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去活动室了。”夏衍清说,“自爸爸来了地下室,每天大多就是卧室与活动室两个地方行动,他说见不得阳光,就一直待着这里。他在这里面待了一个多星期了,也没有去工作,公司的股价最近也因此跌了不少。所以我们都很着急,尤其是我哥哥,这些日子是他代理着爸爸的工作。你们先在这里等等吧,我去活动室看看。”
凌倾点头,“嗯。”
路欣欣跟过去,“我和你一起吧,就想看看你家地下室有多大,让我长长见识。”
夏衍清没拒绝。
他俩走了之后,凌倾便在夏爸爸的卧室里转了起来。
卧室也是很正常,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按他们圈里的话来说,这里非常的干净,没有一点污邪之气,这不应该是撞鬼的人生活之地。
房间布置很简单,因为房间很大,有两台发着红光的落地灯,梨红的实木衣柜和办公桌,几副名画,还有换气的窗户,只是那窗户被一张黑色的布给盖了起来,其他就没什么了。
凌倾先去窗户看了看,应该是怕阳光进来给封的,这里没什么异样。最后还是床头的一幅画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幅古画。
画里是一个女孩。女孩穿着血红色的衣服,看上去像是古时候的那种喜服,披着白色的盖头,好像是在等着和她拜堂的郎君,端庄的坐在凳子上,然而她的身后是一片黑色的背景,看得人好生压抑。
凌倾是美术系的,不管是国画油画水彩西欧名画还是古画她都懂些。不管是画工画法颜色搭配什么的,这幅画看上去都很不协调。
可这幅画纸看上去确实很老旧了。
应该是一幅古画。
可古时候有什么画家会画这样的画?血红喜服,白色盖头,在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房间里……她仿佛能听见画里的那位女孩在哭泣。
她把头顶上的簪子拔了下来,这个簪子是她们凌家祖传,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它还有个难听但又不失亲切的名字,降魔玉杵,顾名思义,不用它时它就是发簪,要用它时,它就是法器。
因为之前用了血符她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所以这次她才将法器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于是她拿着簪子试着在画前探了探,簪子没有任何变化。
她把簪子又插回头上。
看来除去这诡异的画风,这幅画倒是没有什么异常,无邪魔附之。
可这画莫名的吸引着她的目光,明明画里是一个没有露脸的女子,可凌倾看着她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尤其是在这诡异的环境下,房间里就亮着两盏落地灯,黄光线微红,越发的昏暗,而画里的女孩头上那块白色盖头却越发的刺眼起来。
恍惚间,凌倾看见那个白色盖头动了一下。她抬手想要去一探究竟,可她的手刚接触到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刺痛让她把手赶紧缩回来,一看,中指头竟有个小眼,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冒出一颗血珠。
她想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扎的她,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你是谁?”
凌倾回身一看,是一个中年男人,眉目间和夏衍清有几分相似。
她想这位应该就是夏衍清的父亲,夏帆了。
他目光灼灼,警惕的眼神仿佛要将凌倾给盯穿。
“我是来帮你看病的,”凌倾微微笑着,这样介绍着自己,“我和你的儿子夏衍清是同学,是你儿子带我来这里的。”
与此同时,凌倾没有发现的是,她的身后,那幅诡异画上原本滴了一滴她的血,这会儿竟被画一下给吸收了进去。
“是衍清带你来的。”
男人听到凌倾说是夏衍清的同学就少了几分戒心,自顾走到床边来,坐在床上,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子倒了一把药放进嘴里咽下。
“他们兄弟俩这几天前前后后带了好几个人来了,我就给他说了我没事,不过就是怕见阳光而已。倒是衍清经常一脸伤的回来,你是他的同学,你知道他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吗?”
听着这话说起来倒是挺正常的。
凌倾被他问这话也不知该不该如实回答。她想夏衍清在学校受人欺凌的事夏衍清应该没有给家里人说,那她也不多管闲事了。
只道:“和我夏衍清不是同一级,也不在同一个系,不常见面,与他也是偶然相识,互相不太了解。”
凌倾沿着床边转过来,走到夏帆的正面,再看看门外并没有夏衍清和路欣欣的影子,她便问,“夏衍清去找你了,这会儿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我一直在这房间里都没出门,不过刚才在洗手间里,倒是听见了些声音。所以衍清也在这里吗,让他过来我有话要给他说。”
原来如此,他是在洗手间里。
凌倾看了看,洗手间就在卧室进门处。
好在这个男人除了开始对她有点警惕,这会儿反应并不激烈,她道:“他们一会儿找不到人应该就会过来了。夏叔叔,你要不介意,我给你把把脉吧。”
为了亲切一点凌倾便唤他叔叔。
夏帆还挺配合,抬起手来,“你这个小姑娘还会看病吗?要看就过来看吧。”
然后凌倾就去给他把脉,除了气血有些弱,这大概是长久不见阳光所致,其他的都还好。
他说话表述清楚,身体上也没有多大的毛病。
那怕见光是怎么回事?
凌倾又问,“叔叔是从什么时候怕见光的,而且,如果是见光的话,你会怎么样。”
夏帆说,“两周前,我工作完从公司下班回家后就成这样了。我记得那天下班比较晚,大概是半夜三点多钟的时候,车子正常的路上驶着,突然开车的司机老林说前面有东西,猝不及防的来了个急刹车。我在那里后面很困没有注意就撞在了玻璃窗上,本来很困的我一下子就被撞晕了。”
缓了缓他又继续说,“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里,医生说我没什么大碍。可是睁眼我一看见阳光,就仿佛有刺在不停的扎我的眼球,不一会儿眼睛就被痛得出血。医生后来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来。说我既然是害怕见光就别见阳光就行了。”xiumb.com
“从那之后我每天做噩梦,梦里总是有一个女人要我的眼睛,每当在梦里那女人长长的指甲插进我眼睛里的时候我都会被惊醒。所以这几日天天在吃镇定心神的药,我现在都被折磨得神经衰弱了。”
“嗯。”凌倾点点头。
从这遭遇看来,他应该是招了邪物,可是身上竟没有邪气,那邪物究竟是以什么方式在控制着害他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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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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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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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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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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