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上,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明争暗斗,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当然,即使是战场也有不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此刻的彭所长见到顾明不止没有斥责他擅自闯入看守所内部的罪责。
反而笑眯眯的寒暄起来:“顾队长好啊,我已经派手下去带你们要的人了,你要不坐下喝杯茶?”
“不客气。”顾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语气急促道:“彭所人在哪?你带我们过去一趟吧!”
“这个....”彭伟业有些为难,让他过去问题不大,但任由对方这么肆无忌惮的闯进来,下面人会怎么看,怕不是会嚼自己舌根子。
再说了,那人现在根本不在普通囚室,而是被老胡那家伙弄进了黑牢,万一他跟面前的顾明有几手关系,怕是会弄的大家当场下不来台。
他正思考着利弊,那边的顾明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彭所,这个当事人对我们刑侦支队非常重要。”
“成成成,我这就带你们过去。”彭伟业一咬牙,还是妥协了。
带着刑侦支队的几人来到监区最后面,还没走近,便听见胡干部正在那气急败坏的嚷嚷。
“张承武,你可别给脸不要脸,老子都这样低三下四求你了,你特么得寸进尺啊,是不是要我用强的?”胡干部一脸愤怒,冲着个黑洞洞的房间里咆哮道。
那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一个沉重男声正在喘着粗气,听动静似乎在锻炼还是什么。
胡干部急的满头大汗,根本没发现身后来了一行人,掏出腰间铁铐子握在拳头上,还准备威胁一番。琇書蛧
彭所长见状,一张白脸都给气黑了,立马阻止道:“你干嘛?还想屈打成招啊?”
胡干部被吼的一哆嗦,连忙转身瞧着来的一行人,见是彭所长带着分局刑侦队长来了。
吓得一张胖脸毫无血色,比扑了粉的女人都要白。
他一脸委屈的说:“彭所长,这小子发脾气不出来啊,我也是实在没辙才吓唬他几句的。”
王纯纯一直跟在顾队长身后,看到此情此景再也忍不住了。
张承武仅仅涉及到一起非常简单的伤害案,并且连定案的资格都大概率不够。
没想到一夜之间就被弄进了看守所,还得单独关押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任谁都会有脾气吧,她性子直,有话直说,敢说敢做,上前一步指着胡干部质问道:“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把张承武关押在这种地方的?”
这句话弄得胡干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同时也让彭所长压力巨大,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唯有顾明似笑非笑的瞧着老首长的闺女,这丫头怎么如此关心那个姓张的小子?莫非?
想到这,他苦笑着摇摇头,冲彭伟业道:“彭所,你们是不是玩的太过了?王局长不是开过内部会议么?咋又启用这玩意了?”
他从警二十余年,对于看守所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的。
这里比监狱更加恐怖,在王耀华上任分局局长之前,甚至还有睡门板,挂铁窗等刑罚。
这个黑牢便是落后于时代的产物,照理说早就明令禁止了,现在被重新启用。
没有人在背后使坏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他此行目的只是为了办案,并不打算刨根问底,拔出萝卜带出泥儿。
彭所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见事已至此,直接展现出了铁面无私的一面。
他满脸愤怒,上前盯着胡干部掷地有声的道:“胡涛,你滥用职权损害嫌疑人的权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我....”胡涛此刻已经傻了,在南湾干了一辈子所积攒下的丰富经验完全派不上用场,结结巴巴的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连小学生都不如。
彭所长见他无话可说,果断的一挥手道:“胡涛,你即刻停职,给我把衣服脱了,回家等组织进一步的处理结果!”
“轰”
胡干部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整个人石化当场。
彭所长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很明白,脱衣服回家,指的是脱警服,等待组织的处理结果。
能有啥好结果?无非是开除警籍,恐怕连D籍都保不住,别说年后升迁了,就是在现阶段的职位上挨到退休都不成。
悔恨,无比的悔恨,人家官宦子弟整人关自己毛事,为了巴结权贵掺一脚进去,这下玩砸了,前途尽毁不说,还要背上个舔\人\屁\股的骂名。
顾明也没想到彭伟业这么狠,一言不合就操\人,正想上前说两句。
对方却一脸坚定地道:“顾队长,这事是我们看守所的责任,你放心,我一定会给分局各位领导一个交代!”
说完,他又冲着胡涛一瞪眼:“你还愣着干嘛?以为我开玩笑?立马把你的制服交到后勤管理处去!”
胡涛没办法,臊眉耷眼,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萎靡,可怜巴巴的看了众人一眼,灰溜溜的走了。
此时一道高大的人影从漆黑一片的牢房中缓步而出,正是张承武。
他清早就说过,要胡干部等着,没想到现世报来的如此之快,当真是爽的飞起。
他一边穿着从狱霸索额图那敲诈过来的棉睡衣,一边望着胡涛略显萧瑟的背影。
冷哼一声大咧咧道:“我没犯罪,你们违反规定把我抓进来,还把我价值几万块的西装给绞了,得赔钱!”
谁都没有料到他会说这句话,顿时哭笑不得,就连刚刚发完火的彭所长都是一脸囧样。
暗道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人家进了看守所,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出去。
他却仿佛很享受这里的生活,还嚷着要赔钱。
王纯纯见到张承武安然无恙自然欣喜,上前一步道;“张承武,案件有了新的变化,我们通过...”
她话没说完就被顾明给拦住了,冲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转头对彭伟业说:“彭所,人我们可以带走了吧?”
“可以,你们有手续,直接把人带走就行!”彭所长爽快无比,这尊瘟神他可不想留着,也没有任何理由留着。
但张承武却不干了,抱着膀子瞧着顾明:“我不走,这事没说清楚我哪也不去,还有我那套工装,不赔的话我就要去检察院告你们滥用职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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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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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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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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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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