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二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

  王妈恼怒,她一把掐住江芷雪手臂上的肉,江芷雪吃痛,不由得叫出声。

  王妈踹了下江芷雪,“二小姐别装死,今天这栋别墅可全归你了。”

  王妈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江芷雪艰难地爬起身子,她现在全身都疼,王妈那一下就像要碾压她。

  她知道自己不能多待,江芷雪转了下手上的表,已经快九点了。

  她这边仅仅就一块板支撑,隔音效果极差。

  江芷雪清楚地听见楼下江柔腻歪缠着顾覃的声音,她缩了下身子,腿上手上已经有了淤青。

  门忽地被踹开,从王妈离开到现在不到五分钟,江芷雪被人拽了出来。

  “还有一堆活呢。”

  那人把江芷雪扔在走廊上,她靠在玻璃上,余光瞥见楼下恩爱的两人。

  明明她才是合法的妻子,江芷雪垂下眸子,只几秒,她就被破布扔回神。

  江芷雪认命地拿起抹布擦拭面前的玻璃,男人似乎留了在这吃完饭的心思。

  晚上,江雄回来,一家人其乐融融除了江芷雪。

  江芷雪站在一侧收拾着厨房的残局,她一直都知道,江家留下她,都是迫不得已。

  女人系上围裙,油渍污渍,与桌上光鲜亮丽的人全然不同。

  从前她在江家再不受待见,也没这样惨,自从顾老爷子认定她当孙媳妇后,江家一改之前的态度,在老爷子前和和睦睦,人后使劲折磨。

  她饿了一天,中途被扔了馒头打发,硬邦邦的馒头没有水根本无法下咽。

  江芷雪捂住胃部,她硬生生地掰了一小半,慢慢咀嚼,女人不敢耽误,草草的吃了几口。

  江芷雪被打发到一角去擦地,那是楼上没什么人去的角落。

  她卖力地擦着角落,她时不时捂着胃,好在女人还藏了一块面包在身上,江芷雪掰了一些,她咬了一口,忽然间被阴影笼罩。

  是男人,江芷雪侧头,男人俯视,眸子带笑。

  “顾覃”

  江芷雪轻轻叫了一声,嘴里的面包险些掉落,她讨好地上前,突然想到自己手里还拿着抹布,立马将抹布扔在地上,把手放到围裙上擦了擦。

  她想要站起来,只见顾覃一脚踩住女人的围裙。

  “江芷雪,你还真会偷懒?”

  “不是的顾覃,我就是饿了。”

  江芷雪只能看见男人抬起的下巴,她此刻趴在地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男人并不理会江芷雪为什么偷吃,他似乎觉得不够狼狈,男人上前一步,眼神落在江芷雪腿上的淤青。

  看江芷雪擦了一天的房子,顾覃觉得没劲,他一脚踢到江芷雪已经淤青的腿上,江芷雪吃痛,在顾覃恶狠狠的目光中止住了痛呼。

  “江芷雪,我看院子里的花要萎了,那是小柔最喜欢的花,你去照顾一下。”

  男人话说到这,江芷雪抿唇,男人直盯着她,女人撑起身子,顾覃那一脚不轻,江芷雪只能一腿拖着。

  “顾覃,你怎么来这了?”

  江柔迈着步子上前,女人娇娇地唤了一声,眼眸不屑的瞥了眼江芷雪。

  “小柔,我看院子你的花好久没人打理,让江芷雪去照料一下。”

  男人揉了揉江柔的秀发,下一秒冷眸扫过江芷雪,“还愣着干什么?”

  下一步,男人厌恶,带着嫌弃的一脚上身。

  “真没用。”

  江芷雪怔了怔,呆呆地站起身,她垂下眸子,刻意忽略两人紧紧握住的手。

  那一片花园都是江柔喜欢的各色玫瑰,花瓣有些萎了,江芷雪拿了水壶。

  后院灯光黯淡,只有门口有隐隐亮光。女人的身子彻底隐在暗色中。

  “江夫人,我先带小柔回去了。”

  门口响起男人的声音,江芷雪一顿,大拇指和食指一个用力,粉色花瓣落在她指尖。

  下一秒,江芷雪的手上起了红疹。

  她对花粉过敏,江芷雪苦笑。

  这个家他们才是一对。

  江芷雪余光扫了一眼,男人正搂着江柔离开,江夫人笑容满脸,就是江父都是含笑点点头。

  顾覃搂紧江柔的腰间,两人走到大门,顾覃的眸子所以一瞥。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讥讽。

  “江芷雪,你在干什么?这是小姐最喜欢的花。”

  江芷雪手心的花被发现,她低下头,那花瓣已经被她用指甲掐出一道道印记。

  “砰”

  门被关上,王妈只是暗骂了她一句,便将人丢下。后院只有江芷雪一人,灯渐渐熄灭。

  女人手中还拿着浇水的壶,她怔怔地望向房间内。

  江夫人早就扭着步子离开,江父也不会看她顺眼。

  外面黑漆一片,江芷雪望了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来的时候王妈说迟三个小时下班,江芷雪苦笑,她就连什么时候下班都不知道。

  女人缩在一角,夜晚渐渐起风,江芷雪紧了紧衣服,冷,疼。

  身上的伤口在叫嚣,她又只穿了薄薄一件,早晚温差太大,江芷雪极力把自己身体贴在墙角。

  江芷雪撑不住地敲了敲门,毫无疑问无人回应。女人实在受不住一下又一下敲着,门忽地被打开,一盆冷水下去,女人更是抖了抖。

  “江二小姐,夫人让我教教你规矩。”

  女人无力地趴在门上,从头到脚没有一次没有滴水,头顶的水顺着发丝滴落,江芷雪眼前有些模糊。

  “冷,好冷。”

  她无助地把身子靠在门上,女人缩成一团,她只感觉到冷。

  江芷雪眯着眸子掏出手机,颤抖着给男人打电话。

  “顾覃”

  女人喃喃,电话还没接通,女人意识逐渐不清。

  “顾覃,你帮帮我好不好?”

  江芷雪低声,电话终于被接通,她急急地想要拿起,无力发冷让女人停下动作。

  “江芷雪,顾覃他在洗澡。”

  江芷雪脑袋有些炸裂,她紧紧捏住手机,半天没说一句话。

  电话那头的江柔还极其亲切地开口,“妹妹有什么话要我转达吗?”xǐυmь.℃òm

  女人话语轻挑,得意。

  头越发重,江芷雪意识有些模糊,腿上的淤青还在泛疼。

  “顾覃”

  女人轻叫,她想要顾覃。

  “妹妹,找顾覃什么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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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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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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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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