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个男人是个混迹在修仙世界里的法修。
即使,这个法修还被山下好多人称为仙长。
但无论他到底是混仙侠还是修道,都没有一个人不想拥有骑马的快乐。不然,小破观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沉迷同门的好大马儿,每天一空闲就排排队骑马玩。
虽然,他们沉迷的马并不是山下真正的马,但长得差不多,不就是异曲同工?
沈星河坐在马背上。伊丽莎白是那么的美丽,跑起来也是那么的又稳又快,带起的风向后吹飞起沈星河的头发,与耀眼的阳光一起洗刷着他的身躯。
啊~~疾风。
啊~~阳光。
马,还在驰骋。咯噔咯噔的马蹄声是那么的清脆利索,这就是顶级烈马的职业素养,虽然不能跟山上天马一样飞,但却能带给她背上的人儿如飞升一般傲立群雄的快感。
马背上的沈星河不禁深吸一口青草的芬芳,放开缰绳,打开双臂拥抱疾风和自然。他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俊美,那么的轻松。
轻松得仿佛骑的根本不是让所有人梦寐以求的贞洁烈马,轻松得根本不像是林钰口中第一次骑大马的乡下人儿,那无比自在的模样竟是让在场所有的工作人员们看得目瞪口呆——
他,竟然连骑马的装备都没换!
没换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敢放开缰绳!
我滴老颠爷呀!
工作人员们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担架和急救,就怕这位大爷从马背上滚下来。
但沈星河什么人?虽说没有天马驾照,但早年下山历练时出生如此不知多少次,如果有必要都敢从看不见底的悬崖上直接往下跳的修仙之人。
用两个字来形容他,就是牛批!
隔人家鸥粥世界就是传说中的神秘人,又岂会和没有修为的麻瓜一样去怕那小小的坠马?
呵,笑死。
他大师兄都敢骑龙!
还是不做任何措施直接持剑窜上脚踩龙头的那种。轮到他堂堂法修之光,难道还不敢放开缰绳骑那区区凡马不成?
沈星河不但敢放开缰绳,他还敢翻身躺在马背上躺下晒太阳。
马蹄作响咯噔咯噔,围观的工作人员那小小的心脏也在咯噔咯噔。
就在他们集体咯噔之时,重新洗漱打理好的林钰已经换好骑装跟着其他人回到了马场。
也不知道去洗换的时候发什么了,林钰这小子不但没了之前被伊丽莎白喷到一脸口水的愤怒和尴尬,反倒是小脸通红,扭扭捏捏地抓着时飞的袖子,活脱脱一副被揉搓过的模样。
若不是他走路正常,小嘴也正常,旁人都要以为这小子在里面干了什么不可描述。
再一看,时大少爷仰着下巴神清气爽,塞伦斯却是一脸阴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黑气的样子。www.xiumb.com
哦,懂了,定是这三人在里面又上演了一发你爱他他爱我的竞争戏码,而在这场竞争中胜者显而易见。
但时少爷却不甘于普普通通的胜利,他还要乘胜追击。
待工作人员牵来自己的爱马,时飞掐着林钰的腰将人直接拎上马背,然后自己翻身上马向塞伦斯露出一个挑衅地讥笑,缰绳一挥驾起马便咯噔咯噔地溜了出去。
好家伙,还挑衅!塞伦斯很明显被挑起了火头,本来没见到他的爱马伊丽莎白还想找来着,现在被一挑衅,他哪还记得什么爱马,随便挑了匹便追了出去。
时飞显然早就准备好被他追上,一见他骑马而来的人影便单手持住缰绳,另一手揽上林钰的腰。林钰的小肚子被大手一摸登时羞极了,贝齿轻咬下唇,“飞哥哥,还有人呢。”
时飞余光注意到塞伦斯就在身后不远处,低头故意凑在林钰耳边苏苏地轻笑,“没事,今天可是为了你包场的,没有其他人。”
林钰更是娇羞,装作不好意思地瞅了瞅马场边缘的工作人员,哎呀一声,道,“包场也有是工作人员啊。”
“我们可是未婚夫夫。”时飞抚上林钰的下巴,将他的小脸掰侧过来,“亲密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喔,时飞今天好野喔。林钰红着脸蛋,迷恋地看着时飞那双深色的眼睛。与塞伦斯的浅眸不同,时飞的眼睛是深邃的黑,就像夜晚的天空带着神秘的性感。林钰一直以为时飞的眸色是纯纯的黑,但现在他才发现,原来时飞的眼睛是一种偏红的棕黑,在阳光下看去仿佛带着一抹血色,让人看了控制不住产生出一种飞蛾扑火之感的血色。
天是那么的明媚,光是那么的温暖,林钰侧着头看着时飞那双令人着迷的眼睛,似是沉醉下去。马慢慢地跑着,带起微风,他似乎闻到了自己最爱的花香。
咯噔咯噔。
马蹄作响。
“我听说种花家有一句话,不知道小钰你听说没。”听着背后逐渐加快接近的马蹄声,时飞微微一笑。
林钰心动不已,“什么话?”
