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乘客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和阿瑟八卦道,“这个船长其实是托关系进来的,你看他那么年轻,就当上了船长,现在这个世道呀......”
然而,他们的语言并不相通。在阿瑟看来,身旁的这个人很像只烦人的苍蝇。
没一会儿,年轻的船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嚼舌根的乘客很快就离开了,阿瑟紧皱的眉头稍稍松了点。
“你好啊,朋友。”年轻的船长浑身都散发着活力,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光泽。
阿瑟微微点头,算作是回应了。
年轻的船长打量了下他的装束,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立刻换了一种语言。
“亲爱的朋友,你是要往东方的哪里去?”熟悉的乡音响起,阿瑟停顿了下,随后应声道,“不知道。”
他的确是不知道,她唯一留下的只有一个打火匣。
她当初说过,只要打开打火匣,她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真正地打开过。
执念,一直存在着,就还会有希望。
“朋友,你是要去寻人吗?”话音刚落,年轻的船长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唐突,“抱歉,朋友。我并不是窥探你的心事,你脸上的思念很明显。”
“嗯。”阿瑟没有什么反应,但最终还是应了一声,表示他的说法是对的。
思念的太久,他怕有一天自己会忘记她的相貌。
“是亲人吗?你看起来并不像是东方人,或者你是个混血。哦~难怪你这么英俊。”年轻的船长似乎是想调节下气氛,但是空气中突然多了几丝尴尬。
或许,只是他一个人的尴尬,阿瑟并没有什么反应。
就在他以为面前惜字如金的男人不会给出回应时,他突然开口了,语气放的很轻,但是很认真,“不是亲人。”
“哦,这样......”这让一向健谈的船长一下子消了音,无措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是最重要的人。”
“她是东方人,非常美丽的东方人。”
“我要朝着东去......”去她待过的地方。
在她消失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一直在寻找与她相貌相似的人。
他以为,她是回到了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毕竟在他的王国,从来没有那种长相的人。
抱着一丝侥幸,或许他还可以找到她。
只是年复一年,或许这一切都是假象。他遣退了所有的随性,自己随波飘荡。在东方的世界漫游,让每一处都印上他的脚步。
“......”年轻的船长有一瞬间地失语,看着面前一直阴沉的男人脸上竟然有了笑意。“那,先祝你早日达成愿望,你们一定会团聚的。”
话音未落,阴郁俊美的男人又恢复了一片冷硬。
啊这......年轻的船长在这里待了一会儿,随后觉得自己在这里可能是有点多余的,就起身离开了。
身边终于清静的阿瑟眼底闪过一丝轻松,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样正常交流了。
上一个生活的地方,人烟稀少。平日就算是出门,能见到活人的几率也很低。不过好在很清静,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想她,还不被人打扰。
刚出海的时候,他找的都是人多的闹市。那时候,他的心里还抱着曙光,乞求上苍可以在人群中给他一个熟悉的回眸。
后来他的生活一团糟,精神上受到的巨大打击让他只能大概的自理。因为把房子搞得不堪入目,他被房东太太赶了出来。
于是,之后每到一个地方,他就干脆找荒无人烟的小地方。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没有人会影响到他。
刚刚好的是,脱离了人群,他反而清醒了不少。
银质的打火匣被保养的很好,但是不可避免的有了岁月的磨痕。
每当看到这个打火匣的时候,阿瑟就有种回到最开始的感觉。
从相遇,到相识。他从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的执念会如此之深,如果是在没有认识她之前,他从来不会觉得有一天,自己会像一个傻瓜一样,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一个人。
或许在她的眼中,他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她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可以洒脱地做任何事情。
身处泥沼中的人,要抓获属于自己的光明,就会想方设法,不顾一切。
可现在,他就像一只没有头的苍蝇,莽莽撞撞。
夜晚的甲板别有一番风味,月色诱人,淡淡的薄云稀稀松松,散发着舒适的味道。
海风湿湿的,吹打在脸上带着清醒的感觉。阿瑟轻吻手中的打火匣,身上隐隐透着蓝光。
飘荡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阿瑟有时候会想,他还可以坚持多久。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离开了某个人,会产生丧失生活的念头和勇气。
可事实就是,它真的发生了。他甚至想,根本就没有女巫,没有王国,可是胸前的打火匣确实存在。
指节微微用力,阿瑟将打火匣放在心口,慢慢地感受着自己心脏跳动的感觉。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虚无......
突然,天空异象突生,海面狂风骤起。耳边传来年轻船长的叫喊声,“朋友,赶紧退回来,很危险!”
阿瑟淡然地看着面前的景象,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突然加快,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天空变得更加恐怖,死亡笼罩着巨轮。
突然,天边劈下一道闪电,直直地击向远处。
阿瑟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一把扯下胸前的打火匣。冰凉的雨水打在他的手背、头发、肩膀......他颤颤巍巍地想要打开打火匣,一下、两下、三下......
