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见到一脸寒霜的于二丫,胡蹇这才想起,俩人新婚才睡了两夜,自己就跑去整日整夜同海霖制药!让新媳妇独守空房,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胡蹇急忙上前嬉皮笑脸地讨好道:“媳妇啊!可想死我了!”
“呸!恶心!”于二丫直接吐了一口:“混账蹇驴儿,你心里哪有俺?不理俺也就算了,昨天是三朝回门,让俺娘等到下工,面都不露。新姑爷连岳家的门都不登,这是人干的事?把俺的脸都丢尽了!让俺以后咋回娘家?要不是爷爷劝住俺,俺真想进屋把你痛打一顿,直接回娘家去了!”
胡蹇听了直拍脑壳,我靠!咋都把三天回门的大事给忘了!
“怪我!怪我!”胡蹇急忙告罪:“媳妇,都是我的错。等到十五上元节,我和爹娘说,咱们去你家过节,好不好!对了,我再给爷爷买两坛好酒,给岳母大人买支银簪子赔罪!”
“哼!”于二丫直接扭头:“就两坛酒,一支银簪子,蹇驴儿你休想!呵呵!”于二丫冷笑道:“你就继续让那老头儿陪你睡吧!”
啊!胡蹇眼馋地瞧着于二丫那前凸后翘的身子,这哪行啊!哥前世只看过岛国的文艺片,这一世好不容易娶了身材丰满的小媳妇,还没好好施展…
胡蹇急忙上前,搂着于二丫的肩膀,讨好地说道:“好媳妇,只要你不生气,让我做啥都行!”
“真的!”于二丫狡黠的嘴角冷笑,想着爷爷和老娘的叮嘱,冷冷地说道:“那你跟我进屋来!”
胡蹇跟着于二丫,心中忐忑的一起回到西厢房。
小夫妻俩坐下后,于二丫缓缓说道:“俺爹死得早,姐姐嫁到蒯县离得远。俺娘老实,这几年没少被大伯母家欺负!家里穷饭都吃不饱!爷爷想多照看点,也是有心无力!”
“幸好爷爷给俺寻了这门好亲事,让俺嫁给了你!旗里的乡亲都说老于家二丫头,嫁给了有钱的好人家!小姐妹们都羡慕俺,说俺以后吃穿不愁!”
“大娘大婶们,都讨好俺娘,说老于家的姑爷有银子,以后家里的日子就苦尽甘来了!可是没想到,俺却嫁了个混账,是个嫌贫爱富的,连娘家门都不想登的王八蛋!”
“呜呜呜!”于二丫直接捂脸哭嚎起来!却透过手指缝,偷瞧着胡蹇的反应!
胡蹇哪里见过这阵势,伸手搂过小媳妇,柔声说道:“媳妇不伤心了!我可不是嫌贫爱富的,媳妇你可冤枉我了!岳母日子过得不好,不是还有我们吗!常言道一个女婿半个儿,只要能帮上的,媳妇!我绝无二话!”
小样!蹇驴儿外面奸是鬼,回到家还不得乖乖地听话!
于二丫继续绕道:“你不是想哄俺开心,在骗俺?”
胡蹇拍着胸膛,信誓旦旦:“我骗谁,也不敢骗媳妇!”我怕骗你你打我啊!
“真的?”
“真的!比黄金还真!”
“那你发誓!”
“好,我发誓!我要是敢骗媳妇,就…就是小狗!”娘的,誓言可不能乱发,会天打雷劈的!
“哼!混账蹇驴儿,你就是敷衍俺!”
“不敢啊!媳妇!我真不敢骗你啊!这样你说,岳母大人有啥难处要求,我立马去办!”
于二丫眼见胡蹇就范,爷爷和老娘嘱托的事情,就毫不客气地提了出来:“俺娘可对你没啥要求!又没跟俺说跟你要银子!”
胡蹇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老丈母娘挺懂事理的!
于二丫却话锋一转:“只是俺想啊,孝敬俺娘多少银子,也不如帮她老人家把门户顶起,免得让人瞧不起,老受大伯母的气。蹇驴儿你说呢!”
“媳妇说的在理!”
“俺小弟八岁了,乡亲们都夸赞他聪明,连大姐夫也说小弟是块读书的料子!蹇驴儿你说,要是俺弟弟是个读书人,大伯母还敢欺负俺娘吗?”
“当然不敢了!”士农工商,读书人是一等公民,谁敢欺负啊!
