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月色照应的大槐树下,有四颗光头在饮酒作乐,吃着烧鸡,喝着烧酒,一起哼唱着小曲儿,怪和尚无休坐在香烛供奉旁,一边喝酒一边从香台上拿几枚枣子下酒,缓缓说道,
“我说你们几个小王八蛋,下次不要再打着白马寺的旗号来,主持师兄都已经与我说过很多次了,白马寺都被人家找上门了!”
“活该,谁让他们在去年来此论法时,污蔑老头你了!就得报他们名号,”靠在一旁的萧归愤愤不平的说着,
“玄空,话不能这样讲,怎么能把仇恨记得那么清楚,不是凡事都要睚眦必报,善恶因果,自有定数!”无休劝解萧归道,
“老头,你不要叫我法号,我可不想出家,天地这么大,我还想像那些江湖游侠儿那样,策马扬鞭走江湖呢,等我成为大侠那天,功成名就之后,我就在长安城开个大大的赌坊,”萧归说完又捻了几颗花生丢进嘴里,无休又看向挂在树上吃猪蹄的景和,
“玄明,你呢,以后要不要继承为师这一身衣钵啊!”
景和啃着猪蹄,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老头你想多了,我以后一定会在长安城有自己的场子,养几百个小弟,要在最大的长乐坊开最大的酒坊,酿出比葡萄美酒更好的美酒,在搞点底也迦,五石散什么的,这东西当官的都喜欢。”
无休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充满期望的看向此时在树下呆坐,看着满树红绸的陈江流,
“江流儿,你呢,以后要做甚?”
陈江流少年老成似的叹了口气,:“我还没啥想法,跟着师傅就好了,还有,师傅,景大头和萧老二都有法号,我怎的没有,什么时候给我起个法号,”
无休看着如此回答的陈江流,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关门弟子,你们两个王八蛋瞧瞧,看看老三这份孝心,来,江流儿,师傅这只烧鸡拿去。”说着便将眼前的烧鸡丢给陈江流。
“靠,陈老三,你就会花言巧语哄骗老头!”
“陈老三,你还要不要脸,不是你喜欢盯着那些女香客胸口看的时候了!”
景和和萧归一同义愤填膺的揭发道,
而无休则饶有兴趣的看着有些脸红的陈江流:“江流儿,你两位师兄所言可真?”
“额……,我觉得这世上的女子都是人间的可怜人,需要佛法去渡,我每次看着那些女香客们来此上香,哭泣着诉说着自己的过往,不是自家男人去逛青楼冷落了自己,便是自家男人不爱自己了,要休了自己,十件事有九件事祈求爱情,师傅,什么是爱啊?
无休听着陈江流的话,悠悠的喝了一口酒,“爱是什么,爱是索取,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爱是付出,被偏爱的永远有持无恐,爱是你刚刚讲到的女子祈求爱人回心转意,也是你看到的清晨两位老者相互扶持,拾阶而上;小爱是世间的痴男怨女纠缠一辈子都理不清的故事,大爱是红尘嚣嚣中众生对每一件事的温柔相待。”
陈江流听着无休的话,思考良久,又抬头看了眼这棵挂满痴男怨女愿望的古槐:“师傅,我明白了。”
无休起身来到江流儿身边,伸手拍了拍江流儿的肩:“孺子可教,阿弥陀佛。”
“以后我要在长安城开一家最大的青楼,让女子们看清男人的丑恶,让受伤的姑娘都由我呵护。”陈江流说完,捂住嘴角的口水,嘿嘿的笑着。
“我丢雷老母!”
无休一记板栗敲在陈江流的头上,引得景和、萧归哈哈大笑。
“一个想混,搞什么酒坊,五石散!一个想赌,去什么浪迹天涯!一个脑子里都是女子!想我无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无休看着大笑的景和、萧归二人又是飞身上前两记板栗。
“笑,笑,笑,整天就知道喝酒,吃肉,我教你们的东西学的丢三落四,玄明你的遁甲奇门学的怎样了!玄空,你的刀法练的的如何了!还有你,江流儿,你的拳法现在怎样了!”
