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楼月身怀有孕,他是真怕她一时冲动赶去西荆国救人。
“师父千里迢迢赶来楚凤国,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覃楼月再次追问。
凤庭誉无奈点头,“嗯,朕也是刚知道的消息,但并不是刻意要瞒你,而是你现在怀着身孕,实在是不宜去冒险知道吗?”
凤庭誉伸出长臂搂住她,“月儿,相信朕,朕一定会尽全力救出他们。”
“你要怎么救?救出之后呢?我外公外婆的年纪那么大了,他们的根在西荆国,乔府世代也扎根在西荆国,而且乔府的族系甚广。”覃楼月拧着好看的眉心,“如果荆于冲还是不肯罢休呢?”
凤庭誉的眉宇深沉,荆于冲要求覃楼月必须在一个月内回到西荆国,入宫为后,否则就杀了她的外公外婆等人。
拿覃楼月的至亲有恩之人要挟,依覃楼月的性子,无异于掐住了她的七寸。
荆于冲这么公然要抢他的女人,真是丝毫不把他凤庭誉放在眼里。
真是该死!
凤庭誉深眸幽深,认真地看着覃楼月,刚要开口,就被覃楼月给阻止了。
“凤庭誉,我知道你在西荆国有自己的人,或许你也有自己的办法救出外公外婆他们。”覃楼月一脸的认真,“可我担心荆于冲在知道我没有去西荆国后,会恼羞成怒杀了他们。”
“月儿,你是想告诉朕,你要为了乔府众人,按荆于冲的要求,带着朕的孩子去给他当王后,要弃朕选他吗?”凤庭誉的俊脸是彻底地黑了,搂在女人身上的手臂越收越紧,似乎只要覃楼月说一个“是”字,他就能把她撕成碎片似的。
覃楼月自然感觉到了某人身上极力隐忍的盛怒,但还是不怕死地去触他的老虎须。
“如果我说是呢?”
“你敢!”凤庭誉气得咬牙切齿的,此刻是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这样他就听不到那么气人的话了。
“覃楼月,你把朕当什么了,想要就要,想弃就弃吗?”
覃楼月嘟起小嘴,双手环上了男人的脖颈,“这么疼我宠我的夫君,我怎么舍得不要呢?”
凤庭誉气笑了,深眸一沉,“没良心的坏女人!以后不许再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覃楼月伸手捂住了他的唇,“听我说完,我所了解的荆于冲是个十分精明执着的人,哪怕我按照他的要求回了西荆国,入宫成了他的王后,他也不一定会放了乔府的人,说不定乔府的人更成了他拿捏掣肘我的武器。”
“所以我去西荆国,入王宫,不是要给荆于冲做王后,而是稳住他,让他放松警惕,让他不至于对乔府众人起杀意。”覃楼月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坚定,“乔府世代扎根于西荆国,其族系亦遍布在西荆国各地,而外公外婆年纪又大,就算救他们出来,想要举家迁移到楚凤国也不现实。与其被荆于冲如此这般要挟,还不如借此机会永除后患,把西荆国各州郡悉数纳入楚凤国的版图。”
夏乌国会邪术,一般人都不敢惹,可凤庭誉还是凭借着他的谋略胆识硬是把巫师一族跟乌佳娜一族赶到了蛮荒之地,直接把夏乌国纳入版图。
而东吴国亦不用说,已经是楚凤国的囊中之物了。
覃楼月相信,只要凤庭誉想要,以他的智慧,西荆国迟早也是他的。
荆于冲拿她的亲人恩人要挟于她,说实话,在她的预料之中,就连噩梦都做了无数遍了。
覃楼月清澈的眼眸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凤庭誉,你意下如何?”
“要拿下西荆国不过是时日问题,但你要入西荆国的王宫,朕不同意。”别说覃楼月现在怀有身孕,武力大打折扣,就算是没有身孕,武功亦不错,凤庭誉都无法赞同她的做法。
“荆于冲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得到你,你若入王宫,无异于羊入虎口。虽然那儿有朕的人,但毕竟受限,朕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深陷险境。”
“可我若不入虎穴,外公外婆他们就有可能死。他们是因我而受困,我不能什么都不做。”覃楼月把乔府的人视为亲人,恩人,如果没有乔府,她或许早在当年就死了,也就走不到今日,可以与心爱的人携手并肩看天下。
这份恩情,她不能自私地辜负。
所以,在情感上她做不到视而不见,冷眼旁观。
就像当初在覃府遭遇危难之时,她完全可以冷眼旁观,或者拿着银票跑路,舒舒服服地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是她最终没有。xǐυmь.℃òm
或许知道内情的人还会说她蠢。
但无论别人怎么说,她只知道,在她初到异世,茫然不知所措,无依无靠,身无分文之时,她是靠着覃二小姐的身份,免于了四下流离,奔波劳苦,更是免于了挨冷受冻。
覃荣凯跟乔氏算是间接救济了她,让她吃饱穿暖,还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所以在覃府遭遇危难的时候,她做不到冷眼旁观,哪怕只能尽一点绵薄之力,她也能良心可安些。
现在的乔府,若她没有猜错,应该是乔氏的娘家,他们一家人都有恩于她,她怎么能袖手旁观!
覃楼月抓住凤庭誉的胳膊,清澈的眼眸中有几分乞求,“凤庭誉,就让我去吧?”
凤庭誉简直要被气笑了。
“覃楼月,你只顾着自己的恩人,那朕呢?你可有为朕想过?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走入其他男人的怀里,你让朕情何以堪?”
“怎么就情何以堪了?”覃楼月讨好地抓过了男人的手掌覆在她隆起的肚子上,“这里可是怀着你凤庭誉的两个孩子呢,再过一个月,肚子就更显怀了,荆于冲看见了不得被气死啊。”
“覃楼月!”凤庭誉无奈,“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吧,荆于冲不会被气死,他只会想方设法除掉你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真出了意外,你让朕怎么办?”
男人了解男人,一旦一个男人执着于一个女人,只要没有得到,他就会一直蠢蠢欲动。
而荆于冲恰巧就是这么一个男人!
“凤庭誉!”覃楼月轻唤了男人一声,踮起脚尖,粉红的唇就这么毫无顾忌地贴在了他凉薄的唇上。
凤庭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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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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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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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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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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