“进学读书,每年要花好几两银子呢!”
“这银子我出了!”
“蹇驴儿,你真好!我代俺娘和小弟谢谢你!”
“谢啥!小舅将来考中举人进士,我这当姐夫也能沾光呢!”嘴上说的风光,心里却在滴血!
这书要是念个十年八载的,百八十两的银子就没了!买十个八个漂亮丫头不香吗!科举功名是那么好考的吗,大明王朝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进士全国才录取二百余人,举人北直隶一次录取百人上下。
这他娘的比高考还难!
于二丫继续叹气道:“唉!俺娘身子骨弱,干不动家务活!俺和大姐都嫁人了,家里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口!”
胡蹇弱诺的开口道:“要不我给老岳母买个丫头过去伺候!”
“亏你想得出来!”于二丫怒道:“俺娘家穷得吃不上饭,你弄个丫头去,天天吃不饱饭,咋伺候俺娘?”
“那你说咋办?”
“哎!蹇驴儿,你说要是俺哥娶了媳妇,不仅能帮俺娘操持家务,还能代俺孝顺娘!”
“嗯!是个好办法!”胡蹇不由得顺口答道。
“可是俺娘家穷啊!没有聘礼谁家的姑娘,肯嫁给我哥啊!”于二丫边说边拿眼睛瞟着胡蹇。
敢情我还得帮你哥把媳妇给娶了啊!
胡蹇硬着头皮说道:“放心媳妇!聘礼咱们出。让你娘托人去给你哥说媒吧!只要不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婚礼用度我都出了!”我这是娶了个顾娘家的扶弟魔啊!而且还是个暴力的女汉子!
终于把爷爷和老娘的嘱托办好了!于二丫高兴地捧着胡蹇的小脸,直接亲了一口。
“公公和婆婆不会生俺的气吧!”
“放心,爹娘不是小气的人!”胡蹇坏笑道:“只要你赶紧给二老生个胖娃娃,爹娘只会更宠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大白天的,你的爪子往哪摸呢!”
“要不咋生胖娃娃呢!”
过了好久,小夫妻俩才穿衣而起!
于二丫边收拾边说道:“这几日,收回的死猪越来越多,昨天就两百多口。需要装油的大缸,俺把天津卫的缸都买光了。谭文元计算说,作坊的仓廪地窖,需要4000口大缸。”
“嗯!是需要4000口大缸!”
“俺看你忙,自己做主跟铺子的掌柜,预订3800口大缸,掌柜的还给俺便宜了两文钱。”
“嗯!这事媳妇你办得好,省了七两六钱银子。对了,那缸什么时候可以送到!”
“掌柜的说缸要作坊现烧,尽全力三天提货500口。大约需要二十多天!我交了十两银子的押金,提货再付现银!”
“嗯!媳妇真是理家的能手,会算计筹划,太棒了!”
“俺懂得啥啊!还好有古二宝,那小机灵鬼帮俺!”
古二宝人精鬼灵的,看来是遗传他那死鬼老爹的性子智商。他老爹一个渔民,要是没点心计本事,能在宁王的叛军里混个百户吗?
这小子聪明机灵会说话,将来是个做管家掌柜的料!
于二丫继续说道:“蹇驴儿,美娘今天找俺订2000块肥皂。不过她要把包装做成20块一小箱。”
“这是为啥啊?”
“美娘说高举人进京赶考,送了些松香皂给同年好友做人事。那些赶考的举人,就托高举人买些松香皂来用。”
嗯!这高举人很有经商的头脑,20块的小箱包装,便于馈赠和销售。高举人一边参加高考还能一边赚银子,是个人才!
不过对胡蹇来说,可是件值得高兴的大好事!
大明会试,两京十三省的举人汇聚京城,代表着全国各地的官绅富商,引导帝国富裕阶层的消费潮流。
高举人这波广告做得好啊!
为古月松香皂行销全国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等二月京城会试结束后,哥也要去趟京城,寻些举人合作,把全国的销售网络快速搭建起来!要知道明中叶后,有功名的读书人,都涉足商业生意,官商勾结赚取利益。
没有银子,读书人如何做学问考取功名。没有金钱利益,官僚士绅们如何专营结党,驰骋官场!
大明京城的百万人口,那可都是有钱人!京城市场的拓展,可是巨大的蛋糕,人均消费一块肥皂,年销售百万块,两万两银子呢!
