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纵刚说完这话,殷惟就黑着脸走了进来。
他重重把一盘菜放到殷仪面前,咬牙切齿道:“你怀疑我?”
殷仪理智的看了他一眼,冷静说道:“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她的语气客观而沉稳,可偏偏这样更让殷惟生气了。
一直像个透明人的殷芜此时凉凉笑了下,阴阳怪气的挑拨道:“我想姐姐没有怀疑堂兄的意思,或许是她本来就不觉得堂兄有实力参加宫宴吧。”
殷惟被她挑拨的瞬间恼了,当即冷眼瞪视着殷仪,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别看不起人。”
殷仪的白眼虽迟但到。
她幽幽白了殷惟一眼,沉声说道:“宫宴的邀请函呢,拿出来我看一眼。”
“你什么意思,真怀疑他们没请我,我故意装的?”殷惟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控制不住的拔高了声调。
他承认殷仪在做菜方面比他厉害,但用不着这么羞辱他!m.xiumb.com
一旁的殷芜见状眼底划过得意的笑,她拢了拢鬓角的碎发,满意的打量着面前的场景。
闹得这么难堪,轮到她出场了呢。
随即她站起身,走到殷惟身边,白嫩的柔夷轻轻搭在他身上,轻声安慰到:“惟哥哥别生气了,就算全天下的人怀疑你,芜儿也会毫不保留的相信哥哥。”
殷惟闻声垂眸看向她。
她的目光真诚而纯粹,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对他的敬仰与爱慕。
在接触到她目光的一瞬间,殷惟的心就软了。
就算她委身他人又何妨,只要她的心在自己这,他就永远都不会嫌弃她。
这话还好他没说出来,要不然被殷仪听见了肯定会当众嘲笑他自欺欺人。
“我只有你了。”殷惟冲着殷芜沉声说道,眼底的偏执浓烈的吓人。
殷芜接触到他的目光后柔柔一笑,两人全当看不见别人似的眼神勾勾搭搭起来。
殷芜以前惧怕他的偏执,可现在唯有看到他眼中心中只有自己,她的心才能踏实下来。
察觉到殷惟的心又被她拉拢回来,她心情大好,不由趁机火上浇油道:“唉,或许是姐姐不希望你的光芒盖过她吧……”
殷天纵听到这话虽觉得有些别扭,但没有多想,只沉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惟儿你别多想,仪儿只是担心你受骗罢了。”
“我一个大男人轮得到她一个丫头片子担心?”殷惟讥笑一声,不屑的扫了殷仪一眼。
她哪叫关心,殷芜这样的小意温柔才是关心!
“惟儿,把邀请函拿出来。”殷老夫人及时出声呵止。
宫中设宴仪式定然是万分严谨,只要殷惟拿出邀请函就能分辨真假。
她能当上一品诰命夫人自然不是傻的,一眼就看出殷芜在故意挑事。
于是殷老夫人警告的看了殷芜一眼,随即向殷惟施压。
殷惟虽然心里百般不愿,但碍于殷老夫人发话了,不得不从袖子里掏出邀请函。
随即殷老夫人接过邀请函仔细翻阅,上面写着殷惟的名字,还有他的手印,除了几行常规的客套邀请外在最下面有一行小字。
她上了年纪有老花眼,只要是比指甲盖小的字她都得凑上去费力瞧才能看清。
正当她眯着眼睛仔细阅读那行小字的时候,殷仪不紧不慢的凑了过去。
殷老夫人见状轻笑一声,把邀请函递给了她,“我上年纪了,老眼昏花的看不清字,还是让仪儿来吧。”
殷仪闻言垂眸认真的看了起来。
殷惟冷眼瞧着,倏地发出一声嗤笑,讥讽道:“下面是玉束字,你看得懂吗?”
话音刚落,一旁的殷天纵突然表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惟儿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殷惟发现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心里不免感觉有些别扭。
难道他独居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大事?
殷天纵见他真的不知道殷仪不仅会玉束语甚至还用玉束语狠狠打了玉束国王脸的事,于是摇摇头,含糊说道:“没什么。”
殷惟见状会错了意,还以为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草包殷仪因为玉束语闹出了什么笑话,所以殷家上下才避而不谈和玉束语有关的事。
这么好的嘲笑殷仪的机会他怎么能放弃,于是他故意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我看堂妹你还是别为难自己了,没有天赋的人一辈子都学不会玉束语。”
他的脸上明晃晃表露出对殷仪的不屑,眼神好似再说她就是在装洋相!
殷芜站在他身边,心立刻提了起来,她想出声制止殷惟,可现在已经晚了。
殷仪闻言抬起了头,冲他微微一笑。
殷惟瞧见她自信的笑容,眉头微微皱起,直觉感到不对。
下一秒,便听殷仪红唇轻启,用流利的玉束话将邀请函最下方的那行小字念了出来。
“ИнВэйЮшугоныңатынаналғыссарайындағы……”
殷惟瞬间愣住,甚至忘了掩饰眼中的惊讶。
念完之后,殷仪懒洋洋的说道:“真不巧,看来我是有天赋的人呢。”
“……”
听她用自己方才说的话又怼了回来,殷惟的表情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更难受的是,他不懂玉束语,根本不知道殷仪说了什么!
厅堂里的众人听完殷仪的嘲讽后脸上都是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谁能想到她这么会说话,怼的殷惟一点脾气都没有!
最后还是殷老夫人出来打了圆场,“仪儿,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要不是有她出面,恐怕殷仪今天要把他怼的找个地缝钻进去呢!
厅堂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听得到清冷的女声。
片刻后,殷仪又用大晋语把那行字翻译了一遍,“殷惟无偿代表玉束国参加答谢宫宴,并无偿赠与独家菜谱,允许玉束国公开制作大晋菜肴,相关责任由因为一人承担,如若违约需赔偿玉束万两黄金。”
一句话宛若惊雷炸在了平静的湖面。
殷惟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什,什么?”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被骗了,这是宫里的邀请函不假,但看样子是玉束国专门用来坑你。”殷仪挑挑眉,沉声解释道。
殷惟一把将邀请函从她手里夺过,他亲手按下的指印和亲手写的名字都在明晃晃嘲笑他的愚蠢!
“肯定是你在骗我……”他怀疑的盯着殷仪,与其让他接受自己被坑的事实,他更愿意相信是殷仪在骗他。
殷仪朝他翻了个白眼,不屑道:“我吃饱了撑的骗你?”
这话虽然难听,但很快让殷惟冷静下来。
他死死捏着手中的邀请函,回想起当初收到邀请函的场景。
他猛地想起那人虽然穿着官服,说话的口音却很奇怪,当时他虽然有点怀疑,但往年他都能收到许多份邀请函,便没有多想最终还是签了。
一式两份,那伙人手上有他亲自画押和签名的文书!
想到这殷惟的脑子里轰的响了一声,他的意识瞬间模糊,身子险些支撑不住摇摇晃晃就要倒下。
他,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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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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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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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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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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