时飞深情地看着他,“山无陵,天地合。”
林钰不由伸出手,抚上时飞的脸庞,“才敢与君——”
咯噔——!
此时,一匹骏马呼啸而过,带来了节奏版的马蹄声打断了林钰的话,也带来了一道深沉的视线。
缠绵的两人抬头一看,竟是倒坐在马背上的沈星河。
是的,倒坐。
如同阿凡提坐在小毛驴背上一般,倒着,翘二郎腿,撑着下巴,正着双死鱼眼看着背后两个坐在马上念诗的两人,那眼神仿佛在看着两个巨大的白痴。
被当成白痴的林钰:.......
被围观犯傻的时飞:.......
跟在两人屁股后面的塞伦斯:“靠,我的伊丽莎白!”
塞伦斯病重垂死惊坐起,登时再也看不见令他悲伤的时飞和林钰,眼里满满只有那被坏人拐走的伊丽莎白。
等不了了!他双腿一夹策马飞驰,就是咯噔咯噔甩开狗情敌,在伊丽莎白屁股后面一路狂追。
可伊丽莎白是谁?这个世界最贞洁的烈马。
她就算死!也绝对不会让这个该死的、讨厌的狗东西追上她。
堵上她史上第一烈马的尊严。
她,伊丽莎白,这辈子绝对不会让其他低级肮脏的泥巴马追上!
无需沈星河指挥,伊丽莎白提起马蹄发出一声嘶鸣便是加速狂奔。那速度恐怖得很,饶是技高人胆大的沈星河都无法继续悠闲下去,翻身抓住缰绳为了稳住在越发颠簸的奔驰之中晃动的身体。
就这样伊丽莎白飞,塞伦斯骑马追。两马两人一路飞驰,愣是在这硕大的草坪马场中掀起了如战场般的风沙。
“莎白!”塞伦斯撕心裂肺地吼着,“我的莎白!你回来啊,白!”
不听,伊丽莎白就是不听,完全不在乎这只照顾她许久的狗。
沈星河仿佛看懂了伊丽莎白的心,持起缰绳开始用他身为修士的极佳视力,开始指挥她的行径路线。
这一刻,一人一马好似天合之作,我来指路你来跑,你是风儿我是沙,一起奔向光明自由的未来。
塞伦斯又喜又悲。喜的是不愧是他千挑万选耗费无数精力和金钱亲自选来的伊丽莎白,速度就是那么快,悲的也正是因为这速度,其他的马根本追不上哇!
塞伦斯悲痛欲绝,心下决定,从飞驰的马上一跃而起,然后双手双脚落地“嗖”得一下冲了出去。
沈星河感觉不对,回头一看。
好家伙!他直呼一声好家伙。
屁股后面的马是不见了,但却多了个头顶双耳,四肢着地狂追的塞伦斯。
再一看,好家伙他屁股后面还翘着大大的尾巴!
沈星河不由陷入了深沉。
难道,他不是狼吗?
为什么,会翘尾巴啊?
塞伦斯、塞伦斯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跑起来真的好快活,远比骑在马上跑快活多了,浑身上下都是力气。
他开心地张开四肢,竟是嗖嗖嗖就超越了原来的马匹,轻松来到了伊丽莎白的身边。
他张开嘴巴,不自觉地露出口中尖尖的獠牙,面色狰狞道,“莎~白~~”
伊丽莎白低头一看。
飞驰的罡风带飞了塞伦斯刚毅的声音,也带走了伊丽莎白的魂。
“萧——!”
