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不等霍伯伯回答,老鬼却是先咬牙说道,同时她瞪着血眼打量着霍伯伯。
霍伯伯摘掉自己脑门上的灵符,老太太惨白的脸上顿时露出畏惧的神色,干裂的嘴角抽搐着,
“你…你是法师?!”
“阴阳鬼道霍千算。”
霍伯伯淡然地答道,随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铲子递给我,
“别愣着,快去挖坟!”
我急忙接过铲子,扫了一眼坟头的墓碑,心中不由的一怔。
因为从小在村子里长大,经常会见到白事葬人,所以对于坟地墓碑的镌刻我也略懂一些。
正常情况下墓碑上的龙边、中榜处要刻上死者的籍贯、姓名、生卒年月以及立碑之人,这是最基本的。
但眼前的这块碑上只寥寥的刻着六个字,薛老太太之墓,其余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连一个完整的名字也没有,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当时这位薛老太太的后事,办的是非常仓促或者说是敷衍的。
我摇了摇头,心想这薛老太太的儿女也是够不孝的,正当我举起铲子准备开挖的时候,耳边猛然传来那老鬼的嘶吼声!
“别动我的坟!”
我转身看去,只见薛老太太怒目圆睁,身上的红底碎花布扇微微抖动,然后姿势怪异的向我扑来。
结果身子刚一动,霍伯伯便跨出一步挡在她面前,手中甩出一枚古铜钱按在薛老太太脑门上,薛老太太全身猛然一颤便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你这点儿道行还是别逞强了,乖乖让我化去你的怨气安心投胎去吧!”
霍伯伯淡漠的说道。
这一幕让我看的是目瞪口呆,没想到一枚钱币竟然就能困住那老鬼,一时间我竟忘了霍伯伯交代的挖坟的任务。
可薛老太太好像并不愿意乖乖就范,她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眼珠也消失不见,只剩下眼白,并且周身开始慢慢散出一缕缕的红色气息,脑门上的古铜钱似是被撬动一样,跃跃欲试,马上就要被揭开。
“霍伯伯,小心呐!”
我不安的提醒道。
霍伯伯却不以为意的叹了口气,
“哎,冥顽不灵!”
说完,他从腰间掏出两张黄色的符纸快速贴在薛老太太的两肩,大声说道:
“小羽,看清楚了!这红色气息是积蓄在她体内的怨气,肩头的两张符乃是解怨符,能够吸收这些怨气。”
我先是一愣,心想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但也顾不上那么多,急忙凝神看去。
发现薛老太太上两肩的黄色灵符开始变得有些发红,随着红色越来越深,薛老太太身体慢慢不再躁动,额头上的那枚古铜钱也不再抖动。
想是因为她体内怨气被解怨符吸收的缘故。
见霍伯伯已经控制住了薛老太太,我也不再继续观望,而是加把力气开始挖坟…
让我没想到的是,仅仅挖了不到五分钟,铲子就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不会埋的这么浅吧?!”我惊讶道。
霍伯伯闻言,急忙走过来,只看了一眼脸上便现出凝重之色,随即又拿出一把铲子亲自挖了起来。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薛老太太,她的身体已经被完全定住,许是体内怨气被吸收的缘故,她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狰狞,但依然瞪着只有眼白的眼睛看着我们这边。
几分钟后,一具破旧不堪的黑色棺材在清冷的月色下展现在我们眼前,霍伯伯吃惊的看着棺材,不住的摇着头,
“破棺浅葬…”xǐυmь.℃òm
“什…什么意思?”
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感兴趣?”霍伯伯问道。
见我点头,霍伯伯从腰间扯下一块白布,手捻朱砂快速在白布上画出一道奇怪的纹路,然后把白布盖在薛老太太的头上。
我之所以认识朱砂,是因为小时候在村子里经常去刘婶家玩,她的家里随处都能见到那些所谓的法药和法器,朱砂就是其中最常见的。
“有这白布盖头,薛老太太便暂时听不到我们的说话,也看不到周围的情况。”
霍伯伯不紧不慢的说道,随后他点了一颗烟,重重的吸了一口,接着说道:
“棺材不可乱葬,其中有着阴、阳、浮、沉的要诀,阴阳是望气之法,浮沉就是深浅之意。一般来说山地高处,穴位需深葬,平川低处,穴位益浅葬,如若相反,那就是积阴之所,难免生出事端!”
霍伯伯说的浅显易懂,我也是听得明白,于是急忙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薛老太太的坟处于山腰,乃是高处,按照阴阳浮沉的要诀应该是深葬才对。
但眼下却是浅葬!
“来!开馆!”
霍伯伯掐灭手里的烟,沉声说道。
我和他跳进坟中,一起把棺盖慢慢推开,棺盖推开后,一股腐臭便扑面而来,霍伯伯捂着鼻子拿出手电一照,我们两人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只见破旧的棺材里,平躺着一具身穿红底碎花寿衣的尸体,正是薛老太太!
她的尸体圆润,说明下葬不会超过半个月,但她身上的寿衣很大,明显不合身,可是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尸体的脸已经面目全非!
不是腐烂,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过,皮肉外翻所剩无几,露出了森森白骨,看上去说不出的恶心,我极力忍住呕吐的冲动,把头撇到一边不去看她。
霍伯伯看了连连摇头,
“尸体下葬不过半月有余,竟然变成这幅模样,魂魄自然不会安心投胎,这种情况想不出事儿都难!”
“她也怪可怜的…霍伯伯,那现在怎么办?”
“背着她的尸体,去山下那片荒地,用我们拉过来的那副棺材重新下葬,方能从根本上化去她身上的怨气。”
“那这尸体谁背啊?”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霍伯伯漂了我一眼,不怀好意的笑道:
“我需要引魂,这尸体自然是你来背。”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知道像这种背尸体的“好事儿”肯定是要落在自己身上,索性也不再啰嗦,弯腰准备去抬尸体。
就在这时,从薛老太太尸体寿衣的袖口中,突然窜出来什么东西,冲着我就扑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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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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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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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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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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