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爱到不行,不错眼的看着。弟弟稍微努努嘴,眼皮抖动,小手乱抓,莺莺就眼睛一亮,兴奋地盯着,偶尔还偷摸伸出指尖轻轻点点稚嫩的小脸。
周氏很疲惫,却异常满足。头上戴着抹额,笑道“小婴儿就是要睡足了才能长,你稀罕归稀罕,别把他逗醒了。”
“娘,你说弟弟长得像谁?”莺莺自顾用手虚描着小婴孩的眉毛嘴巴,一心琢磨。
“你弟弟还小,没长开呢,哪能看出来像谁。”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娘…”久久没得到回应,莺莺抬头,只见她娘已经闭眼酣睡。
她吐吐舌头,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多话了,扰了娘休息,悄摸又亲了亲小弟弟,才不舍的出了门。
堂屋,老钱氏也还没睡,和青青在灯下穿针引线。
“奶,这时候了怎么还做女红呢?您眼睛本就不好。”莺莺走近才发现两人在做新褥子新被子。
老钱氏呵呵笑“这不没料到你弟弟早到了几日,还缺小褥子。得赶紧做好,要不冻着我孙子可咋办。”
莺莺摸着软软的棉布,爱不释手。
“小婴孩,就得用这样的布,你之前买的,我都选了最软的留着呢。”老钱氏如数家珍。
“奶,咱家也不是以前了,这布还是能置办的起的。改日,我就去县里再买点。”
老钱氏对着青青笑嗔“以前夸我们莺姐儿是财神爷,现在才发现她还是散财童子呢。”
青青跟着乐“这一进一出,被她整明白了。”
莺莺得意洋洋。
隔日,大柱按捺不住,大清早就跑来谷家。
奈何莺莺睡得晚,起得更晚。等醒来,已是日上高杆。
“莺姐儿,你就不想知道那贼人是谁?”
“谁?”莺莺含了口水,漱着嘴里残留的柳枝嘟囔道。
“石头。”
“噗……谁?”
大柱抹掉脸上的水“石头。”
“这死小子,从小就爱抢我们东西,现在已经开始偷了吗?”莺莺气恼“你准备怎么办?”
“这还真不好办,昨日找到那小子,李三婶又哭又闹,要不是屋里找到我们的药材,她还准备说我们冤枉好人呢。”
石头粗笨,这偷东西指不定就是他娘教唆的。
莺莺沉了脸“送县衙倒不至于,但这么简单放过,指不定还有下次。而且…他还差点害了我娘和弟弟。”越想越气,这坏蛋。
“我准备找村长出面,刚好上次黑子嫂的事还要解释下,连同石头的事一并处理了。”
“嗯,做错事总要大家都知道,该防着大家都要防着。我要去看弟弟了,你赶紧去忙吧。”
莺莺情绪突然有点低落,虽说石头和他们不对付,但长成盗贼总让人心里唏嘘。
一个时辰后,药材炮制坊又是一番热闹。
“村长,你说的可是真的?”熟悉的婶子大娘又齐聚一堂。
“咳咳,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村长素有威严,他面色微冷,周围吵杂瞬间安静了不少。
“大柱都告诉我了,我也已亲自问询。黑子媳妇儿的事是大家冤枉她了,她的药和炮制坊的不一样,是自己外出买的。”
大柱忙弯腰作揖“是小子眼拙,冤枉了黑子嫂,给嫂子赔不是。”
坊里以狗蛋儿娘为首的其他婶娘,也红了脸上前“妹子,别怪我们,这不都是为了坊里,你看,多心了多心了。对不住啊。”
黑子媳妇儿也是满脸通红“也怪我嘴笨,没说清楚。”
吵吵闹闹,争相道歉。众人看个热闹,倒没人细想其间的不通之处了。
“真是石头偷的?”
“你们才偷,我撕烂你们的嘴。”李三儿家的状若发狂。琇書蛧
“这可不是我们说的,是村长说的,你怎么不说村长。”众人才不怕她,尤其这事恐怕还是真的。
村长再次开口“石头确实被撞见进了炮制坊,并且为了逃跑推开大成家的,差点害得人一尸两命。”这就严重了,村长指着跪在院里的石头恨恨道。
石头低着头,一副颓丧样子。
“大柱也在石头屋找到了药材,证实是坊里的。”
“这次不会还是看错了吧。”有那心眼子灵活的,想到这茬。
大柱挺直了腰“还有从县城里买的稀罕蜂蜜,也在石头家找到了。”
“那可是金贵货,李三儿家的可舍不得买,那错不了了。”
“石头,你说你年纪不大,怎么就不学好。”
众人正指指点点,外边冲进来个汉子,正是李三儿。
“三儿来了,赶紧教训教训你家小子,咱村里可不兴出了这三只手的。”
李三儿飞速掠过众人,冲到他婆娘跟前,就是一拳。
“你打我?”李三家的再次疯魔。
“你个败家玩意儿,天天盯着别人那点东西,把好好的儿子都养歪了,我今天非揍死你。”两口子竟是当众撕打了起来。
村长怒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李三儿,带着你媳妇儿和儿子,给我去跪祠堂。”
打得正酣的两人像被点了穴没了动作。
李家祠堂除了逢年过节开堂拜祖先,平常只有关乎全族的大事才会开。而这次独独开了让他们去跪,可见村长之怒。
一院子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大柱也睁大了眼,他是给村长请求要惩罚石头,但没想村长会开祠堂。
“我们李氏家族传百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上次开祠堂还是十年前为了皮癞那混货。没想到才十年,就又有人在这村里行偷盗之事,还差点害了人命。”村长扫视一周。
“既开了,就一并惊醒,那起子多嘴多舌,心眼不正的。还有那采摘青苗损人不利己的,都给我去拜拜祖先。”
本来还挤眉弄眼,这下脸色也不自然了。上次为了采药赚钱,可没少干这事。
村长一番声色俱厉地怒骂,半日便传遍了全村。
祠堂里村民来来往往,无不郑重跪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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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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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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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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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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