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梨看来,能用武力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我们走。”
眼看夏梨离开,半点不留情面,田氏当真是急了,“夏梨,你不许走,不许走,你给我回来。”
可是夏梨一手拉着夏裳,一手扯着楚明澈的衣摆,快步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家的老房子早已经废弃在那儿,看起来十分破败。
不过夏梨不在意,能遮风避雨就好,等她有钱了,再修缮。
进了家门,夏梨安置好夏裳,才问楚明澈,“你是打算住在我家?”
“怎么,不行?”楚明澈挑眉问她。
“不行。”夏梨严词拒绝。
怎么就住她家来了,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那你是想让我睡在这儿?”楚明澈随手一指门外墙根,眉梢挑的更高了。
夏梨看了他一眼,随后,认真点头。
那儿挺好的,就睡那吧。
眼神怼给他,夏梨唇角勾了抹弧度。
关门进了屋,夏梨准备先简单收拾一下。
不想,拍门声立刻响起,她以为是楚明澈,本想忽略,却听到隐约的声音。
一把将门拉开,夏梨看向门外的人。
“夏梨你这丫头,怎么回来也不知道去跟我们说一声,你奶很担心你,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眼前的人,是夏梨大伯娘胡氏。
相比四婶田氏,夏梨其实更讨厌大伯娘胡氏。
毕竟,她爹娘的死可跟大伯一家脱不了关系。
虽然胡氏表面上极好,可内里是个什么很毒样,只有他们这些亲近的人才知道。
所以她连敷衍也不想,直言不讳道,“阿奶担心我,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把我扔在义庄的时候,怎么没人担心我?”
“瞧瞧,瞧瞧,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胡氏可比田氏会演的多,她说着说着竟然还抹了泪,“将你送去义庄也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事情,你爹娘不在了,我们又管不了你,才会让你跟男人厮混在一起。我们也是不想你爹娘的魂魄难安,才让你去义庄反思自己的。”
“夏梨啊,你可不能没良心,将这事怪在我们做长辈的头上。若不是你做错了事,我们也不会平白责罚你不是?”
“说什么屁话?”不等夏梨反驳,楚明澈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怒斥道。
“你是谁?”胡氏瞧着楚明澈虽然一身华贵衣衫可破烂不堪的模样,态度不由嚣张了几分。
“我是夏梨未婚夫婿,过几日便差人上门提亲了。”
楚明澈护在夏梨面前,像护犊子的大狼。
夏梨看着他宽阔的背脊,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以前,她习惯了凡事自己来,从未让人护着过,现如今,有那么一个人,遇事就拦在她面前,倒是叫她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了。
“什么?”却见胡氏惊呼一声,满目诧异,大声质问,“这怎么可能呢,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就是夏梨夫婿了,你可别胡说八道败坏我们夏梨名声啊。夏梨可是定了亲的,家里早已经给她相看了人家,过不久就要成亲了。”
胡氏这话,倒是叫夏梨不明所以了。
“大伯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听不懂啊?你现如今的名声,那可谓是丢进了咱们老夏家的脸,整个村子都知道你夏梨勾搭男人,不知检点,我们做长辈的,再不为你考虑,那你这辈子还能嫁的出去吗?”
“所以,在你去义庄反省的时候,我和你阿奶就给你定了一门亲事。”
这也……太不像话了。
夏梨很想骂人,可她还是耐着性子忍住了。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她冷静的,目光清冽,看向胡氏,唇角甚至够了一抹笑,只是那笑意冰冷,“大伯娘给我相看的是哪家的公子?”
“公子,夏梨,就凭你还想嫁公子,那些大户人家的少爷谁能看得上你哟,你可别说胡说让人笑话了。”胡氏看着夏梨,满满都是轻蔑。
不说名声这些,就夏家这条件,能嫁给什么公子少爷的,能嫁个能干的泥腿子就不错了。
“那大伯娘给我相看的是谁呀,咱们村上的吗?”夏梨又问,笑的一脸狡黠。
见她自信从容的模样,又听她的问话,楚明澈也笑了。
这小狐狸,又要坑人了。
而胡氏,果然没想明白,有问必答道,“咱们村上谁人敢娶你,你名声不好,年纪也不小了,不好挑了,所以我和你阿奶看了下,定下了山那边的十里村,那边有个鳏夫,年纪不大,三十岁出头,媳妇死了两年,你嫁过去正合适。”
彩礼钱她已经收了,又能将夏梨送出村子,简直一举两得。
以后啊,再没有人跟她女儿争了。
呵!
夏梨这会想啐她一脸了。
“鳏夫?”她冷声凝着,情绪上的起伏不大,可也叫人看出她的不屑来。
随手将身旁的男人拉到面前,夏梨声音淡淡,对胡氏说道,“大伯娘看到他了吗?”
“那么大个人,当然看得到。”她又不瞎。
胡氏翻了个白眼,虽然这男子模样生的不错,衣服虽然破了,但也是较为名贵的料子,可态度十分嚣张,刚才还那么不客气,她就给不了好脸色。
更别说这男人什么来路还不知道呢!
“既然大伯娘看见了,那刚才也应该听到他说的话,那大伯娘是什么想法?”
“他刚才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听到。”胡氏却矢口否认。
“既然大伯娘耳朵不好,那我给大伯娘重复一遍吧。刚才他说……要差人上门提亲,娶我为妻。”
说着,还将人又往前推了推。
大伯娘简直怒了,指着楚明澈就开骂,“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呀,你瞧着也不是咱们村上的,怎么非要跟我家夏梨纠缠不休呢?我们就是穷苦的老百姓,你们不能觉得我们好欺负啊!”
说着,又将夏梨拉扯过来,“夏梨啊,你别傻乎乎的被人骗了,他怎么可能真的娶你,一定是糊弄你的话,别轻易相信啊。你们这些小女娃,最傻了。听大伯娘的,安安心心在家等着嫁人。大伯娘和你阿奶都是为你好,我们才是一家人,绝对不会害你的。”
夏梨笑的一脸敷衍,“大伯娘,您这安的什么心呀?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难道嫁给他还比不过嫁给一个鳏夫?大伯娘,糟践人也不是你这样的吧!”
“你说我糟践你啊?”大伯娘破口反问,声调越发高昂,“我怎么就糟践你了,是你自己不自重,怪不得别人。”
“你现在名声尽毁,有人愿意娶你,你该高兴才对。”
说着,大伯娘竟然开始撵人,“你是谁啊,赶紧走啊,我们这儿不欢迎你,你可别跟夏梨勾勾搭搭的,名声不好。”
楚明澈不动,目光落在夏梨身上。
夏梨冷笑,眉目间全是嘲讽。
见她不作为,楚明澈便随着大伯娘的动作往外走。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扭头看向夏梨,以口型问她,“别来求我……”
夏梨无奈轻笑。
这人……还真是嘚瑟。
而大伯娘的话也越发不堪了起来,“瞧瞧你这一身衣裳,破破烂烂,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还敢冒充富家公子,真是可笑。”
大伯娘已经认定,楚明澈就是个骗子,专门来骗夏梨的。
毕竟夏梨爹娘做了那么多年生意,手头上应该有不少积蓄。
虽然铺子被老四家的夺了去,可那些银子一定在夏梨手里,只要哄了夏梨家人,那银子还不得落入她口袋。
自然不能叫莫名其妙的人,骗了去啊。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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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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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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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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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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