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瑶拴紧马绳,转头一看便见同样换上了男装的苏以灵和有礼匆匆赶上。东离鉴一愣,待到那匹接近后,他这才惊诧道;“以灵?你怎么来了?”
“太子哥哥,是我恳求王妃带上我们的。”
东离鉴捂着脸,带上一个麻烦就算了,现在又带上了两个麻烦。祁瑶看出了东离鉴再想什么,笑道;“以灵是担心你,而且她跟我们一样都不愿意看到事情往糟糕的地方上发生,你就带上她吧。”
苏以灵点头。
“走吧,驾!”东离鉴没再说什么,骑着马飞奔而去。
祁瑶和苏以灵还有有礼三人紧跟在身后,六个人快马加鞭地疾驰在郊外小道。行程差不多四个时辰,基本离开了京都城范围,按照快马这速度进程,大概一天一夜就能经过东川。
傍晚时刻,他们停在了一座驿站前,因为时间紧张,他们并没有停留太久,只是歇了会儿功夫,便继续赶路,好在祁瑶备有水和干粮,这一路奔波到翰北,还真是一种挑战。
“喂,以灵,你们翰北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东离鉴听到祁瑶这句话后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敢情她是去翰北玩的吧?
苏以灵笑道;“我们翰北王都川陵城就挺好玩的。”
“我记得翰北是有冰川吧,那冬天会下雪吗?”祁瑶有点期待的样子,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雪呢。
“会,翰北是雪都,只要入了冬,满城皑皑雪景,到处冰柱棱条,寒梅绽放。”苏以灵说起自己的故乡也是回味无穷,毕竟她自小生在翰北,最喜欢的就是下雪的时候。
而面对苏以灵漫谈雪景,东离鉴心中也是有些触动,他已经数年没有见过雪了呢。
冀州卞阳城是翰北与南晋的交界点,出了卞阳,再走一天一夜,经过白峰崖便就是进入翰北境内。
萧权与东离绪的人马连夜赶路一天,已经到了冀州城内,最快也是三天左右抵达翰北境内,人马出了冀州城郊已经是晚上,众人便在郊外生火过夜,将猎来的野兔烤着吃。
萧权坐在火堆旁,看着周围一路奔波的人饿得狼吞虎咽的模样,倚靠在树下凝视着燃着的火焰,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王爷,东离绪跟司徒荣耀不知道说些什么,要不要属下……”白霖看向站在囚车前的东离绪与司徒荣耀交谈,有些担心。
“不用,静待着就好,随时注意他们的举动。”萧权镇定自若道。
司徒荣耀面无表情地坐在囚车内啃着兔腿,东离绪看着他这幅丧家犬的模样,嘴角对了几分冷意;“连我父王都剿不到的地生门居然落在萧权的手里,你们还真是丢翰魏王的脸啊。”
司徒荣耀大口撕咬着肉,瞥了东离绪一眼;“哼,关你什么事。”
“真是可惜啊,抓的不是那位前朝六皇子。”
“你说了大半天,就是想知道六皇子的下落么?”司徒荣耀擦着嘴巴的油渍,哈哈笑道;“只可惜啊,我也不知道那小子在哪。”
“我警告你,最好别惹怒了我。”东离绪细长的眸子阴冷起来。司徒荣耀呵呵着,反正横竖都是死,他还怕他么?他抓着囚车铁栏,紧盯着东离绪;“你们这么想要抓到那小子,不就是想知道王印的下落么?”xǐυmь.℃òm
王印是翰北的国玺,翰魏王攻打东离江山夺得王位后,王印就一直在翰魏王手中,直到东离家的人又夺回了江山,没有王印就无法立遗召立新王,这就是为什么翰北王一直要剿缉地生门的原因。
翰北王已经到了退位的时候,无法立遗召立新王,所以才推脱到现在都还没能立储君。偏偏翰北王迟迟不肯改立太子,非要让他们二人有一人夺回王印,便是储君的人选。
“你还知道什么?”东离绪目光一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瞒着你们太子暗中寻找王印,你急着押送我回翰北,不就是这个原因么?”司徒荣耀早就看透了翰北朝廷这些人的嘴脸,冷笑着。
东离绪的拳头拧地咯咯响,的确,王印的事,他那个没用的太子王兄根本不清楚,只有在东离鉴知情之前夺到王印,清理所有障碍,他才能顺利妥当的登上王位。
“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一餐吧。”东离绪漠然转身离开。
即便没用王印,等到他父王逼急了他,他不介意谋朝篡位。
萧权缓缓睁开眼,看到东离绪面色阴沉地从囚车前离开后,他不由沉思起来,司徒荣耀到底跟东离绪说了什么,才让他有这般反应呢?
