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羽纤都是一愣,顾不上看屋子里其他的摆设,注意力完全被面前的棺材所吸引。
棺材上盖着一层红纱,看不到棺材原本的颜色,可就是这薄薄的红纱让我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棺材怎么盖着红纱?”
羽纤不解的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解释道:
“过去在我们老家,也有给棺材盖红纱的习俗,这叫做喜头棺,只有一种人才会用到喜头棺,那就是新婚不久惨死的新娘。”
羽纤微微一怔,
“新婚不久惨死?那岂不是怨气很重?!”
“不错,按照当地习俗上讲,新婚不久惨死,必是新娘遭受了极大地折磨,导致怨气深重不散,娘家人为了不让新娘的怨气常留娘家,所以才会给棺材盖上红纱…”
“意为即便是死,也要把新娘嫁出去,希望怨气和不幸也跟着新娘一起离开…”
“在我没有成为阴阳鬼道之前,就听刘婶讲过,虽然喜头棺对娘家人来说寓意是好的,但对于新娘本身来说,不仅不会让她散掉怨气,反而会加重不少。”
“因为这就意味着娘家人嫌弃新娘,如同是抛弃了她…”
看着眼前的喜头棺,我不禁叹了口气,这种老习俗基本上已经消失了,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
羽纤轻轻地摇了摇头,喃喃道:
“不知道这里面躺着的会是谁?”
“既然那只邪灵经常回到这里来,那就一定是和这口棺材有关系,所以我们得打开看看,而且你发现没有…”
说到这里,我耸了耸鼻尖,
“你发现没有,这屋子里的那阵花香好像就是从这口棺材里传出来的。”
羽纤点了点头,
“嗯,我也闻出来了…”
说完,她环看了一眼四周,
“这屋子里除了这口棺材什么也没有,看来就是用来存放棺材的。”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根七寸铜钉,走到棺材的侧面,小心翼翼的把脸贴到棺材上仔细一看,果然,这红纱是用一根根细如发丝的红线缠绕过的…
因为同属红色而且纤细,所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我用铜钉把红线一根根的挑断,顺便数了一下,总共是横七竖八十五根,这不单单是用来绑红纱的,更是用来锁尸的,想来当初封棺时定是有什么高人在旁边指点。
待所有的红线全都挑断之后,我一点点的把红纱拿了下来,这才露出了棺材原本的样子,我随即扫了一眼,发现这竟是一口楠木棺材,看来里面躺着的人,生前非富即贵。
“小羽…快来看…”
羽纤突然冲我招了招手。
我急忙走过去,顺着她手指的位置看去,这才看到在棺材回的位置上刻着几个血红的字。
所谓“回”,指的就是棺材头和脚两边对应的木板。
许是因为年限有些长,木板上的几个字已经看不太清了,我凑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下…才能断断续续的看出几个字,
“民国十五年…少上县…余婉宁…十八…”
再往后就什么也看不清了,但是有这几个字基本上就能猜出一个大概了。
棺材里躺着的应该是一个叫余婉宁的姑娘,她生在少上县,死的时候只有十八岁,那一年是民国十五年,距离今天差不多已经是一百年了。
我和羽纤对视了一眼,她嘴唇微微颤动,
“小羽,你说这个余婉宁会不会就是…”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来,我们打开棺材看看。”
说完,我和羽纤便起身扶住棺盖,然后用力一推,结果棺材是纹丝未动,我们两人又试了好半天,结果都是一样,棺材像是被紧紧吸住一样,不管怎么用力,就是一动不动。
“你靠后。”
我转头对羽纤说了一句,然后拿出朱砂笔在掌心上写下一道符文,随即口中念道:
“按行五岳,八海闻阙!起!”
咒语念罢,我一只手紧紧的扶握住棺盖的边缘,然后猛地一用力,只听“砰”的一声破空的闷响,沉重的棺盖硬是被我生生的提了起来。
我吃住劲儿将棺盖慢慢地立在一旁,然后才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
“怎么样?厉害吧?”
我冲着目瞪口呆的羽纤挑了挑眉毛,羽纤却是含笑白了我一眼,嘀咕道:
“傻小子蛮力大…”
我刚想再说什么,一股花香猛地钻进了鼻子里,我眉头一皱,立时和羽纤朝棺材里看去,结果这一看我就愣住了。m.χIùmЬ.CǒM
只见整个棺材满满当当的装的都是鲜花,白的…粉的…黄的,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羽纤盯着看了片刻,沉吟道:
“花子庙的后殿有一处小花园,这些花我都在那个花园里见到过。”
我听得一愣,
“莫非那只邪灵每次晚上来都是给这棺材里送花的?可这可能吗?棺材外打着红线,难道她每来一次都要拆开红线,放下花之后再重新绑上?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羽纤没有再说话,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则是盯着棺材里的花看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手伸了进去,触碰到花的一瞬间,顿时觉的手指冰凉,我眉头一皱,又把手往深处摸索了一下…
结果却是触碰到了一个僵硬的东西,我身体微微一颤,忙抽出手往棺材头的位置走了几步,然后开始用手把里面的花一点点的拨弄开。
羽纤慢慢的凑了过来,探着头往棺材里看去…
不多时,我的手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凉凉的,像是人的鼻子,我忙加快速度清理周围的花,又过了几秒钟,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便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看清这张张脸的瞬间,我和羽纤都是一怔……
“果然是她…”
羽纤沉着声音说道。
躺在这棺材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之前在院子里遇到的那个身穿民国时期服饰的年轻姑娘,或者说是那个女鬼!
让我惊讶的是,如果按照棺材上那几行字的记录,这个叫余婉宁的女子应该死了有上百年了,可她的尸体怎么还保存的如此完好?
竟然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
尸体肩头以下还被花覆盖着,可从她裸露的双肩不难判断,她的身上似乎没穿衣服…是一具裸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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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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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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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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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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