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意思是……”夏月坐在车上止住泪,眼神发亮。
胡氏紧张的回头看看,见没人追过来,这才松口气,又忍不住瞪她一眼,“行了,自己心里知道就成,快回去吧,别在路上贪玩!”
夏月红了耳尖,轻轻一笑,乖乖点头坐着牛车回去。
胡氏松了口气,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想法,等她回去时,田氏等人早已不知去了何处,仅剩夏梨一人似笑非笑的坐在上座瞧着她。
刚刚还好,可现在胡氏心底竟不由自主的慌了下,她脚步下意识的往回撤了下,讪笑着,“夏梨这么看着我作甚?”
“没什么。”夏梨摆摆手,首次放柔了神色,甚至主动让她坐在身边,笑意盈盈。
胡氏虽不明缘由,但也觉得是因为今日来人众多,夏梨明白自己的弱势了,说到底也是要嫁人的女子,得罪狠了娘家对她也不是个好事儿,所以才会摆出如此态度吧?
这么一想,胡氏倒也信以为真,悠闲的坐在她身边,给自己倒了杯茶道,“说到底,你要乖乖听话的话,也是我夏家的闺女,大伯娘还能不管你不成?”
“就是这样!”夏梨轻笑着,眼神冰冷,“我在想是不是我最近脾气太好了,导致大伯娘都能在我府上摆出女主人的姿态了!”
“这……”胡氏刚想往下说,就听闻了她这番话,脸色一白,急忙摆手道,“不不不。”
夏梨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起身道,“既然知道,那大伯娘之后还望自重,总可不是每次都有这种好心情的。”
说着,她一摆袖子就想去楚明澈房中与他商议一事。
胡氏见了,心情慌张跟着起身一下挡在了夏梨身前,绞尽脑汁的想着隔离二人的注意。
夏梨不耐烦的推开她的手道,“又怎么了?”
“这,夏梨,虽然知道你不爱听,但大伯娘毕竟是长辈,还是得提醒你一句的。”胡氏理理发鬓,“毕竟男女七岁不同席,你这年纪是不是?”
“我这年纪怎么了?”夏梨微微一笑,却不耐烦的瞧着她,身子更往前逼近一步。
胡氏跟着她后退一步,恨不得把住整个门不让她过去,“你这也该注意些了,要不然别人该怎么说你啊!”
夏梨翻个白眼,手搭在她肩膀上一个用力将人给推开了些,拍拍裙摆道,“大伯娘教训别人前可是要先管好自己的!”
被她说的心神一颤的胡氏脚步一顿,就被她一个闪身闯了进去,她站在原地狠踩了地一下,又不好闯进去,只能站在门口焦急。
楚明澈坐在床上手中拿着卷书,瞧着她一脸厌恶的闯进来,倒是觉得好笑,“怎么了?”
“你别跟我说没听见外面的事情。”夏梨翻个白眼,悠闲的靠在一边的摇椅上,跟着他看书。
楚明澈瞧她一眼道,“不是说有事儿跟我说吗?”
“那不过是搪塞之语!”夏梨盯着手里的游知瞧得欢畅,随意摆了摆手,她已经知道了胡氏那心思,左右现在闲着无聊,不如就给她摆明了说!
楚明澈哼声,也不再言语。
一人坐在床上,一人坐在摇椅上,两人就那么悠闲的坐在那里,共同看着书。
胡氏在厨房忙活,时不时的出去瞧瞧天色,又恼怒这周婶到底出去做什么,为何现在还没回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这边还没忙活多久,周婶就喜气盈盈的带着大妹进了门。
夏梨敏锐的发现外面的动静,推了推窗探头出去看,兴奋的迎了出去,倒是被大妹脸上的娇羞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她用目光询问着大妹,却都被她用娇羞喜悦的目光躲了过去。
周婶瞧她从楚明澈房里出来,只是皱了皱眉,没再多说什么,拉着她坐下,兴奋道,“梨儿啊,要说那媒婆也真是靠谱,郑家这小子啊,没错!”
“是吗?”夏梨跟着笑,却关怀的瞧着大妹。
周婶有些话想说,却当着大妹的面不好说出口,见她们二人目光交谈的热切,笑道,“行了,你们姊妹俩去房间好好说说话吧!”
正好,有些话她这当娘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问姑娘,交给夏梨正好。
有了这个时间,大妹也是高兴的,拉着夏梨的手就往房间里走。
夏梨特意关好了门窗,坐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期间难不成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怎么大妹的态度一时间转变了这么多?
大妹目光中还隐隐透着兴奋,她拉着夏梨的手,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她缓缓心神,压低兴奋道,“梨儿,你一定想不到郑家那个人是谁!”
“难不成……”见她如此,夏梨目光中难得带上了惊喜,若那人真是大妹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的话,可真是个大惊喜!
大妹兴奋的点头,天知道她今日亲眼见到男方时,有多惊喜,虽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夏梨是真心为她高兴,不过,她还是稳了稳道,“这种事儿还是你自己知道的好,不要到处宣扬了,就是周婶那边,也不要……”
大妹急忙点头,她这都心中有数,自然不会往外乱说,可这心中的兴奋。
夏梨看的好笑,点点她的额头道,“可有往下说什么?”
“嗯。”大妹脖子都染上了粉红,她低着头恨不得将头埋在怀里,声音小到听不见,“说是接下来就要两家交换更贴,若是合适的话……”
接下来的话她也不用多说了,如果合适的话,姻亲便因此定下了。
夏梨抿唇一笑,看来男方对大妹此番也很是满意啊,两情相悦古难全,大妹来之不易。
所谓的交换更贴就是将双方的更贴交换七天压在供的神佛之下,若着七天没有任何异样发生的话,那便算成了。
日子平平安安的过去了七天,周婶也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事先跟夏梨打了声招呼,就捧着请帖往外走,那一瞧就是去找媒婆商议了。
大妹心不在焉的在院子里捶着衣裳,目光时不时的就往窗外挑,就盼着周婶什么时候回来。
这门口动静刚一传来,大妹就擦着手站起身来,往前迎去,又看见她身后的媒婆,脚步瞬间顿在那里,面露踌躇。
一边的胡氏却心思动动,往前迎过去道,“哎呦,王媒婆来了!”
“可不是!”王媒婆抖着鼻梁下的红痣,眼神不由自主的在大妹身上打量一圈赞道,“咱们家闺女果然标致,和郑家那小子可是配极了!”
周婶跟着笑,又瞧瞧大妹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样子,忍不住敲敲她的额头道,“还不快给你王婶倒杯茶来?”
大妹低着头,低低应了声,捏着裙摆就往厨房来。
早就透过窗子看着这边的夏梨瞧她进来,指指一边已经晾好的几碗糖水道,“端这个出去吧。”
大妹一愣,感激的瞧瞧她,脚步轻移,端着东西去了外院。
周婶几人正围坐一桌谈的高兴,见主角来了,自然免不得打趣上那么一番。
向来不爱凑热闹的夏梨在厨房忙活完,低着头出来就往房间走,不打算去搭话。
哪儿知王媒婆一双利眼瞬间盯上了她,戳戳一旁周婶的胳膊,眨巴着眼睛道,“这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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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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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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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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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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