰地映着两个黑影,不知正在屋里头做什么。
左思右想,宴宛宛刚才举步朝着那间房走了过去。
原本是打算过去问问路的,谁知道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突然就听到屋里头其中一女子说了一句:“莫雪无德无能,凭什么担任阁主之职,就凭他是先阁主的女儿吗?”
骤然听到这话,宴宛宛心头便是猛的一跳。
“这声音,莫非说话之人是飞仙阁护使?”
刚才那女子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对方正是柳絮,只是不知柳絮究竟在与和人说话,又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
宴宛宛并非好管闲事之人,只是想到莫雪带自己还算不薄,若其手下真有人想要谋反,她无意得知此事,好说歹说都应该提醒一番,也算全了莫雪对自己的一番心意。m.χIùmЬ.CǒM
如此作想,她这才竖起耳朵躲在门外仔细听了起来。
只听屋里头另一名女子道:“护使所言不差,莫阁主无德无能,确实不适合做咱飞仙阁的阁主,况且她在阁主之位上也做得够久了,是时候换人了!”
又道:“护使神通广大,又颇得弟子们的尊崇,若由护使取代莫阁主,那才是弟子们心之所向!”
说罢,那女子冲着柳絮便是一拜。
柳絮心满意足起来,笑道:“既是弟子们心中有此愿,看来这阁主之位,我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了,若不然岂不是要辜负了大家伙们的一片热切之心?”
“护使所言极是,只是,这阁主之位历来由先阁主亲授,莫阁主恐怕不会让贤与您,届时想要得取阁主之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事有何难,她不给,那我就抢!”
“护使您的意思是?”
柳絮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此举动映在门上,门外的宴宛宛正好看得清清楚楚。
一时之间,宴宛宛不由得吓得瞪大双眼,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亲眼目睹谋逆夺位之事。
一时慌促,她整个人竟然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而去,一不小心撞到旁边的一个花瓶。
砰的一声巨响,那花瓶一下子碎成四分五裂,一下子便惊醒了屋里的人。
“糟糕!”宴宛宛心中暗叫晦气,忙不迭转身寻地方躲起来。
左后方不远处便有一颗大石头,她急忙当自己整个身子躲藏在大石头后。
不消一会儿,屋里的人儿便急急忙忙赶得出来。
柳絮一见到地上的碎花瓶,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因为那名女子脸色也有些黑沉,不安道:“花瓶碎了,难不成方才有人在此偷听?”
“该死!如若方才你我所说之话被有心人给传了出去,届时你我就都得死定了!”
“那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要是真有人偷听,那就把那个偷听的家伙给我揪出来,然后再把她的耳朵砍了,舌头割了,手给斩了,没了舌头跟手,我看她还怎么跟别人说怎么写!”
“不错,只要把偷听者抓到,方可平息此事。”
“白云,你我二人赶紧分头找,方才若真有人偷听,那人必然还在这附近!”
石头后面的宴宛宛听得心惊肉跳,心道,若自己真被他们发现,那可就惨了。
好在就在柳絮二人正四处搜寻之时,一只雪鹞嘎吱着从天上飞了下来,刚巧落在了碎片上。
尖尖的鸟嘴,一遍又一遍的啄着碎片,以至于不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白云疑惑的回头看了看雪鹞,沉默良久道:“护使,你看会不会是这小家伙把花瓶给撞倒了?”
此时此刻,柳絮也已回头看向雪鹞。
白云便又道:“这周围并没有第三人,我想兴许是这小家伙撞到的也未可知,毕竟,雪鹞不比寻常鸟类,力气又大又凶猛,上次还不小心把莫阁主放在桌岸上的酒壶给撞倒了呢!”
柳絮闻此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悦道:“这只该死的鸟跟它主人一样,简直招人讨厌!”
白云笑笑:“既然是乌龙一场,护使您就不要再生气了,一只鸟而已,难道还会突然开口说话,将我们的事情告诉它主人不成?”
柳絮闻此也放宽了心,又从鼻孔里哼了哼,倒是并未再说什么。
见她二人进了房不再追究下去,宴宛宛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胸脯,心道,还好有这只雪鹞替她掩护,要不今夜她必定落在柳絮二人手上。
她不敢在原地上逗留,连忙随意寻了个方向,便慌忙一路急步而去。
那只雪鹞像是发现了她的行踪,见她转身离开,便扑棱着翅膀朝她飞了过来,随后又落在了她的肩膀,竟一点也不怕生。
宴宛宛看在眼里,不由得笑了,伸手轻轻摸了摸雪鹞的羽毛,感激道:“小家伙,谢谢你救了我呀!”
她话音刚落,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了过来:“你该感谢的人是我,而不是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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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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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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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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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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