雨势越来越大,打火匣根本打不着。阿瑟蜷缩着身躯,将打火匣护在身下,冰冷的指尖打着颤,嘴角紧紧地抿住,似乎是带着慌乱。
“朋友,赶快回来,你会掉下船的!”年轻的船长看见阿瑟好像是着了魔,顶着风浪和大雨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这里非常危险,你先到里面去,身为船长,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护送你们安全到岸。”海上的事情,谁都不能确保。
他唯一可以向乘客们保证的就是,他会拼尽自己所有的能力。
“你,回去。”阿瑟费劲地说了一句,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体内融合了特殊的东西,他可以感应的到。
年轻的船长突然明白了,这个英俊的男人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求生的意志,“这个关头,你不要想不开。”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你不是要去东方吗?东方的世界充满着未知和美好,你千万不要放弃......”年轻的船长在雨幕中大喊,试图唤醒阿瑟。
阿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说话,手中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动作。
“你......”年轻的船长还想多说些什么,结果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就看见了面前的男人身上披着一层蓝光。他甚至觉得是风浪给自己带来的错觉,这真的是太奇幻了。
阿瑟没有注意他的眼神,只是执着地将自己手中的打火匣点燃。
年轻的船长注意到他的动作,奇怪地问道,“它这个应该是进水了,点不着的,你可以先进去,慢慢点。”
不,来不及了,快要结束了......
雨水打在脸上,让两人都有点睁不开眼。阿瑟有点失措,就快结束了,他该怎么办......
天边的惊雷渐近,阿瑟一咬牙,将自己的食指咬破。鲜血混着雨水不断地朝下滴落,落在甲板上被无情地冲散,没留下一点痕迹。
“你在干什么?!住手!”年轻的船长这一刻终于明白,自己是阻止不了这个男人的。但是他的身上还系着整条船上的生命,他只能做出一个抉择。
不过,他明白眼前的人不是一个普通的乘客。或许,他会有属于自己的命运。
“抱歉,朋友,我得走了。我得先安顿好其他人,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不管怎么样,愿神赐福于你。”
说完,年轻的船长利落地转身,组织其他人安全撤离。
就在船长转身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够小,却足以让他听见,“......阿瑟。”是他的名字。
“迪古拉斯。”两个男人最终在这或许是生命终结的时刻,交换了彼此的名字。
涌动的血液喷溅,沾染在打火匣上,混着雨水,看起来浑浊不堪。
随着一点一点地渗入,打火匣慢慢发生异变。
指尖凝聚着血珠,和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周围的蓝光愈发明显,阿瑟专注地看向手中的打火匣,等待着它将自己的血液慢慢吸收。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过去了,一切都没有变化,打火匣依旧是原来的模样。
阿瑟眼中刚燃起的光又暗了下去,他早该明白的,不是吗?这么多年的寻找与等待,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
“只要你想我了,就打开打火匣。”
“阿寻......”
阿瑟狠狠地闭上双眸,直起腰身,整个人站在甲板的边缘。
或许,一切都该到了终结的时候了......
思绪中断,阿瑟的整个身体朝后仰去。下面,是深不见底地汪洋。
打火匣随着高空的降落紧紧地贴在阿瑟的胸口,雨水的击打加速了下坠。他突然想再试一次,不论成功。
只要能打开,他与她皆为同往。
“砰——”清脆的金属声淹没在了雨中,银色外壳上的血迹早已被雨水冲刷个干净。
朦胧间,阿瑟好像看见了月亮。指尖微弱的火苗如他的血液一般鲜活,最终,他还是等到了......
“真蠢。”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点哑意,不住地勾着闻者的心弦。
微生寻抬眸看向远边的风暴,凤眸略微眯起,随后像是在自语,“既然是变数,那就可以消失了。”
说完,指尖轻轻一挥,时空再次旋转......
“阿寻。”
“嗯。”
“阿寻。”
“......”
阿瑟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吗?”从醒来到接受,阿瑟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微生寻沉默,或许他问别的,她答不上来。但是,这个问题,她还真就知道答案。
“三年。”他们只有三年的时间,多一秒都没有。
“船上的人怎么样了?”阿瑟没有对这个数字做出任何评价,在他的心里,现在的一分一秒都是偷来的光阴。
“源于我,止于我。”微生寻甩出几个字,后面还坠了句“阿弥陀佛”。
“未来三年,我们在这里生活,好不好?”
“......好。”
阿瑟很少有撒娇的时候,因为他的经历,他必须一个人撑住,走完艰苦又漫长的道路。
微生寻的带来的神力几乎被那场浩劫消耗殆尽,等三年之期一到,她就会立马被带回去,没有一丝反转的余地。
“你会做饭吗?”
“会,要吃三明治吗?”
“我要吃东方的菜肴。”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了,而且她知道,现在多出了很多新鲜的菜品。
“......我可以学。”阿瑟只是迟疑一瞬,随即急忙补充一句,“不会太久。”他很聪明,几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
“不急。”三年总该能会几道菜,微生寻也没有太过在意,口腹之欲对她来说本就是顺带的事情。
阿瑟紧了紧手心,克制地将微生寻拥入怀中,侧脸蹭着微生寻的脖颈,温柔又缱绻。
“小士兵。”
“嗯......”他喜欢她这样叫他,因为这是他们最开始相识的时候。
“你的胡子扎到我了,很痒。”微生寻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却没有推开他。
“呵......”阿瑟伏在她的肩头低笑,薄唇慢慢贴近她的侧颈,细碎的吻触落下,微生寻觉得这样好像...更痒了......
