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枣杵着上半身倚靠着身旁的柱子陪在一侧。
突然看到邓一宏朝这边走过来,边走边朝邹末的方向微笑着.......
自认为邓一宏有话要对邹末说,刘晓枣识趣地挪开了几步。
走过来的邓一宏,也随手拿了张小凳子坐在旁边,见邹末情绪不高,联想到刚刚的场景,便忍不住问,
“怎么了?还在为刚刚肖声那个镜头在耿耿于怀吗?”
问完又觉得自己太直接了。
邓一宏过来这边是想要和邹末说几句话,顺便等等邓一琳。
其实从进剧组到现在,他们的关系都一般,除了戏里,戏外也说不上几句话。如果没有邓一琳的存在,说他们是陌生人关系也不过分。
邓一宏有些懊恼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
他刚刚能看得出来肖声确实不太能接得住邹末的戏。
与邹末相比,虽然肖声的情绪比邹末激动,但情感却是有些薄弱。
当然,其实肖声这个表现也无伤大雅。
该体现的感情,他表达出来了。
但从导演吹毛求疵的态度来说,还是不够完美。
同是童星出身,这两年的肖声确实演技逐渐套路,真实情感少了几分。
特别在这部电影里,可能是太想表现好了,忍不住加了许多技巧,却忽略了最基本的情感,显得有些缘木求鱼了。
看邹末对肖声刚刚表现紧皱眉头,可能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能有点惊讶邓一宏的直接还有亲近,邹末木讷地张了张嘴,然后摇摇头,眼里难掩意外。
她和邓一宏的关系,除了是戏里的男女主,就是现实她的好朋友的哥哥,但这两种关系似乎还没能友好到可以倾诉心里话。
大概是邓一宏的笑容太柔和了,烦闷的心情被抚慰到的邹末忍不住了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烦躁。
“邓老师,你说拍戏,是为了完成任务重要,还是追求更好、更真实的效果比较重要?”
原本些许懊恼自己直接的邓一宏听到邹末同样直接的回答,惊得挑了挑眉。
这真的是不当他是外人。
邓一宏勾唇笑了笑,便开口回答说,
“这个问题,得看怎么看吧?如果是你,你觉得呢?”
邹末思索了半响才说,
“我?我比较偏执,大概是选择追求更好的效果,甚至不肯让步。”
明明有更好的结果,她自然是追求最好的,不愿意去将就。
邓一宏听完点点下颌,
“其实呢!就像事情都有轻重缓急之分,还有重要和次要之分。在导演看来,某一场戏不是特别重要的时候,演员表达不出来更好的效果,影响不太大就此过了并没有什么不妥。吹毛求疵是好事,也可能是累赘。”
邹末神色微怔,睫毛轻眨,露出一片迷茫,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进入了误区。
的确追求更好的结果是好事,但是强迫一个不愿意去表达或者根本表达不出来的人去完成这件事,无疑是强人所难。Χiυmъ.cοΜ
也确实,她没必要钻牛角尖。
导演虽然嘀咕,但也有自己的考量。
肖声都尝试了几次,无法改变自己的表达方式,导演肯定明白到了这一点。
能同意这场戏的通过,就说明在他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而幸好并不是一场影响全局的戏份。
做出一些妥协并没有什么不妥。
每个人都有自己对戏的表达方式,明明她一直也明白这个道理,没想到今天久违地听到了学院派和体验派表演这两个词,莫名陷入了死胡同里。
邹末这一下子又开解了好了自己。
旁边的邓一宏一直在留意邹末的表情,见她的神色有些变化,对比刚刚的低落,现在连眉头都舒展开来了,猜测她大概是想通。便开口打趣说,
“怎么?你以后有当导演的打算?”
邓一宏想要相处氛围轻松一下。
总觉得邹末在面对他时,过于局促了。
邹末轻轻摇摇头,
“也不是,只是有些疑惑而已。”
邓一宏又忍不住开解说,“别想太多了!拍戏本身就是复杂的一件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抱着认真学习的心态。”
邹末点点嗯了一声。
心里却是暗暗感叹:难怪非科班出身的邓老师能取得今天的成绩,他已经站在许多人都达不到的高度了,还这样谦虚,时刻谨记要继续努力学习。
邓一宏见邹末点头的神情懵懂又乖巧,由不得心底暖和,藏在心里的赞许也忍不住说出口了,
“不过你也优秀了!和你的每一场对手戏,你都是出人意料地用我无法预知的方式来表达,我想说,你很有表演的天赋。网络用语怎么说来着,为演戏而生!”
邹末还是不太习惯直接的称赞,耳尖都有些发热,
“不不不,邓老师,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没那么厉害。”
为演戏而生,她真的承受不起这样的赞美。
第一次见邹末有这么可爱的一面,邓一宏的笑容多了丝宠溺,就仿佛在看自家妹妹邓一琳一般,
“你别谦虚,我说的事实。”
邹末的小女儿态是和自己妹妹截然不同的。
她是乖巧可爱的百合,邓一琳是明艳的向日葵。
“感谢前辈的高看,我...我只是热爱而已。”
邹末已经害羞到头都下去了。
邓一宏一听这话,莫名有被戳中内心最真实想法的志同道合的喜悦,他止不住嗓音激昂,
“对啊!只有热爱,才能鞭策我们继续向前进。我们要满怀热爱,继续努力。”
邹末语气坚定地回答说,“嗯嗯,邓老师,我会的。”
说完,两人忍不住相视一笑。
年龄差的距离感,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就在此时,每天都要被奴役的邓一琳,从酒店过来,遥远就看到她哥哥和邹末在一起。
一走近,看到两人的表情轻松聊天聊得似乎不错,特别是她看到邹末脸上还挂着红晕,邓一琳忍不住警惕起来,
“你们聊啥呢!”
邹末回答说,“就聊聊天而已。”
邓一琳一听这话就感觉避重就轻,藏着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她还想追问下去的时候,知道这兄妹每天有例行公事要完成的邹末已经起身了,
“那你们忙。”
然后就带着刘晓枣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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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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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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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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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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