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们回去是由老道士施展缩地法。带着两个人加一具金尸,老道士依然没有费太大的力。
回到山村只是眨眼的功夫,福才带着金尸回黑屋子养伤,而老道士则带着我回到房间配置丹药。
即便福才和金尸都受了伤,小山村依然死寂一片。
这些人,也太没人情味了吧,都没人出来关心下吗。我吐着怨言。
他们全身心都放在炼尸上,常年与尸为伍,生性薄凉。老道士说。
我看福才老头就挺好的。我反驳说。
他……是一个另类。老道士话中有话,但没有解释太多。
地养尸的攻击除了巨力外,还有地气侵袭。这是一种与金尸尸气差不多的手段,都有腐蚀生灵的作用。只是,尸气以毒为攻,而地尸气除了腐蚀性外,还有侵袭人体内脏,化凡肉为岩石的古怪能力。m.xiumb.com
这有点类似西方神话中美杜莎,只是那个头顶长满蛇头的女王是用眼睛,而地养尸是用在极势之地带走的特别地气。
老道士说,极势之地不同的话,地养尸的地气也会不一样。之前灭掉的那只,是在九阴黄泉地养成,所以地气为黄,不仅可让人化作磐石,更可使人体沾染九幽黄泉气息。时间久了,人就会被邪魔入侵,坠入黄泉。
这是神话般的手段,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我在信与不信间徘徊,但考虑到老道士施展的种种神奇道法,我还是信了大半。
也因为如此,老道士和福才看似只骨头断了几根,实际上,最危险的还是黄泉地气。
眼见老道士忙活着配置解除黄泉地气的丹药,我在一旁像呆头鹅。
无论炼制丹药还是治疗骨伤,我都是外行中的外行,一点忙也帮不上。这种有着神奇效果的丹药,配置起来极为麻烦,原料份量和种类更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就连一些药材中的精华提取,都分有不同的方式,看的我有些眼花。
老道士做的很熟练,跟他比,那些所谓的中医,实在没法看。
基本上所有的药材我都叫不上名字,而且其中有一些还甚有灵性,如成精了一般。
时间虽然很晚,但我一点困意也没有。今晚经历的事情实在过于神奇,让我的大脑始终处于兴奋状态。
为了不让自己无聊到去外面看月亮,我只能没话找话的跟老道士聊天:这事算完了吧,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老道士一直忙着的手停了下来,随后又继续摆弄手中的药材:你想什么时候走。
我想了想,也没想出个具体答案。
实话说,我现在还真不怎么想走。在这里所经历的事,完全符合我的冒险要求。虽然危险了点,但在这个睡屋里都随时可能遭遇地震,抢劫,无故倒塌的社会,哪里都不是绝对安全的。
我很想说,要不……我别走了?
不过考虑老道士平日的态度,估计他会一掌打晕我,直接把我送回家。
我不会道法,连功夫都不会,就一个普通的青年。跟着老道士,完全是累赘,而且能累死他。
养好伤之后,老道士打算寻高学海报仇,拿回地养尸丹。
这绝对是个危险性十足的活儿,只要看老道士对所谓的尸王如此忌惮就明白,那东西不会比地养尸差。
等我炼好丹药,明日送你回去。老道士忽然说。
我有些愣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总有些惋惜。
不过,司刀不能立刻还你了。倘若真被他炼成尸王,司刀会有大用。老道士说:那块金砖你可以变卖掉,待我事了,会亲自上门还你的司刀。
哦……我又愣了一下,但这一次,我没有太想要回司刀。老道士想用,就给他用吧,反正那玩意放我手里,迟早有一天也是要卖掉。更何况,老道士还给我一块金砖,够我花大半辈子了。
之后,我没有说话,老道士也一直忙着配丹。
我在床上坐了很久,天蒙蒙亮的时候,忽然发困,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我浑身发凉,差点被吓死。
因为做了一场噩梦,被如丧尸一般的怪物撕碎了吃掉。而老道士,竟然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手里还颠着我的刀,一脸得意。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的太真实,醒来后一身都是冷汗。扭头看看门缝,一丝光亮透了进来,天已大亮。
老道士出乎意料的呆在了屋子里,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在他身边摆了三盏青铜油灯,几道纸符洒落在地。
我想着他是在驱散黄泉地气,而且看起来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了。就悄悄地溜下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小山村平静的吓人,日头正当午,却没见一个人影,估计都去吃饭了。于是,我也跑去聚餐的地方。
那里果然有十几个村民端着碗大口嚼着,见我到来,没人吭声,只有一位大婶闷不吭声的递来一碗饭。
我接过来,一边吃一边瞅着。奇怪的是,福才老头今天竟然没来。
吃完饭后,我到福才老头的屋子去看。房门紧闭,敲两下也没人应,只是忽然传来的低吼声,吓的我赶紧跑开。
这老头,肯定是在弄他的金尸。
村民从我身边走过,回到房间继续炼尸。一时间,我发现人人都有事做,唯一闲着没事干的,就是我了。
或许,我真的不该留下?这是一种孤寂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像是没人要的孩子。
湘西的温度很好,不冷不热,现在也不是雨季。在外面看着美丽的山景晒着太阳,说不出的惬意。
我就这样独自在外面坐了一下午,直到夜色将晚,被人喊去吃饭。
回来时,老道士刚好从房间出来。
治好伤了?我问他。
没那么快,只解了一半。我去给福才送龙虎丹和养伤药,回来后送你走。老道士说着,抬腿迈步向福才老头的房间走去。
我站在原地愣住了,因为离开的时间来的太快。
我在房间里坐了一会,老道士回来的速度,远比我想象中更快。
在此期间,我想了很多,都是关于走或者留的。
走的话,我不舍,因为太多玄奇将离我而去。
留的话,我太傻,在这个圈子里几乎无法生存。
老道士回来后,对我说:有没有要拿的东西?如果没有,我这就送你走。
我看看屋里,没有一样属于我的东西。来的时候老道士说只需要两天,所以我连换洗衣服都没拿。唯一带来的就是司刀,而现在,要交给老道士用。
没有东西要拿,我们走吧。我能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落寞。
老道士没有立刻动,他站在那看了我一会,直到我也抬头与他对视,他才垂下眼皮:那就走吧。
而在那一刻,我分明从老道士眼中看到一种名为挣扎的情绪。
老道士的缩地法神奇到使人震撼,即便已经历了两次,这第三次仍让我震撼的无以复加。
从城市到湘西足足一千多公里,可老道士带着我,不到半小时就回去了。
为什么来的时候不用这个?我问他。眼前已是城市的郊外,往前看,已可以清楚看到高楼大厦。从山林到高楼,这种反差,让我有些像做梦。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老道士,很怀疑这几天的经历是否是南柯一梦。或许下一刻我眨眨眼,老道士就会消失不见。
怕吓到你。老道士说。
这种解释有些牵强,但也不无道理。
就送你到这里,再往前去不好。老道士说。
我哦了一声,问他:你……这就回去?
老道士点点头,我们俩沉默了一小会,老道士挥挥手,示意我离开。我往前走了一段路,不时回头看他,然而再一次回头,老道士却已经不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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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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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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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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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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