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斯一进门,看着他的眼神就不太对劲,更别说主动开口问及他的身世了。
夏梨头疼的嗯了声,将昨日两人之间的谈话道了出来,苦笑一声,“看来,你跟林闵越留下的心里阴影不小啊。”
“他是林闵越的人?”楚明澈沉吟一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这倒是好玩了。”
夏梨明白他的意思,宽大的衣摆垂在身侧,她也不顾及这,只道了句,“万事小心。”
楚明澈带着安抚性的看她一眼,起身出了房间,他最近似乎很忙。
时间流逝,等到了出发那日,夏梨扶着人登上马车,果然没多久,就见楚明澈弯腰钻了进来。
她指指外面,“没关系吗?”
红旭几人可是策马走在一边的,楚明澈如今的动作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放心,他们明白。”楚明澈早已看透了红旭两人的想法,只是一直没说罢了。
夏梨一顿,忽然不知该作何评价,最后只点点头,“倒是有些心疼他们了。”
“此番一定要小心。”马车缓缓行动,趁着马车的响动,楚明澈忽然凑近她身边俯身道。
夏梨心一下吊了起来,她眉目间含着凌厉,“可是有人要做什么小动作?”
楚明澈点头,这是他安排的探子所传来的消息,“行动的人藏得很紧,我一时查不出来,只是万事一定要小心才是。”
也不知对面的人是何方神圣,他的人也只不过摸了个大概。
夏梨几乎一下想到了杨瑛身上,气势中带上杀意,她指指后方,“若还是那人的话,她就不能再留了。”
杨瑛这人所擅长的事情就是蛊毒,除了那一手以她血肉所培养出来的蜘蛛之外,本人不堪一击!
这不能怪她多想,整个沙教,和她所对峙的恐怕也只有那位了。
楚明澈却皱了皱眉,也没说话。
因着沙教的特殊性,红旭所挑选的都是些难走的路,山路崎岖,马车更是颠簸的不行。
夏梨熟练的从怀里拿出个瓷瓶,倒了药丸出来顺手递给楚明澈一颗,这是经过上次的教训后,她时刻会备着的一种药。
楚明澈想也不想的吃了下去,晕车的感觉霎时好了很多。
夏梨妥善的放好药瓶,对上他探究的视线,拍拍藏着药瓶的袖子,狡黠一笑,“良药毒药我可是都带了不少的!”
楚明澈没忍住,低低的笑着。
马车外跟着的红旭情不自禁的往车里瞧,却被窗帘给挡在了外面,他娟秀的眉几乎拧成了一团。
先前的那个想法止不住的冒出来,整个人也变得恍恍惚惚的,直到被身后的幽蓝轻甩了一鞭子才算回神。
他吃痛的摸了下背,染上抹怒意道,“幽蓝,你怎么回事?”
幽蓝只递给他个冷淡的眼神,小小的身子随着马上下颠簸,偏生不损他的一点气势。
本还理直气壮的红旭一下蔫儿了下去,他扭扭腰,忽视背上的疼痛,低声自喃道,“你说,这何威真的一点猫腻都没有吗?”
幽蓝无语望天,这种事情其实他们二人心中早已有数,不过碍于一些事情,没有戳破这层玻璃纸罢了。
只有红旭一个人玻璃心,试图找别的线索来安慰自己。ωωω.χΙυΜЬ.Cǒm
许也知道幽蓝不会理会自己,红旭干脆的将马往前赶了赶,一个人琢磨这件事去了。
他心中虽早早有过预感,但没拿到确实证据之前,他还是有那么点希望的不是?
原斯一个人被排在了马车最后的地方,再往后就是护送的军队了。
碍着这个排位,他一个人阴沉着脸坐在马车里,除了时不时的掀开帘子,看看到哪儿了之外,动也不动。
夏梨算着时间,点点车厢,“若是不出意外,今晚应该会在外露宿。”
楚明澈意外的看她一眼,等着她往下说。
看明白了他意思的夏梨无奈的耸耸肩膀,“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上次和你在安余碰面的那次,路上便露宿了一次。”
楚明澈也没问她为何会忽然成了安余的使者,还担负着押送粮草的重任,只是悠悠的感叹一声,“果然,长生不老是每代帝王都避免不了的追求。”
他在沙教频繁活动了这么多天,知道这些也不为过,夏梨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是啊,杨瑛之前还大言不惭的说我是凤凰之象,真是……”
楚明澈手顿了下,低垂着眸子,“你喜欢吗?”
“喜欢什么?”还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夏梨没过脑子,顺着话就问了出来。
待反应过来他所问之事时,狠狠的皱了下鼻子,摇头,“你不是帝王,我又何必喜欢那所谓的凤凰之象?”
再说,从沙教这种充满着邪教意味的地方出来的杨瑛,她的话能信才有鬼。
果然不出她的预料,红旭选择了和上次一模一样的道路,夜幕将至,马车就缓缓停在了树林里。
红旭策马过来敲门,“圣女,下车吧。”
坐了一天的车,夏梨只觉得浑身僵硬,闻言伸了个懒腰,搭着楚明澈的手利索的下了车。
侍卫早已被红旭打发了出去,做什么的都有,这一下看过去,倒觉得这月光下的树林一下变得热闹了不少。
夏梨指指点点的,跟楚明澈闲聊了不少她们上次的经历。
楚明澈也耐的下心,听她说着这种无聊的话。
红旭打野回来,瞧见的就是这幕温馨的画面,他脚下一个踉跄,到手的兔子掉了出去,身后的侍卫立马眼明手快的捡了起来。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夏梨的注意,她几乎是从楚明澈身边弹开的,整理下呼吸,再抬头时,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幽蓝小小的一团靠在树荫底下闭着眼,仿佛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红旭的手艺不错,这次她们几个人的膳食自然也是交付在了他身上的。
夏梨趁着人不注意,带着些困倦的靠在楚明澈肩膀上,一个没察觉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猛地睁眼时,身上盖着一层外衣,手边不知被谁放了两个兔腿。
她舒了口气,就着这个姿势看看楚明澈,他半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也不知睡过去没有,只是眉头皱着,想来是肩膀被她靠麻了吧。
夏梨愧疚的起身,帮他轻揉着肩膀,没曾想哪怕她动作再怎么轻,还是惊醒了楚明澈。
他几乎是一下子清醒过来,手下意识的抚上腰间的匕首,待看见那抹熟悉的面容,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夏梨好笑的继续手上的动作,放轻声音,“可觉得好些了?”
楚明澈将她的手攥入手心,以口型回道,“我没事。”
说着,他指指兔腿,“这是红旭特意给你留的,吃完再睡吧。”
夏梨拿出帕子简单擦了下手,摸摸兔腿,已经有些凉了,说的也是,在这大冷天放置这么久,这是必然的。
她不在意的就想往嘴里放,哪知还没吃到嘴里,手腕就被人拉住了。
楚明澈几乎是将她拽到火堆旁边,接过她手里的兔腿,找了红旭刚刚用过的棍子又架在火堆上烤,“这么冷的肉,大半夜吃下去,你也不怕坏了肚子。”
夏梨心中一暖,也不顾及其他人有没有醒过来,只笑着蹲在他身侧,语气中透着亲昵,“我没这么矫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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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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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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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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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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