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江青不可置信的抬头去看。
江海满面悲怆,他回头怒瞪了眼江海,直到把他瞪的垂下头去不敢吭声,江海这才回过头来,满心悲凉的趴伏在地上,咬牙切齿道,“臣,愧对于皇上,愧对于百姓!”
见状,知府长出了口气,和楚明澈对视一眼后松了口道,“江海身在其位,贪污受贿,鱼肉百姓,来人,摘掉他的乌纱帽,本官为有这样的下属为耻,今日便向皇上谢罪!”
江海哪儿敢有所意义,他只能悲哀的趴在地上,等着别人来摘了自己的乌纱帽。
夏梨捶着腿,面目冷淡,或许此事江青起初只是因为被蒙蔽,但错就错在,在他知道事实后,不但没有及时停止行动,居然还想让人对杨含出手。
而坐在一旁的杨含也是惊了惊,一时没转过弯来,她原以为这件事会很难解决,这怎么,这江海的乌纱帽就没了,她沉思下,复杂的视线落到了楚明澈身上。
不知他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请得动知府,还让他将手里的东西给乖乖交了出来。
事情告一段落,被扣贪污受贿的帽子的江青父子被拖了下去,知府念及之前楚明澈的态度,省下礼数,等着他接下来的吩咐。
楚明澈抬了抬手,知府便了然的点了头,带着人先行离去。
他们走后,杨含对上楚明澈的视线,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涌起股尴尬,她轻咳了声,抓过夏梨的右手轻轻一拍,“行了,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便也先回去了。”
夏梨连忙起身将人送到门外,心中温暖,她规矩的行了个礼道,“此番多谢含姨。”
杨含啧声,张开双臂任由丫鬟为她披上披风,又帮夏梨整了整衣领,从腰间抽下随身佩戴的玉佩递于她,“之后有困难来找我便是。”
对此,夏梨没有推辞,温润的玉石拿在手中,她莞尔,“那便多谢含姨了。”
杨含垂眸,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油纸伞,手慢慢伸出,接过一片小小的雪花道,“又下雪了呢!”
“瑞雪兆丰年。”夏梨凝眉,谢绝了丫鬟递过来的油纸伞,微微提起裙角,告别了杨含往屋里走去。
楚明澈见她进来,放下手中的热茶,对刚刚的事一字不提,“外面下雪了?”
“可不是,今年的雪分外多。”夏梨抖抖衣襟上的雪花,轻轻跺了跺脚,将绣鞋上的雪花震掉,呼吸之间还喷洒着白雾。
她本还打算在晚上两天再关铺子,但看这样的天气,恐怕撑不了两天了,不过,夏梨扭头瞧了瞧一旁的钱袋,嘴边还噙着笑意,今年辛苦了一年,休息两天也是件好事儿。
“在这么下去的话,怕是要冻死人了。”楚明澈担忧的看向屋内的煤火,今年不知为何,天冷的早就罢了,还一日比一日更冷,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要闹天灾了。
夏梨根本没放在心上,自从上辈子加入了特种兵队伍之后,她的同情心就已经消磨殆尽了,和她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关心,“这种事请不应该当朝皇上考虑吗?”
“只怕,他如今可没有心思考虑!”楚明澈若有所思的点点桌面,回忆起这段时间的书信。
当朝的皇帝只怕后院起火的事儿还没解决好呢,哪儿有功夫去管这些事情?
夏梨身子一颤,怀疑的看向他,他未免对皇帝的事情过于了解了,她抿抿唇,试探性的问道,“你……”
楚明澈只是笑笑,没有再往下说下去,“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估摸几日后归来。”
“外面正下着雪...”夏梨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又噗嗤一笑,不过是毛毛雪罢了,“你一切小心便是。”m.χIùmЬ.CǒM
楚明澈点了头,拿起一边的佩剑走了出去,他召见了知府前来,身份已是瞒不下去,还有些后续事情需要他去处理,还有给那位的传信……
周婶刚从厨房进来,就瞧见楚明澈出门的背影,她愣了愣,抬脚进屋,“诶,梨儿,楚公子这是要去做什么?”
“他有要事要办,周婶有事儿吗?”夏梨拿起一本书,捏起个冻梨,“对了,胡氏呢?”
周婶摆摆手,跟她一同坐着,“她闯了如此大祸,哪儿还敢在这儿待着,刚刚收拾了东西跑了!”
“胆小鼠辈。”夏梨翻了个白眼,从心里看不起她,不过,她吸着冻梨里的汁水,只觉得人生之最也不过如此了。
周婶咬咬牙,还是将心中的疑问沉了下去,跟她商讨起了年后大妹的婚事,如今马上到了年节,她们也该备着给郑家的礼物了。
夏梨听她说着,时不时的还拿起跟她一起在纸上指指点点,盘点这大妹的嫁妆。
这郑家所出的聘礼可不是个小数目,她们也不能寒酸了不是?
周婶的意思是让大妹将聘礼全数带回,顺便还将最近攒的钱给她填进去了一半,这在附近嫁女之中瞧瞧,也算是头一份儿了。
夏梨懒洋洋的瘫在软椅上,让周婶帮忙带去了铺子句话,从今日开始,铺子便开始放假,她们也该筹办年货了。
想想这事儿,夏梨往着窗外,半阖着眸子,心中倒是隐隐涌起股期待,或许是上天怜她未曾经历过温暖,所以才将她送到这儿来了吧。
而在此时,远在知府的楚明澈静静的站在桌前,毛笔轻轻的夹在手中,面无表情的盯着桌上的白纸。
“这,公子您这是……”知府战战兢兢的陪在一边,背在身后的手都在发抖。
楚明澈淡淡的看他一眼,毛笔轻落于纸,一手好字落于纸张之上,洋洋洒洒写上了那么一大张纸,妥善的封好交于知府道,“此信上传吧。”
而这会儿才爬起来的夏梨迷迷糊糊的抬头看看,这才慢腾腾的起身,自从昨日关了铺子门之后,她整个人也变得懒散起来了。
“起了?”周婶正在院子里打水洗衣裳,见她起来,手捋了捋刘海跟她打招呼。
夏梨凑过去摸摸水,埋怨道,“周婶,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还是得用热水洗衣才是。”
这么冷的天,还用从井里打出来的水,这的多凉啊。
周婶不在意的摆手,这要是还算罪的话,她之前的日子还活不活了,“没事儿,我年纪也大了,这点不碍事的。”
“就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才要注意些的。”夏梨硬是将她的手给抽了出来,将烧好的热水灌进去一些,这才罢了。
周婶也只是带着笑意看她的举动,没忍住点点她的额头道,“不过是一点小事儿,瞧你的样子。”
夏梨也不在意,摸摸头上的水珠,喝着白粥,满眼趣味道,“周婶,咱们是不是也该去买年货了?”
正洗衣服的周婶哎呦一声,一拍大腿,拍拍额头,她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可不是,是得去买了。”
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再往后推的话,人就太多了,买东西也有些不方便。
两人约好了时间,夏梨也不知哪儿来的兴趣,硬是将大妹也从闺房里拖了出来,见她蛮不情愿的样子,刮刮她的鼻子道。
“这自从订婚以来,你就几乎没出过屋子了,马上到年关了,难得能出来热闹热闹。”
大妹无奈的叹口气,又拗不过她,只能乖乖的换了身衣服准备跟她一起出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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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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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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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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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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