次日清晨,关州城郊。
祁瑶筋疲力尽地趴在马背上缓缓前行,东离鉴和苏以灵看到她这蔫气的模样,忍俊不禁起来。
“昨夜也不知道是谁喊着连夜赶路的,现在倒先跨了?”
祁瑶顶着两只黑眼圈抬起头看着他们,有气无力道;“你们通宵不困的吗?”
“王妃是第一次连累赶路吧?”苏以灵笑了笑。
祁瑶不得不佩服这个看起来知书达理的苏以灵竟然能够熬得住连夜赶路,看来她并不是第一次连累赶路吧,翰北的姑娘都忒强悍了点吧。
“前面有一家面铺,要不先歇会,吃点东……”东离鉴话还没说完,祁瑶就已经驾着马朝面铺飞奔而去,五人不由汗颜,刚才要死要活的,一提到吃的就来劲。
祁瑶坐下后就赶紧叫了一碗面,她是饿得前贴后背,手脚发软没力气了。
苏以灵和东离鉴他们也都陆续走了进来,坐在面铺里。
这郊外清晨的空气就是清新干净,路边的花草上还有晨露的痕迹,天边破晓的晨曦逐渐深红,百姓推着车拉着驴到街上摆卖谋生。
“萧权他们现在应该到哪儿了?”他们应该是赶了两天两夜吧,那应该已经到了冀州。
“估计下午就到冀州卞阳了吧。”东离鉴缓缓开口。
“那咱们还得赶一天的路才到冀州而已啊。”翰北果然是有点遥远。
“后悔了?”
“开什么玩笑,谁后悔了?大不了就当做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祁瑶手一挥,等面都端上来后,她便毫不客气地开吃起来。
看着祁瑶撸起袖子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地模样,苏以灵和有礼相视而笑,大概她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粗鲁又没形象的王妃吧。
“滚滚滚!”
突然一阵动静惊动了周围的人,祁瑶等人转过头去,只见几个扛着刀如悍匪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吓得面铺里的客人逃之夭夭。
“老板,给咱们兄弟几个上几碗面。”带头的男人嚣张吆喝道。
那面铺老板瑟瑟发抖地躲在一旁,一脸憋屈;“你们…你们已经在我这里赊账了好几回了。”
“砰!”一旁的桌子被踢翻,那男人持着大刀一脚踩在凳子上,吼道;“这条路是老子开的,老子吃你几碗面还要钱是吧?啊?”
祁瑶盯着他们几个,这不就是只想吃霸王餐的土匪吗?这面铺开在郊外,看来风险也是挺大的。
“哎哟,这儿还有个长得这么俊俏的小娘们?”那男人忽然朝着他们看来,目光落在东离鉴身上后一脸垂怜样。
祁瑶噗嗤地笑出声,捂着嘴忍住。
俊俏的小娘们?
哈哈哈,果然跟东离绪是一个爹生的,都生得那么妖孽,如果是看到东离绪,是不是得扑过来了?
东离鉴脸色逐渐黯黑,眼神冷冷朝他们一瞥。
“你说谁是小娘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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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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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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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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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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