短短三年的时候,阿瑟为了微生寻学了好多的菜系。如果不是要养微生寻,他完全可以出去当个大厨。
“你的手串呢?”他记得那个手串,她是不离身的,除非是......阿瑟莫名想到之前舍利子串缠在自己手腕上的画面。
突然觉得心里升起一股不悦,他知道那个东西的特殊性。其中一颗融进了自己的体内,那就表示,其他颗也可以融进别人的体内。
“它有别的任务。”微生寻没有多说,阿瑟眉间闪过阴郁,随即稍纵即逝,不再多言。他清楚,她喜欢听话的。
“今天需要什么水果吗?”微生寻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主动出门买水果。他们住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但也可以与外界接触。
“柠檬。”他应声。
“什么?”
“阿寻,我今天想吃柠檬。”
阿瑟一开口,微生寻都觉得有些惊奇。他很少开口要求什么东西。
“好,还有其他什么想要吃的吗?”有的时候,微生寻觉得他真的有点像佛祖转世,比她还无欲无求。
“没有了,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
“可是我想陪。”
一脸懵·寻:???
“阿寻是不愿意吗?还是阿寻要出去见别人?”一说到“别人”两个字,阿瑟脸上又闪过一丝阴郁。
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微生寻还是下意识地回道,“没有别人。”琇書網
一瞬间,春光明媚。
三年之期临近的时候,微生寻一直在给阿瑟做思想工作。“记得好好生活。”
“阿寻要不要换一句话说?”已经一个月了,每次都是这一句话,让他觉得有点好笑。她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而且是因为他。
微生寻也觉得差不多了,面色沉重地思考了半天,又说了一句,“要听话。”
“嗯,会的。”阿瑟点了点头,下巴慢慢贴近微生寻的侧颈。温润的触感让微生寻抖了一下,随即将某人靠近的脸往一边推开。
“别动。”阿瑟没有像往常一样顺从,而是朝着微生寻贴的更紧。口中低喃,似是自语,“让我贴一会儿,就一会儿......”
“......”微生寻稍稍一顿,指尖抚上他的肩,轻轻地捏了几下。
阿瑟察觉到她的动作,又贴近了几分,得寸进尺地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胡乱地蹭了几把。
突然想起了什么,微生寻伸手在阿瑟的胸口摸了摸,结果还没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手背上就覆上了一抹滚烫,“摸什么?”
微生寻没有多想,回道,“打火匣。”
“不给。”他不想给,果然是个狠心的女巫,连他最后的念想也要斩断。
狠毒女巫·寻:???
“会还给你的。”她只是想把某些禁制解除了而已,以后打火匣的主人可以坐拥万千金银。
“我不要。”阿瑟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让微生寻沉默了下来,伸手推开他,眸光直直地好像要射进他的身体,看透他的内心。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从认识她开始,就知道。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听说过这件事。他的母亲就是女巫,这种事情他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碰巧,这就是其中一件。
只是一开始并不是很确定,但是经过后来的种种,他几乎断定了。
他或许已经猜到了大概,如果她消失了,打火匣真正的功能应该就会回来了。他不需要那么多钱,也不想,那些是用她换来的。
“......随你。”微生寻抿唇,她的时间所剩无几,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给他。打火匣上的禁制是她下的,如果不趁机解除,这笔巨大的财富应该永远都会被封存。
“再陪我去一次海边,好不好?”
“好。”......
微生寻是在阿瑟面前消失的,因为实在是控制不住,她的能量已经支撑不了了。
“抱歉,不过我们终将会重逢。”
“会的。”如果不会,我会去找你。
自那以后,阿瑟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就在他即将步入壮年的时候,他抱着微生寻的骨灰盒,喃喃自语,“其实,那三年,我一直在想象着在你离开的那一刻,我应该要怎么办。”
“我想象不到,或者说,我根本接受不了。”
“你让我好好生活,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而且,我又学做了很多新的菜式,等我们未来重逢,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我有听话,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有听,可是......”
“可是抱歉,阿寻,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阿瑟拿出胸口的打火匣,银质的外壳依旧锃亮。
“砰——”燃起的火苗很小,但只有阿瑟知道,它的温度可怖。
“我们会再相遇的。”
一道清晰的硬物落地,瞬间火花四溅,火梢沾地即燃。只是几个瞬息间,火势足见凶猛。
阿瑟感受着周围越来越热的温度,坐在原地丝毫未动。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火光中,他几乎似乎看见了阿寻的身影......
“阿寻,我真的很想你......”可是即使我现在打开打火匣,你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火势瞬间席卷着整个房子,在这荒无人烟的地带,没有任何人发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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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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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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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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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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