胡蹇正高兴心喜,却听于二丫说道:“二叔把肥皂作坊十间正房的地基建好了!二叔为了省银子,想建像咱家这样的泥坯茅草屋!”
“那咋行呢!”胡蹇急忙边起身边说:“泥坯墙茅草屋,年年得维修!不然两三年就塌了!茅草屋顶漏雨水,伏天雨季工人怎么干活?再说还有火灾隐患安全。”
“是啊!因此婆婆坚决不同意!大家伙等你来拿主意呢!”琇書網
胡蹇跳下土炕,就急匆匆地跑去工地。
来到工地一瞧,只见肥皂作坊一排十间的正房,半米高石头垒砌的地基果然已经建好,就连门框都已镶嵌完毕!
幸好老娘有远见,叫停了工程,省去了很多麻烦!
二叔领着工匠,正在垒砌刚刚挖好的地窖墙基。龚二虎大马金刀坐在石头上,左手握着皮鞭,右手拿着个酒葫芦,不时地喝上一口。
胡蹇跟龚二虎打了招呼,就把二叔喊过来,说道:“二叔,作坊的正房和门房,必须是青砖灰瓦的建筑。仓廪是地窖起基,木制连窗和黑灰瓦顶!”指着那已经建好的三间仓廪:“都按这个模样建造。”
胡正六点了点头:“那好吧!可是那要多花很多银子!”
胡蹇也知道二叔是好心,想帮自己省银子,可有些银子是不能节省的!如果节省了,那是更大的一种浪费!
胡蹇也不想跟二叔做更多的解释,召集二叔和工匠们,算计十间正房需要多少青砖和灰瓦!还有房梁屋脊门窗的木料,大家伙经过仔细测量计算,终于把物料都算计清楚。
二叔喊来古二宝和那群木匠,吩咐按照测绘尺寸,伐木备料制作门窗!胡蹇记下青砖和灰瓦的数量,准备明日去天津卫采购。
龚二虎走过来说道:“青砖和灰瓦,咱们百户所就有砖窑,可以直接去刘家集购买。”
“咱们百户所还有砖窑呢?”
“弘治年间,重修天津城需要大量的城砖,天津卫百户所都建窑烧砖。城修筑完工后,这砖窑就成了百户老爷家的产业了。购买砖瓦建房,那就照顾百户大人的生意吧!”
“那也好!小旗大人想得周到!”
龚二虎说道:“明天我陪你去,领你拜见下百户大人。多走走人情,免得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
是啊!江湖就是人情世故啊!
晚饭后,老娘和二婶领着三十名年轻小伙子,已经正式开始上夜班了。因为作坊还未建好,只能暂时野外作业,把子母锅安放在熬炼猪油的灶台大锅内,加工肥皂。
天气虽然很冷,这群年轻小伙子小脸通红,却都荡漾着笑容,兴致傲然干劲十足。要知道干两年就能赚近四两银子,娶媳妇的聘礼可就有了,要知道军户子弟,娶媳妇可是件非常困难的人生大事!
二叔胡正六都快四十岁,才买回了悄二婶成家吗!
胡蹇巡视一圈,跟老娘和二婶商量,开春的寒夜还是太冷,加工做到午夜就行了。没有御寒取暖的条件,别把人冻出病来,那可就麻烦了。
胡蹇满意地回到院子,二叔和牛十四古二宝,制作二十块肥皂的小箱子,于二丫和谭文元跟着忙碌装箱。
大家伙忙碌到深夜,纷纷散去休息!
小夫妻俩回到西厢房,胡蹇烧好了一锅热水,一脸坏笑地把洗澡用的木桶,搬进屋内!
于二丫看着淫秽坏笑的胡蹇,质问道:“结婚前不是才洗过吗?”寒冷冬天的北方乡村,古时候的穷人们,冬天根本就没有洗澡的习惯。因为没有洗热水澡的条件啊!
胡蹇嗅了嗅二丫,取笑道:“好臭啊!”
“蹇驴儿,你都馊了一股咸菜缸味!还嫌弃俺?”
胡家摸了摸鼻子,貌似人都闻不到自己的体味。于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所以咱们才要洗澡啊!”
“哼!坏种!俺还不知道你那点肮脏心思!”
“老婆,勤洗澡讲卫生,才能身体健康不得病!”
鸳鸯戏水,情趣激昂,水花四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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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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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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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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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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