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漂流顾西东。
静卧常思故乡事,
面目非昨且病容。
游子漂浮何处去,
只字家书万千重。
青山不改当年貌,
再见恰似故人逢。
他扶住云云,崔云云此时已经有些不适,她低声问道:“你怕不怕?”萧南风笑了笑:“不怕!”
云云深吸了一口凉气,勉强说道:“好!你不怕,我也不怕!”其实她的双脚已经有些发软了。
萧南风淡淡一笑,将她扶到了跟前,云云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微红,这是他们俩有史以来最亲密的一次接触。
台上风起云涌,两人尚未交手,但强悍的气势已经在互相敌对。
独孤信知道,对手一定非常强悍,至少不会在他之下,若是不能一招毙命的话,很可能就会成为对手的刀下亡魂。独孤信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足以让对手打哈欠的机会。
但他失望了,半个时辰,这位无名剑客,根本连动都没有动过,他甚至没有眨过眼。
太可怕了,反观自己,他已经有些倦怠,疲惫,甚至想要打个哈欠,但他强忍着。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就是那么一两个失误的事情。
独孤信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失误!既然彼此都没有失误,那就要看谁先出刀了。谁先出手,那谁就有先露出破绽的可能。
在独孤信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却不敢擦去的时候,无名刀客忽然大笑了一声:“啊哈哈,不愧是姑苏城中最负有盛名的刀客啊,独孤兄的忍耐力真是世间罕有!佩服佩服!”
独孤信松了口气,勉强笑道:“哪里哪里,阁下也不简。。”
那个单字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已经看到一片刀光朝着他砸了过来。
这无名刀客总喜欢这种出其不意的出手方法,一般对手连他一招都接不了,那多数也是因为他出手的时间实在是有些让人意外,当然这也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独孤信纵身而起,脚下落地之时,已经退出了七八步之远。砰的一声,扬尘四起,衣袂带风,雄浑的气力在刀锋的指引下将擂台砍出了一个硕大的缝隙。
独孤信来不及擦汗,无名刀客的刀锋再次迎面砍来,这回他不再回避,而是斗转身形,刀光笼罩周身,在太阳的照射下时不时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台下的纳兰康失声道:“环身刀气!”
这就是独孤一门的绝学之一,环身刀气。这不仅仅是一种刀法,更是一种内功。
之间独孤信周身遍布刀光,使得他整个人的身子都被一股刀气所包裹,而且这刀气具有超强的力量,任何东西碰到它都会在瞬间化为齑粉。
落叶纷飞,零落成粉,萧南风心中暗自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一招实在是厉害的很。
无名刀客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论他想从哪一边攻击,似乎都没法伤到那人半分,反而有可能反伤到自己。
但这一招也有缺陷,实在是防守有余,进攻不足,显然,无名刀客在等,等独孤信体力的衰弱。
没过多久,这片刀光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天地之间好似乌云四起,阳光的威力也渐渐弱了下去。
杀神一刀斩!就在这时,无名刀客嘴里喊了一声,纵深而起,一股强大的威力像猛虎一般扑面而来。
天地之间一片凛冽之色,纷繁的落叶匆匆而下,当当当当,十几声刀锋相撞之声响彻整个擂台。
不论是台上的独孤况,还是台下的萧南风手里不免都捏了一把汗,轰的一声,震耳欲聋,擂台之上不觉已经多出了十几处窟窿,这是两刀相撞发出的余威所造成的。
独孤况的眼角在颤抖,他知道他的儿子已经尽力了,现在就要看这无名刀客有多大能耐了。
两人双双落地后,各自撤出十几步,稳稳地站在了擂台中央,独孤信的手在颤抖,握着的刀在空中不断上下晃动,而对面的无名刀客却凛然如雕像一般。
“第三招!”无名刀客冷冷道。
“什么?你说什么?”独孤信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他刚才只是用了一招?但他分明感受到了数百种不同的变化。
“听说有个人打败你只用了三招,我本想两招击败你,但还是做不到,那就看我的第三招吧!”说话间,无名刀客的刀锋已经朝着独孤信冲了过来,一股强烈的气浪混合杂尘和暖风一起朝着独孤信劈了过去。
独孤信还要出招,但刀锋未至,气浪已经蜂拥而来,当的一声,长刀落地,独孤信整个人都被这一股气浪吹起,再落地时已经口吐鲜血,蜷缩在了角落。
刀光,混着滴滴鲜血的刀光已经伸到了独孤信的喉管,他绝望地看了一眼台上的父亲,妹妹,弟子们,缓缓闭上了双眼。
早在想要成为一名刀客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做好了今天的准备,总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是早晚而已。
“嘿嘿嘿,可惜啊,果然还是要三刀。”无名刀客提着刀嘲笑道。
“要杀就杀,休要多言!”独孤信咬了咬牙呵斥道!
“哼,你的命现在是我的,我想杀就杀,想等会儿杀就等会儿杀,你,你你费什么话!”无名刀客似乎有些失望地怒道,不知不觉中居然有些结巴。
哪知此时不甘受辱的独孤信抓着刀把就要往脖子里送,台上无数人呐喊着不要,但都无力去救,无名刀客手腕微微翻转,那对着独孤信脖颈的刀口已经变成了刀背,滚烫的鲜血已经沾满了的他的双手,因为的手正紧紧地握着那人的刀口。
“都说独孤家是姑苏城中的刀客大家,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想来姑苏城也没什么高手了,都是一帮酒囊饭袋,哎,如果那个人还活着该有多好!”
