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赶紧给我闭嘴!”慕容瑾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神色突然变得无比的肃穆,头部微微侧着,看样子像是在仔细辨听什么。
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宴宛宛便猜测到应该是周围有什么异样,所以才会引起她的警觉。
她心里虽然还气恼他,但也明白这个时候并不是和他纠缠争吵的时候,只得乖乖的闭上了嘴,一边竖起耳朵,学着他的样子仔细听了起来。
未及,果然听到了前方人声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不行了,兄弟们几个就快要撑不住了。”
“撑不住也得给我撑着,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我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下山,要不然迟早得死在这里!”
“可是我们真的走不动了,副门主,您就让大家先停下来歇一歇吧,我们是真的走不动了。”
…………
听到“副门主”这三个字,慕容瑾如剑般的眉毛一下子拧紧了起来。
“是玄虎门的人!”
宴宛宛闻言,心头便是狠狠一跳:“他们不是上山去了吗,怎么又下来了?”
“山上空气稀薄,又有无数威胁暗中潜伏,他们大概是之前未曾做好准备,受不了了这才只得下山。”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若是这时继续赶路,必然会与前方的玄虎门人撞见,届时便是自投罗网了。
若是调头离开,之前所做的努力便会白白浪费。ωωω.χΙυΜЬ.Cǒm
慕容瑾略微思忖,才道:“先躲在这里看看情况再说,等他们什么时候走了,咱们再继续赶路。”
至到如今也就只有这个办法还算中肯了,宴宛宛听了自然没有意见。
周围可以藏身之处并不多,唯有这高没人膝的野草可以遮挡一二。
只是他二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看着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偏偏他没有丝毫察觉,压在她身上继续默默的窥听玄虎门人的动静。
玄虎门人商量了一番之后,才决定原地休息。
休息之时,玄虎门人聊着聊着,其中一男子忽然道:“想当年夜上楚家庄之时,都没像现在这般狼狈,那时我还觉得,所谓天下十大山庄之一的楚家庄不过尔尔罢。”
副门主听了颇为感慨,目光悠远道:“其实倒也不是楚家庄不堪一击,要知当年若非九大门派联手,凭单门单派想要打败楚家庄,那不异于天方夜谭。”
“副门主何须如此谦虚,如今门主遭遇灾难,生死叵测,副门主您又威望在外,接任门主之位乃迟早之事,到时候江湖中人个个都得仰您鼻息呢!”
副门主听了,连忙摆出一副不敢当的样子了,心里头却暗自乐开了花。
不远处的慕容瑾一双火眼金睛看得清清楚楚。他对玄虎门事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好奇,当年楚家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楚家庄的一夜被屠会与其他九大门派扯上关系。
“难不成当年楚家庄是被所谓的九大门派联手屠杀了?若真如此,那这九大门派里都分别有哪些门派?还有,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慕容瑾越往下想,越觉得这件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刚想要往深处继续分析下去,然而就在这时,身下宴宛宛忽然动了一下,低声道:“水蛭,有水蛭……”
慕容瑾没有听清楚,没好气的压低声音叫道:“干嘛呢?别乱动!”
低头一看,却见她瞪大了双眼,视线直直落在他的肩膀上。
她清澈的眸子倒映出一条红得发黑水蛭的形状来。
他心里猛的一惊,下意识的翻手一把抓住那水蛭。
那水蛭立马拼命挣扎起来,滑溜的身子从他手掌里溜进草丛中,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奇了怪了,这地方如此干燥冰冷,怎么会有水蛭?”宴宛宛不免觉得诧异。
然而,还会等她想明白过来,他二人方才的举动已经引起了不远处玄虎门人的注意。
玄虎门人一见到有人躲在草丛深处,刷刷刷拔剑而出,朝着他二人所在便扑了过来。
慕容瑾一个眼疾手快,连忙抓着她的手折身便迅速往另一个方向逃奔而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此时,玄虎门人已经零零散散将他们俩包围在一个圈子里了。
“你们是何人,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做什么?”问话者乃玄武门副门主。
宴宛宛很快便平定下心中的慌乱,不动声色道:“在下宴子离,这位是暮景,我二人乃外寻草药而来,途经此处有些累了,便特意在此歇一歇。诸位兄台不知是何人,能在此见面,看来也是有缘啊!”
“既然是在此歇息,那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
“这位兄台莫要误会,我二人并非鬼鬼祟祟,更加无意偷听诸位说话,况且我兄弟二人与诸位离得远,并未听清楚诸位说了些什么,还请诸位见谅!”
玄虎门人听了,大概是信了,一个个互相看了看,谁也没再出言挑衅。
宴宛宛自觉心里头的大石头稍微降落了一半,然而,一口气刚松了一半,副门主身边一人忽然指着她的裙摆道:“副门主,你看他的衣服!”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一个个齐刷刷朝着那人所指方向望了过来,视线皆落在了她那破烂的裙摆上。
她的心,再一次悬到嗓子眼上。
那里是昨夜还在山洞时不小心被野草割烂了的,当时不慎遗落在地上的烂布还被玄虎门人捡了去,她先前倒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如今倒好,居然这么快就被对方发现了。
无奈之下,她只得先发制人,道:“在下穷苦人家出身,衣服破破烂烂也不过是寻常之时,诸位不必这般大惊小怪。”
“你少要蒙人,昨夜我们兄弟几个在一个山洞外头捡到了这条布,若是没有看错,那条布便是从你身上撕烂下来的。”
“或许吧,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样呢?这山路崎岖不好走,不小心被撕了这撕了那,不也是正常不过?”
“你衣裳是怎么被撕烂的,我们几个并不关心,我只问你,你有没有见过我们门主?”
闻听此语,宴宛宛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道,看来该来的还是来要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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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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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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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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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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