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剑表情奇异,“爷,你回来了?”
付千晟瞥了他一眼,“这里发生了何事?”
蒋星剑支支吾吾,不知怎么说。
然而不等他开口,隔壁雅间那得意洋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就是缘分,别人求不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何与陛下一见如故。送玉之事当然是真的!当时看到的宫女侍卫多着呢!”
“文彬兄果然深得圣心,听闻陛下从未送过任何一名男子礼物。文彬兄不过才来皇城数日,便数次得了陛下的礼物与示好,羡煞我等!”m.xiumb.com
“就是就是!听闻摄政王不允许陛下与男子走得近,文彬兄深得帝心,摄政王那边可是有说什么吗?”
丁文彬冷哼一声,“陛下已然成年,自可决定自己的婚事,摄政王再如何,也只是臣子,管不到这么宽!”
隔壁一阵沉默,显然没他那般肆无忌惮,不敢随便议论摄政王。
但很快,那边的气氛又活络起来,“来,我敬文彬兄一杯,不知我等是否有机会见见圣颜?”
丁文彬大气打包票,“改日有机会,定带陛下出来与诸位见见。”
现场又是一阵吹捧欢呼。
这是将女帝当成他那些红颜知己中一员了。
他悉心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岂容他人如此轻慢折辱!
砰——
掌中杯在指间化为粉末,从那瓷白掌心中纷纷扬扬飘落。
蒋星剑咽了咽口水。
主子发怒了!
主子喜怒不形于色,每次动怒,那便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既然这般喜欢炫耀,去把木家与文家公子哥引来当听众。”
蒋星剑面上冷静,“诺!”
心中怒吼,“来了来了来了!主子的怒火排山倒海地来了!”
木家是慕家世敌,据说一百年前,木家家主与慕家家主是同一家本家兄弟。
因争夺家主之位,杀了本家嫂子,也就如今慕家一脉的曾祖母,被踢出慕家。
木家一脉的曾祖本身修为深厚,为人极具魅力,竟被他说服族内许多修者跟着他脱离本家,慕家因此实力大跌,成为五大世家的垫底。
脱离本家的慕家曾祖在皇城建立木家,实力还不比慕家弱,五大世家中没有木家只是因为慕家本家才是拱卫娄家建立娄氏皇朝的功臣。
木家事事与慕家作对,给慕家下了许多绊子,据说木家的家训便是把慕家立为毕生所敌。
文家则是丁家在生意场上的劲敌,两家每次在同一场上出现都是针尖对麦芒。
“弄多一些喜欢热闹的世家子弟、纨绔子弟来捧场。”
蒋星剑,“诺!”
喜欢热闹就是喜欢搞事情,越搞越大的那种!
“找几个会说话的给丁文彬灌烈酒,什么该让他说,什么不该让他说,把握好尺寸。”
蒋星剑秒懂。
陛下的事情就是不该说的,四家仇恨阴私之事就是该说的!
“诺!”
“这场面没有大到传到陛下耳中,你自去领罚。”
蒋星剑一抖,大声喊道:“属下必让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付千晟稳坐泰山,瞟了一动不动的蒋星剑一眼。
蒋星剑悚然一惊,主子竟然要在这里看现场!
他双肩一沉,急步匆匆往外走,去安排主子的命令。
不到一柱香时间,蒋星剑回来了。
紧接着,配角团也来了。
好家伙,文家幺子身后跟着一群世家子弟前一脚踏进来,后一脚木家幺子也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两方人马目的明确地往丁文卿的雅间走。
要不说丁文卿嚣张呢?
丁文卿几次进宫找女帝,都被召见,虽然每次被女帝怼得无地自容,但外面的人不知道啊!
特别是紧盯着女帝后宫的世家子弟,不知道心里怎么羡慕嫉妒恨。
女帝倾城之色,又尊贵之极,以前摄政王以陛下还未成年,紧紧守着这关口,无人敢得罪摄政王。
如今,陛下已成年,还主动破了这道口子,只要嫁入皇室,未来就是妥妥的皇家之人!
魔兽、功法、高阶修者师傅、高贵的身份,应有尽有!
于是丁文卿这个“乡巴佬”受到了皇城无数公子的吹捧。
被吹捧久了,丁文卿早就飘了。
接连着几日在这皇城第一楼日繁楼与皇城众世家子弟聚会,大放厥词。
文家与木家小公子早就与他撞过面,当初看不透陛下的心思,只是口头吵了一通,心中的不满与憋屈早已滋生。
今日与朋友聚会,喝了点酒,被人一激将,就这么冲过来了。
两群人在门口撞上,常年阴谋诡计的直觉,让两人觉察到不对劲。
此时丁文彬喝得醉熏熏,被一公子哥刺了一句,“一直都是你说陛下看重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混淆视听!若是你能让陛下帮忙解决了文家与木家,我们方才信你所言。”
两人蹭地一下子怒了。
凤栖国虽然是皇权世界,但因修者的存在,娄氏皇室并不是一家独大,反而与五大世家互相牵制,即便是偏弱一点的文家与木家,也并非陛下想弄死就弄死的。
这话简直把两世家的面子往地上踩。
两人愤怒推门而进,丁文彬正嚣张地用手指指着一人的鼻头,大声骂道:“不过是一个小小木家与文家,比得过慕家吗?若非丁家举家搬迁去渭南地域,我丁家就能灭了他们!哪里用得着陛下!”
这一下,新仇旧恨,文小公子与木小公子上前怒骂,推搡间,就跟丁文彬打上了。
不知丁文彬是不是喝醉了,打人准头极差,除了开始时候命中文家、木家小公子,其他招数都招呼了围观的众子弟,每一招都正中要害。
世家子弟都是心高气傲之人,丁文彬这个“乡巴佬”竟然敢对他们动手!
不为里子也为面子,还有木家文家在前头顶火,几人对视几眼,冲了上去。
然而丁文彬年纪轻轻这般自傲,却是真的有两把刷子,丁文彬醉酒手无分寸,把公子哥们打得哭爹喊娘。
兼之时不时出现的“意外”,越来越多围观的公子哥被他差点击中难以言说的部位,现场怒火燎原,把所有在场的公子哥都卷了进来。
于是现场越来越乱,大家越打越火大,下手越来越没分寸。
雅间很快被拆了,里面摆件桌椅全都碎成渣渣,屋顶被掀破,大堂都被不时飞出来的魔兽之力给波及,连大门都被拆了。
日繁楼的食客被淡定的掌柜免了费用,恭恭敬敬地请了出去。
恭福王与慕家付得起十倍赔偿金,无人敢赖第一楼的账。
当然,这么大的瓜,食客怎么舍得离开,皇城叫得上名号的世家,至少有一半都牵涉入内!
他们远远围在周围看着,还有人趁机拿出忆昔珠将这精彩的一幕给记录下来。
奇怪的是,这雅间屋顶都破了,一左一右的两间雅间却安安稳稳,毫发无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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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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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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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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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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