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二一共就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说要把它们砍光,然后周围的植物,就像是有意识一样,听到后便朝他攻击。
但那时,两米开外的那些植物穗子,是没动静的。
如果说他第一句话,有可能是刺激到了周围的植物,那他第二句,向我求救的话,则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说完之后,反到连远一些的植物,都开始挣扎着要攻击他了?
为什么不攻击我?xiumb.com
是因为我的血脉?
可他也是屈斗凌。
又或者,这些植物,能够分辨出本体和复本的区别?
由于这玩意儿砍断不容易,导致我对于屈二的支援有限。
这些东西很奇怪,它们似乎只攻击人脸,明明屈二上半身是luo露的,却并没有攻击的意思,反到全朝他的脸部招呼而去。
“衣服、衣服脱给我!”他朝我求救,示意我把外套脱给他,估计是想用一副把头脸护一下。
然而,他这一出声,就像是启动了什么开关一下,不仅周围的植被更疯狂了,连四面墙上的穗子,也开始疯狂摆动起来,并且一截一截的逐渐增长。
我忽然明白了。
猛地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便对着屈二那边狠狠一点头。
好在他和我还不算完全没默契,也明白了啥意思,嘴里再也不说话了,只埋头吭哧吭哧的左劈右砍。
这些穗子,只要一听到人说话的声音,就会攻击说话的人。
真正激发它们的是人的说话声,而不是说话的内容。
我之所以没有受到攻击,是因为我没有开口说话。
至今为止,唯一的三句话,都是屈二说的。
一时间,我俩立刻进入哑巴状态,与周围的穗子艰难作战。
这个过程中,屈二负伤颇为‘惨烈’,差不多已经是半毁容的状态了。
终于,在我俩统一保持安静的状态中,周围穗子的攻势逐渐放缓,并且慢慢安静下来。
最后,它们彻底不动了,仿佛和普通植物一样。
我和屈二紧闭着嘴,鼻腔里发出沉重的喘息。
歇息片刻后,屈二蹲在了地上,只要我们不说话,目前应该就是安全的。
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还是毫无头绪。
我目光再次看向下方石阶里那张大脸,它还在咂嘴伸舌头,仿佛想吃啥什么东西似的,瞧着让人毛骨悚然。
而就在这时,脸上疼痛,心情暴躁的屈二,砍了一下周围的穗子泄愤。
他现在估计很憋屈,看了看那恶心挑衅的大脸,便将砍下来的惠子接住,一把朝那大脸扔去。
就听唰的一声响,那人脸将大舌头一甩,便把穗子直接卷入了口中,咀嚼两下就没了,然后露出更加贪婪的面孔。
它居然吃这些植物?
等等!
我忽然发现,被投喂后的那株植物出现了问题。
之前,植物被砍断后,掉落在地上的部分,会迅速霉菌化,然后消失不见,紧接着,植株原本被砍掉的部位,像是吸收了养分般,会再次快速抽出新苞来。
但这一次,由于被砍掉的头没有落地,而是进了大脸的嘴,导致眼前这具光秃秃的植株,像是营养不良般,在我们的视线中,迅速萎靡了下去。
我好像找到收拾这些东西的办法了。
我冲屈二打手势,他也明白我的意思,两人于是立刻开干,沉默着砍穗子,全部朝那大脸投喂而去。
上方的砍不到,便架着人梯去砍,约摸半个多小时,周围的植株被我们砍光了。
当最后一截食肉苞投向人脸,被吃下去后,整个空间里那些剑型草,便迅速萎缩霉化,如同最开始出现时那般,化作黑霉,慢慢的融入了黄色岩石的细缝中。
而与此同时,通道中的人脸,也像是吃饱喝足了似的,不在甩舌头,一脸餍足的退到了更深的黑暗中……
通道打开了。
屈二连忙将他扔在一边,已经熄灭的火矛,重新在我的矛上点燃。
他刚才为了抵抗穗子,左右夹击,火早灭了,我因为不被攻击,还保留着火种。
续上火,我俩将火矛伸到最长,趴在地上朝下看。
火光透下去了大约十几米的深度,没看见大脸的踪迹。
我俩还是不敢说话,不知道现在是否能开口,于是只靠手势和眼神交流着。
身后以不正常规则出现的铁门,还结结实实的堵在那里。
就好像黑暗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我们如同被赶的羊群,眼前只剩下一条路。
但是,一想到进入下一层,可能要和那张大脸面对面,我就觉得头皮发麻。
歇息半晌后,我和屈二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往下一层而去。
向下的石阶通道,与我们刚才下来时,几乎一模一样,同样是约摸五六十米深的深度后,我们到达了第二个空间。
第二个空间,同样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第二层。
但这一层,与第一层却迥然不同。
这一层的顶上,是嵌入其中的铁链子。
铁链子高低不一的垂下来,而它们的末端,赫然悬挂着一把把黑色的剪刀。
这些剪刀,像珠帘般垂在前方,我们要想过去,就得撩开铁链,从它们中间穿过。
但有了上一层的经验,我们知道这些铁链剪刀,肯定有问题,一时间,我和屈二,便站在下来的出口处,一步也不敢往前。
这时,屈二弯下腰,调着脖子张望,看样子是想从这个方向,尽量往那第二层石碑下的石阶通道看。
但因为距离的缘故,光线透不过去,视角也存在大的差异,因此啥也看不见。
屈二屈身,嘴里试着发出一个音:“啊?”周围没什么反应。
他又道:“你好?”
周围依旧没反应。
“我日你祖宗?我要把你们全部扔进大熔炉里,化成铁水,然后做成下水管道。”他继续道。
周围还是没什么反应。
屈二松了口气,道:“可以说话了。”他示意我别再装哑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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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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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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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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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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