三人捂着头,看着骂骂咧咧的无休,嘀咕着:“想学拳的学术法,想学刀的练拳法,想学术法的去练刀,也不知道老头怎么想的。”
“嘀嘀咕咕什么,你们几个小王八蛋怎么知道我的深谋远虑,别喝酒了,收拾收拾家伙,今天有场大买卖,正好考验一下你们的这几年的成果。”无休说完便将陈江流怀中的烧鸡抢过来,哼着小曲儿向山下走去。
长安城外这半年来,所有的村庄客栈一到晚上便关门不再外出,听说是因为每逢夜晚,便会有妖邪作祟,不少人夜间赶路都遭此毒手,钦天监和不良人都纷纷出动,在这半年期间民间兴起了所谓的除魔运动。
长安城郊外十六里外的一个小村庄,十二堡,近一月有余,村子每到深夜便妖风阵阵,凡是晚上外出的男子据说都未能回家,一说是女鬼作祟,吸人精气,二说是狐妖作祟,魅惑男人,吞人精元。村子里来了一批又一批的驱魔人,道士仙姑,三教九流,骗了一批又一批的钱,神仙道人倒是来了不少,却也没能捉到妖魔邪祟,据说不良人和长安除魔世家的人都来了,可还是一无所获。wWW.ΧìǔΜЬ.CǒΜ
此刻十二堡的村外小路,有一少年和尚,手掐念珠,右手提灯,走在乡间小路上,
“遭天杀的景大头,招人骂的萧老二,听说那头狐狸妖力非凡,竟然让我当诱饵,”
一阵阴风刮过,陈江流口念佛经,“真是罪过,罪过。”
就在陈江流有些惊恐之时,一道妩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位小和尚,这么晚了要去往何处啊,这长夜漫漫,怎么独自一人走夜路啊。”
陈江流听到这妖媚的声音,顿时骨头一酥,向后退了几步,手肘顿时碰到一片波涛汹涌,陈江流缓缓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袭薄纱,她有着标准的尖下巴,眉下是乌溜溜的美眸,柔顺的长发随风飘起,透过那层薄纱可以看到那聘婷袅娜的纤纤身姿,还有那胸前的波涛汹涌。
“这,这妖,好,好凶啊,”陈江流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又暗念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小和尚,你说什么,奴家哪里凶了?”女子娇媚的哼哧道:“小和尚,你过来啊,”说着便用纤纤玉指向陈江流勾了勾,美眸流转,眨了个媚眼。
陈江流掐了下念珠,“女施主,此地山风阵阵,施主又穿的如此单薄,要多注意身体啊。”
“小和尚,你可真会疼人,可是奴家现在胸口疼,这可怎么办呀?”女子说着便用手捂着胸口,玉齿轻咬朱唇,微微皱眉的看着陈江流。
陈江流打了个冷颤,看向这世间尤物,
“施主请自重,听闻此地有妖物作祟,我是来此地除妖的,”
“除妖,小和尚,你可别吓我,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妖啊,我一个弱女子,吓死奴家了。”
“女施主莫慌,有贫僧在,任何妖物都伤害不了你,不过这天色这么晚了,女施主家住何地,让贫僧送你一程才好啊。”陈江流说完,眼睛还一个劲的在女子身上打量。
“小和尚,你真是宅心仁厚,我家不住在这十二堡,而是在前面几里路的村外,来这附近寻我白日里走丢的小狗,寻了一天未见踪影,这不遇见你了。”
“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不过这天色已晚,还是我送姑娘回家吧,这晚上甚是不太平。”
“说的是呢,还是小和尚你心地善良,来,你随我回家吧,我再做些斋菜感谢你,”说着女子拉起陈江流的手,便向远处走去。
“奴家名叫红桂,不知小和尚你叫什么呀?”
陈江流猥琐的笑道:“我叫田苟”
那红桂捂嘴嫣然一笑:“还真是个好名字呢。”
说着便带着陈江流往深山处走,走了一段路,女子娇哼一声,瘫坐在地,陈江流赶忙俯身查看,原来是那山路崎岖,红桂扭伤了脚,陈江流看着女子有些发红的脚踝,也是心疼不已,“这可如何是好,红桂姑娘,你还好吧?”
红桂被陈江流趺坐在一块石头上,美眸轻弹泪珠,“小和尚,奴家脚疼,走不动路了。”
陈江流看着这垂涎欲哭的可人也是心疼不已,这谁受得了,“红桂姑娘,不行我背你吧,你放心,我是正人君子,出家人不打妄语,不会对你有非份之举的。”
红桂看着义正严辞的陈江流,捂嘴笑了笑,真是摄人心弦,“那好吧,小和尚,我相信你。”说罢,陈江流便将红桂背在身上,感受山路崎岖的同时,享受身后两坨软绵绵带来的柔软感。
红桂在陈江流耳边轻呼,“小和尚,你真好,”陈江流又不自然的打了个冷颤,“姑娘你说笑了,”接着故意的将红桂往上颠了颠,引得红桂又是一阵娇嗔。
“小和尚,你慢些走,你看你都出汗了,奴家会心疼的,”红桂边说着边将手指慢慢的划向陈江流的胸膛,“小和尚,你说这世间真的有妖吗?”
陈江流轻轻的嘘了口气:“有吧,我反正也没见过。”说着双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呵呵,是嘛?其实我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吧,”红桂感受的大腿传来的异样,一边将手伸向陈江流的胸口一边撒娇的说道,
哪知道陈江流听到此话身形一顿,缓缓的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人!大威天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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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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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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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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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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