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从年龄上来看大概是另外两位的长辈,或许是母亲,这庄里她最大,最有机会跟苏月白说话。Χiυmъ.cοΜ

  “哎呦,这可不是,皇上疼您呐!”这婆名字唤作连娘,姓氏不详,丈夫也早就死了,一脸讨好地说起大话:“您可不知道,宫里那边来过人,说我们这个庄全屏大人您差遣,您让往东绝不往西,至于明面上没告诉您这是个庄,也是为了给您少树些敌,”她约讲越兴奋,干瘪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有两团高原红横在脸上,“这不恰恰说明您深得皇帝的青睐吗?”

  “多谢这位大娘夸赞,不知身边这两位是?”

  见她感兴趣,连娘推土豆一样一个两个往前送,这两个男约二十几岁,一个高高壮壮,神色精明有神,一个偏瘦,看起来憨憨的。

  她一一介绍过,先指高个的,后又指向瘦的:“这是我二儿子,叫他豆瓜就行,另一个叫大剩,咱们都是自己人,大人千万别客气哈,在这儿住几天,体验体验民风民情,好让我们好好孝敬您!”

  这……这名字,起得真是随意。

  连娘一口白牙被黝黑的脸衬映得格外突出,仿佛除了这口牙,她整个人都隐匿在将黑未黑的天际中。

  苏月白看了眼她身后的佃户,虽然眼中略有羡慕之意,可那敬畏中还带了一丝胆怯。

  苏月白头疼,凡是这种庄,大都是有问题的,中饱私囊,私自克扣佃户工钱,还有私吞田里种出的粮食。

  今天天还没过去,刚好利用剩下的时间将一家一户的底细都记录在案,晚上在房里翻翻账本,明天再细看田里的情况。

  打定主意后,苏月白开始摆谱,“这里最大的厅在哪里?”

  连娘有些不解,但还是对着笑答道:“在这边呢,来,我带您去,豆瓜,大剩,你们好生安置大人的车,各位随行的爷……”她有些为难地看向苏月白。

  她点点头,“麻烦大娘了,与我同行的人跟我们一起去厅里即可,他们可为我打下手,今日,可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见她一脸神秘,连娘知道这位贵人的事情不是自己有资格过问的,只能带她去了厅,路上边走边介绍一旁的地:“您看,这边是麦,已经收成过了,下一茬还得等两月才能种,现在这个季节您来得不巧,原本这一片,还有那边那片,都是种着棉的,那花一开,粉的黄的都有,别提多热闹了,还有那油菜花,等您春儿来啊,保管移不开眼。”

  说了半天,大意就是现在田里大都丰收了,还绿着的只有一些耐寒的菜,不管欣赏只管填饱人们的肚子,您来错了时候,这个时候视察啥都看不到。

  苏月白当做没听到,她可等不到明年,谁让那皇帝老儿只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就算冰天雪地一片白茫茫,她都要来视察!

  走到连娘说的厅,她上下打量几眼,觉得这充其量算个前堂,甚至不如她在京城的屋子大,几十个仆从往旁边一站,这里就满了大半。

  事已至此,再觉得不妥为时已晚,苏月白在上座,手中捧了个汤婆子,连娘亲自奉上珍藏的茶叶,更是亲力亲为泡好端给她,苏月白抿了一口,味道出奇的清香。

  连娘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相中了这茶,有些得意:“大人觉得怎样?”

  “不似平常茶叶的苦涩,在微苦中带着难得的清香,喝起来更是沁人心脾,这是什么茶?”

  她颇有些沾沾自得,自夸道:“这茶不是什么名贵的茶种,也没有什么名字,是我这小半辈子研究出来的,就喜欢这个味,里面放了两种鲜花和一种去火的药材,不能只图好喝却没啥作用不是?”

  话毕,见苏月白没露出一丝半点嫌弃的神情,她试探地讨好道:“要不这次回去我给大人多带点?每月月供也往府上送一些。”

  “这倒不用,能经常喝到的茶就不算好茶了,若是想喝了,我隔三差五来转转就是了。”

  底下的老妪连连称是,看着她阴晴不定的面貌,一时拿不定主意这位新主人是否好对付,毕竟哪个庄子上没有两套账本呢?

  苏月白觉得时候到了,沉吟道:“你去把庄上的佃户都请过来吧,这庄既然归我管了,就不能想以前一样散漫了,这里都有几家几口人,总得看个清楚才心里有数。”

  连娘从怀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本,谄媚地奉上:“其实您何必非这个力气,大人是贵人,这种小事我们早就考虑到了,这里就是庄上所有人的底细,每家每户都有详细记载。”

  她惊喜地接过,略略翻了几页,欣喜道:“这账记得真齐全,不知是哪位能人异士写就的?这样有才华。”

  连娘一看有戏不让她查人,立刻事无巨细说出来:“庄上头几年请了个账房先生,说是个落了榜的秀才,我虽认得几个字,可也看不懂这些,还请大人过目。”

  这话说的,反正里面有没有纰漏都与她无关呗?向来做贼心虚的人总是第一个把自己摘干净的。

  苏月白摇摇头,一阵惋惜,将手中的本放在不远处的小几上,“可惜了,府上要入档案的纸是特定的,若不然我倒是想偷懒了,大娘,您还是把人都请来吧,一会便完了,等到夜深时刻,怕是更不好记录了,我忙着回去办公事呢。”

  连娘嘴上应着出去,心中暗道不好,心想这一招居然没忽悠住她,还说什么府上的规矩,她这老婆子半生都没见过说纸有什么区别的,怕是信手拈来的借口,铁了心要查这庄里的人吧!

  实际上,这次苏月白真是被冤枉的,为了防止人造假她府上的账本档案,特地使用了与众不同的纸张,例如说,她带来这里的纸,看着像宣纸,却是宣纸和狼毒草混合起来特制的。

  不一会,就有人陆陆续续进来,第一户人家有一个孩子两个老人,却只有一个壮丁,苏月白记录在案,顺口一说,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孩子和老人,在十五岁以下和六十五以上,小孩每月补贴五十文,老人每月补贴三十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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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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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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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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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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