伊丽莎白目眦尽裂。
只听一声惊恐的嘶鸣,她提起了自己的马蹄。沈星河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惊恐不已的伊丽莎白便是一jio将塞伦斯踹飞了出去。
烈马不愧是烈马。一脚下去,塞伦斯一路翻滚,竟是咕噜噜直到撞上远处的大树才停了下来。
沈星河好不容易拉停下伊丽莎白,抬头一看。
嚯!树都断了。
再一看塞伦斯半天没动。
沈星河一惊,心想:不会吧?伊丽莎白这么猛的吗?都把狼人都给踢没了?
沈星河将马绳绑在一旁的栏杆上,赶忙跑了过去。
这时其他人听到动静也纷纷赶了过来。此时的塞伦斯屁股朝外,脚在上头在下整个人都缩成一团一动不动。林钰看到塞伦斯的大尾巴先是一惊。
“塞伦斯!塞伦斯你没事吧?”他伸手就要去触碰却被保镖先生拦下。
林钰无法只能将注意力放到姗姗来迟的沈星河身上,“三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沈星河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林钰怒道,“我知道你讨厌塞伦斯,但你怎么可以用马踹他?”
“没错!”塞伦斯猛地从地上拔出头,露出那对还竖在头顶的毛耳朵。
他翻身爬起,对沈星河指责道,“一定是你,是你带坏了伊丽莎白。”
沈星河慢吞吞地看了眼他的耳朵,欲言又止。
保镖先生注意到他的眼神,警觉地挡在两人之间对塞伦斯道,“少主,这事就算了吧,你也有责任。”
“你走开。”塞伦斯一把推开保镖先生,“我堂堂阿卡迪亚家族的少主都被踢飞了,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沈星河叹了口气,“这事的确有我的错,抱歉。”
“你以为道歉有用吗?区区人类也敢这么对本大爷?”塞伦斯不依不饶,“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沈星河问,“那你想怎样?”
塞伦斯:“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奴隶。”
沈星河看着他吐出一串省略号。
这是哪门子古早言情对话?上一次看到还是在小师妹回看上世纪古早电视剧的时候。
沈星河十分坚定地拒绝,“社会主义国家没有奴隶制。”
塞伦斯冷笑,“我管你什么制,区区人类也敢拒绝我?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
说着,他大手一挥,从马场的各个角落便窜出一群黑西装的猛男兄弟。
沈星河看了眼保镖先生,没说话。
保镖先生一看,全都是家族里的兄弟,还是专门听从他们少主指挥的那批年轻小哥。他顿时感到头皮发麻,要遭。
他试图阻拦道,“少主,这不太好。这里毕竟不是咱们马靴国。”
时飞也见局势不好,挡在沈星河身前,“塞伦斯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里是种花家,要按这里的规矩来。”
“规矩?”塞伦斯笑了出来,“跟我讲规矩?我告诉你,规矩是强者制定的,只有弱者才需要遵守。时飞,不要以为你背后是维多利克家族就可以跟我讲条件。你不过就是个血统都未觉醒的人类混血而已,就算是维多利克家的纯血继承人在我的面前也不过尔尔。如果不是看在小钰的面子上,你连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区区人类。”
沈星河打断道,“塞伦斯,你依旧说了好几次区区人类了,这是歧视。种花家讲究血统平等,按规矩是不允许歧视的。”
塞伦斯依旧在笑,那笑声很是张狂,“不允许有怎样?告诉你,本大爷才是规矩。”
闻言,沈星河眼睛危险地一眯。
时飞沉下脸。
就像是塞伦斯所说的那样,他不过是个家族血统都未觉醒的混血而已,也因此无法背上维多利克的姓氏,只能作为时家人在外活动。
他无法反驳,真的打起来也无法对抗塞伦斯这个纯血的狼人,他只能强忍下怒气,道,“塞伦斯,难道你还想动用力量不成?你就不怕九局?你别忘了,我们入境可都是在九局登记过的,签下过条约,若是对普通人所以动用力量——”
“九局?什么东西?”塞伦斯打断道,“本大爷就没登记过。”
时飞震惊地睁大眼睛。
保镖先生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少主你入境没走九局通道吗?”
塞伦斯嚣张道,“没有,怎的?”
保镖先生后颈的汗毛登时竖了起来,连连看向沈星河。
果不其然,沈星河嘴角一勾,露出一道友善的笑容。
“不怎么。”他推开挡在面前的时飞上前一步,掏出储物袋中的九局证件,“只是得请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阿卡迪亚先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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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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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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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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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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