那个人,指的当然是萧南风,他早就听过萧南风的威名,三刀击败了独孤信的人,所以他要挑战独孤信而且是想两刀击败他,这样他自然就显得比萧南风要高明。
但事与愿违,他今天确实也用了三刀,而且是自己看家本领中最厉害的三刀。
“杀了我!快!杀了我!”独孤信已经不想再苟延残喘,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我不杀你,过段时间,我还会再来,到时候,我一定就可以两刀击败你!当然,一次不行,那就两次,再不行那就一次次来!哈哈哈。。。”无名刀客暗自笑着回答道。
轰隆一声,独孤况豁然站在了擂台之上,退隐十年之久的独孤况居然再次回到擂台,这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眼前的无名刀客。
他纵身出掌,一股强大的气浪将无名刀客振退十几步之远,他勉强用刀尖抵着柱子才站稳。
“嘿,老东西,你是?”无名刀客失声惊呼道。
“呵呵,我是他父亲,父亲来救自己的儿子,你说行不行?”独孤况厉声说道。
“可以,自然是可以,那就要看。。。”他话说到一半,又一次出刀,但这一回挡刀的却是一个女人。
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是独孤况的小女儿独孤秀。她的刀法在无名刀客面前,简直可以说是小儿科,但无名刀客却被她给击退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名刀客是个男人,他自然也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爹,你已经封刀,不能为了他双手再沾染鲜血!让女儿来对付他!”独孤秀说这话纯粹是一种义气,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对付的了这么厉害的角色。
不过她既然说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独孤况激动地望着女儿的背影,喊道:“回来,秀儿,快回来!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想再失去你了!”
无名刀客笑道:“哈哈哈,小妹妹,你居然也会用刀,不错不错,要不要跟大哥走,大哥会很多种刀法,可以慢慢教你。”m.xiumb.com
独孤秀也不答话,纵身出刀,但无名刀客就像是闹着玩一样挥舞着手里的长刀,独孤秀实在体力不支,瘫软在地。
无名刀客大笑着要走上前,正在此时,独孤秀袖管之中忽然射出十几枚银针,这些银针无一不是朝着无名刀客的要害射过去的。
无名刀客万万没想到此女子还有这一招,翻转身形,横手出刀,当当当当十几声钢刀与银针的碰撞之声,银针居然反其道而行,但反弹的力道毕竟是差了点,独孤秀吓得赶忙倒地滚到父兄身边,这才幸免于难。
无名刀客大笑着不屑道:“我当独孤氏有多大本事,原来尽是些偷鸡摸狗之辈!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勉强你们这里能出个可以与我对抗之人。”
说完这话,无名刀客的额头莫名已经渗出些许汗珠来,他咬了咬牙,故作自在地往台下走。
就在这时,三四个大婶一般的人突然蜂拥而至,一人一把抓住无名刀客的衣袖,声嘶力竭地喊着:“还我女儿来!快,还我女儿来!”
无名刀客可不是个善茬,从来不分男女,挡住路的人就得死,然而此时,他居然没有出刀。让一个嗜杀成性的刀客不出刀,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现在不能出刀!
几个大婶疯了一般地抓着他的头发,踢他的双腿,他实在忍受不了,提起手中的刀呵斥道:“滚!全给我滚!”
声音凶悍无比,胆子小的人不觉已经向后退了半步,但那些大婶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她们是母亲,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是没有人能够体会的,她们可以不要性命,只要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平安回来。
无名刀客再也不说话了,因为他的刀光已经在太阳下缓缓闪动,噗嗤一声,鲜红的血浆奔涌而出。
一位拉着他左手的大婶的胳膊毫无声息地划出了一道血痕,鲜血喷涌而出,令人奇怪的是,没有伤到要害。到处都是呼号之声,却没有人敢第一个出手。
崔云云的眼角已经在抽动,泪光在眼前这一摊血液的笼罩下开始泛滥,她抽动着嘴角害怕地躲在萧南风身后,颤抖着小声说道:“风。。。风哥,我们,我们还是快走吧!”
萧南风的眉头早已紧锁,他看到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刀客,而是一个掌握至高刀法的杀人狂魔,这样的人不配称为刀客。
他的手臂早已青筋凸起,恨不得手里立马多出一把刀来,但是没有,手里没有刀,但心里一定是有的,这是一把充满怜悯的刀。
萧南风拉住崔云云的手,淡淡道:“你快先回去,我办点事情就跟上来。”
崔云云双腿早已打软,她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萧南风以为她要等他,本还想劝她,没想到她早就跑远了。他也只好摇了摇头,笑了笑。
云云走后,萧南风从一旁的铺子里买了一顶斗笠,一顶足以将他整个脑袋盖住的斗笠。
无名刀客还在一步步往前走着,但手里的刀却没有停止出刀,第二个大婶的胳膊再次被锋利的刀光所划伤。
他的额头在冒汗,但他的步子却坚挺而稳重。当他将手里的刀朝向第三个大婶的胳膊时,不知拿来的一股力量,一把抓住了他的刀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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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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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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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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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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