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屹琛这才正正了神色,一脸期待的看着悦瑶,等着她过来和自己好好说话。
悦瑶狠狠地瞪了李屹琛一眼,走到安庆身边撒娇道:“爹爹,女儿好累,想快些回家。”
安庆也顾不得那许多,想到悦瑶这次受的苦楚,得赶紧回去替她讨回公道去,于是对李屹琛抱歉的说:“屹琛贤侄,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得赶紧带瑶儿回去休息休息,处理处理,就不奉陪了,有空到我府上去,我好好款待你一番,好好答谢你。就此告辞。”
李屹琛心里虽略有遗憾,但是也知道来日方长的道理,点点头,道:“伯父说的是,快领瑶儿妹妹回去吧,过几日,屹琛再来看望伯父和瑶儿妹妹。”
悦瑶再一次报以怒目而视,太不要脸的李屹琛,谁是他的瑶儿妹妹,轻浮,比那郑延还轻浮。
安庆不再逗留,领着悦瑶出了宝玥阁,往安府的方向赶去。
路上,安庆问悦瑶:“瑶儿,你可想好如何质问那郑氏?”
悦瑶道:“爹爹,我已经想明白了,母亲既然能这样做,她定然是想好了理由,无非就是说那马车并不是她找的,怎么混进来的,她也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上那马车,二姐姐和四妹妹也会上的,针对绝不是我一个人。其实她应该是早就算好了,二姐姐和四妹妹是肯定不会和我一道的,而且肯定是先于我上车,那这第三辆车肯定就是我的了。而且她故意晚些时候给我们祖母送的布料,就是让我们来不及做衣服,只能匆忙的在宴会前去换衣衫。想质问,很难。”
安庆愤怒道:“瑶儿,她不配做你的母亲,从今日起,爹爹准你不必叫她母亲。”
悦瑶讶异了一瞬,没想到爹爹这次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安庆接着道:“瑶儿,以前是爹爹不负责任,只顾着忙自己的生意,忽视了你和你大姐姐。你大姐姐是郑氏的亲生女儿,肯定是千娇百宠的。而你,一定过的不好,但是那时的我太不懂事,太自私了,心里根本没有你们,我真是太荒唐了。现在我亲眼看见你竟然被如此对待,我,我真是枉为人父。”
说着,安庆就握紧了拳头使劲的捶了自己的大腿几下,悦瑶抱住了安庆的胳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捶打。
“爹爹,爹爹不要自责。我能感觉到爹爹对我的关爱,自从爹爹回来,瑶儿觉得很开心,瑶儿不恨爹爹,爹爹,咱们应该往前看,过好现在的日子。”悦瑶也眼含热泪的说。
安庆还是悔恨万分,道:“如果我再早些醒悟过来,你的日子就能早些好过。这些日子,我其实在一直逃避,不敢面对你以前过的那些日子,那都是我无视纵容郑氏造成的。”
悦瑶急切道:“爹爹,不晚的,不晚的,女儿才十四岁,还能在爹爹身边承欢膝下,还能跟爹爹学好多本事,现在的日子真的让我很满足,很开心。”
马车到了安府,悦瑶跟着安庆下了马车,进了安府,直奔玉辉院而去。
米氏正在念佛经修身养性,外面通传说四爷和三小姐来了。
米氏有些纳闷,这悦瑶不是跟郑氏去参加百花宴了,怎么会和安庆一起回来。
米氏来到正厅,就见安庆跪在了地上,面色甚是难看。
米氏上前欲扶他起身,遭到安庆的婉拒。
“母亲,娘亲,儿子这些年糊涂荒唐啊!”
米氏被弄的莫名其妙,不解道:“我的儿,庆儿,你这是何意?为娘被你弄糊涂了,先起来说话可好?”
安庆摇摇头,坚决要跪着说完,一旁的悦瑶也不知道自己的爹爹现在究竟是何打算。
“娘亲,儿子当年任性恣意,如今回首真是无比的荒唐自私。瑶儿是儿子的骨血,我居然让她从小到现在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人生一世不容易,瑶儿生在我们安府本来应该是有福的,应该如我一般活得轻松惬意。可是她生成了我的女儿,有我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却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委曲求全。今天是我亲眼所见,她被迫害至此,差点就丢了性命。我……”Χiυmъ.cοΜ
米氏终于听了明白,定是那郑氏又耍了手段,害得悦瑶没有参加百花宴。这个郑氏,自己都敲打的多明白了,居然还如此阳奉阴违,真是可恶至极。
米氏问道:“庆儿有何打算?”
安庆坚毅的道:“郑宝娴这毒妇枉为人母,如此虐待我的孩儿,还蓄意害死她,这次要不是她命大,偶遇贵人相助,恐怕现在早就曝尸荒野了也不一定。”
这时只听见有欢声笑语从屋门口传了进来,郑氏领着悦琦她们几个回来复命了,进屋就看见了安庆正跪在米氏面前,旁边站着安安静静的悦瑶。
众人嬉笑声立刻停止,都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但是郑氏心知肚明,这次的事又让悦瑶化险为夷了,不过也让安庆知道了。不知为何,郑氏心里有一阵慌乱,预感有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
“我和郑氏已成怨偶,夫妻感情已没有挽回的余地,尤其现在见识了她狠辣的手段,不择手段的迫害我的孩儿,我实在不能再纵容下去,安家也不能有这样的毒妇。我决定,我要休妻,请娘亲成全!”安庆说完,又磕了一次头。
在场的人都惊掉了下巴,安庆居然要休妻。
郑氏也没有想到,安庆居然有了这样的决心,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反应。
悦琦听到这话,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冲到安庆身旁跪下,摇着安庆的胳膊,哭着说:“爹爹在胡说什么?娘亲做错了什么,爹爹要说这样狠心绝情的话?”
安庆转头看向悦琦,失望道:“琦儿,难道你不知道你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这么多年,你看不到你三妹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爹爹现在只是在拨乱反正。郑氏枉为人母,蛇蝎心肠,居然起了那等害人的心思。她也不配当你的母亲,这样怎么能教导好你?”
悦琦惊慌,大声道:“爹爹,娘亲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转头看向还在呆愣在原地,怔怔的郑氏,喊道:“娘亲,你快说点什么啊?爹爹只是一时在气头上,你快说些什么,解释一下啊,这都是误会!”
郑氏还是怔怔的,没有反应。
悦琦又把目光对上悦瑶,想到这次一定是因为悦瑶跟父亲告状了,而且她现在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更是愤恨,睚眦目裂的道:“三妹妹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就这么一段时间,就让爹爹被你蒙骗,和娘亲离心离德。你真是个恶毒的小贱|人,你害我娘亲,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要扑到悦瑶身上与她厮打。
安庆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嘶吼的悦琦,将她推坐在地上,怒声道:“够了,你看你,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还说是锦城有名的才女,难道就是这样是非不分,口无遮拦的泼妇样子吗?这就是你那好娘亲教出来的才女吗?”
郑氏的思绪终于被悦琦的嚎啕哭声给拽了回来,她呆滞的目光移向了悦琦,心里骤疼,冲到了悦琦身边,一把搂过悦琦,恨恨的盯着安庆,怒声道:“安庆,你不许骂我女儿!想休我,下辈子吧!”
随后目光锁定了悦瑶,厉声道:“你这个小贱|人,终于不装了是吗?我当初真是后悔,为什么没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把你掐死!”
“啪”,一记耳光响起,狠狠的打在了郑氏的脸上,郑氏被打歪了头。
安庆无情的道:“郑宝娴,日子过的久了,你是不是忘了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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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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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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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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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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