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光头怎的这般能打?”
浑身臃肿的胖子包皮躺在地上,不顾直流的鼻血,问向躺在一旁的焦皮,而身为同胞哥哥的焦皮则是要精瘦许多,而此刻从口中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我...我...怎么知道,咱们四个都.....都打不过这一个?”
话音刚落,又一名体型健壮的大汉飞了过来,四脚朝天的摔倒在地,
“不是吧,天二,你也不行啊?”
倒地的大汉吐了一口浊气,剧烈的咳了起来,还用手指了指两人的前方,这二人也是缓缓抬头,只见自己的另一好兄弟此时正被一名光头少年死死的卡住脖子,缓步向二人走来,
“我叫陈三,无父无母,想在这长安开一间举世闻名妓院,缺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你们几个还可以,要不要做我兄弟?”
包皮焦皮的瞳孔缩了缩,然后看见那被陈三卡住脖子的精瘦少年,猛然从袖中掏出一柄匕首,直戳陈三的心窝,
倒地的三人眼神从开始的震惊变成期待,随后又变成惊恐,锋利的匕首直戳陈三的心口,没有预想的鲜血四溅,金属相撞的声音响起,随着一声清响,那锋利的匕首被震飞,那被卡住脖子的精瘦少年同样被丢了出去。
被焦皮和天二两人接住的精瘦少年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光头,这,这家伙是修士!
“山鸡,天二,焦皮,包皮,不用那么震惊,我确实有点功夫在身,不过和那些修士相比还是远远不及,”
几人听着光头少年的话语,精瘦的山鸡在脑海里不停地筛选这这个名字,随即惊愕的抬起头,
“陈......陈三葬?你这家伙是现今的长安第一驱魔人!一手如来神掌灭了罗刹教,诛杀火云邪神的陈三葬!”
光头少年只是微笑不语,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随即又朗声道,
“我来这里是听说你们几个是靠得住的人,我想交你们这四个兄弟,这是我陈三说的,并不是那劳什子陈三葬说的,你们愿意不愿意!”
一炷香后,几人一起走出了铜锣街的小巷,陈三用手指着几人目光所及的这条繁华的街巷,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出三年,这条街都会是我们的,你们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后来陈三果然没让人失望,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收了一众小弟,占领了整个铜锣坊,盖起了被誉为长安城三绝的曼春楼,成为了长安十二坊最大的妓院。
而景和也是收拢起罗刹教的残党,在沉寂了两年之久,再次浮出水面,雄踞长乐坊,俨然成为了罗刹教之后的长安第一黑色势力。
至于萧规,在白马书院休养了半年便消失不见,浪迹江湖,只是后来听说那钦天监的刘承在天牢之中被人暗杀,张家的张昌平外出游历被人打断双手双脚,足足在家养了一年之久才痊愈。
再后来,长安兴起了一场恐怖的瘟疫,黎明百姓有好多都被这古怪的瘟疫所影响,先是头脑发热,然后畏寒畏冷,呼吸困难,最后逐渐脱水而亡,那死状宛若干尸,众多名医对此事束手无策,传闻连唐皇都染上此病。
至于无休那个疯和尚,长安城中已经许久没有人再提起这么名字,关于罗刹教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百姓忙着逃命治病,上位者则是将此事深埋心底,只有那几位曾经的至亲之人,还能在酒后突然想起这个疯和尚。
而此时,曼春楼的屋顶之上,皓月当空,月下的两人也从那七十一章的回忆中抽离出来,二人沉默许久,萧规缓慢开口道,
“你还恨景和吗?如果这次你二人再次遇见,你会怎样?”
陈三并没有直接回答萧规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呢?你还恨他吗?让你一身儒家修为尽毁,两个本命字都没了,要不你怎么也得做个书院的院主君子的,哪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子。”
萧规再次无言,又开启一坛酒,猛地灌入口中,随后再次开口道,
“我被书院救活恢复后,首先想的就是报仇,我恨杀死老头的一切人,我杀了那刘承,废了那张昌平,去了江南手刃了害我家破人亡的世族,可我没有感到大仇得报的丝毫快感,我去那龙虎山看过红桂,像是一只灵智未开的小狐狸,不知道还要修行多少年,我又去大漠饮马厮杀,手中的刀法越来越熟练,可心中的仇恨却越来越轻,一直到我又回到金山寺,看见那棵几尽枯死的老树和树下来祭拜的景和,我面对他的时候,真的想一刀上前结果他,可那厮确是无动于衷,任由我一刀刺进胸口,只是和我说了句,今生愧对金山寺众人,便消失不见,无心老主持最后问我放下了吗?我说放不下,可如今,我能说,放下了,缘起缘灭,不过百年。”www.xiumb.com
陈三听着萧规这三年的经历,也是频频举杯,直到萧规反问自己放下了吗?
陈三手中的酒杯瞬间被碾成粉末,随后陈三愤怒道,
“放下?老主持知道你我经历了什么?劝你我放下?我失去的一切!谁能补偿我?我的师父!你的修为!金山寺!还有那......,凭什么叫我放下!他面对你,面对师父,他又是怎样做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罗刹教的所有人都要死,要给师父陪葬,我不配回金山寺,也不配修佛,因为我心中有恨,渡不了世人,既然难成佛,我便入魔,杀光这天下的魔!”
“唉,看似洒脱的你,其实背的最重,答应我,老三,别死了。”
陈三望着那满脸伤疤的萧规,曾经的谦谦君子变成了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驱魔贩子,而萧规也是对视上陈三,曾经赤子之心的小沙弥变成了手段卑鄙的皮条老大。
短短三年之间,物是人非,两人相顾无言,借着明月当空,再次饮下一壶浊酒。
清风吹过,两人躺在这曼春楼的楼顶,俯瞰着长安的美景,灯火辉煌,又有一人突然出现在二人头顶之上,两人没有丝毫意外,陈三甚至将脚边的一坛酒丢给那人,那人也不客气,径直坐在二人身边,打开那坛酒,饮了一大口,随即开口道,
“查到景和的行踪了,不过这事你自己搞不来。”
陈三听到此话也是猛然做起,随后又冷静了下来,随后看向那来人,笑了笑,
“我知道了,沈哥,辛苦你了。”
来人正是长安六大不良帅的沈炼,这三年过去,沈炼也变得更加成熟内敛,身上杀伐的气息也更加浓郁,
“自己兄弟,客气什么,我也想为师父报仇,不过这次不是我们三个能够解决的,”
萧规无奈摇了摇头,明确的表示自己并不想过多的参与,而陈三则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沈哥,今天先不说这些事情,我自有妙计,你我三兄弟多年不曾相聚,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这次,沈炼和萧规二人的嘴角都挂起了微笑,几人推杯换盏,笑声不断,二人均没有注意到,陈三攥紧的拳头。
翌日清晨,陈三竟然跟随萧规来到段府门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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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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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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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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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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