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哥还真是个老实人,你都不想活了,你还在乎什么驾驶证啊?
想想他自杀还等红灯,我也就理解了。
难怪他老婆会跟他兄弟跑了……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先前他酒驾自杀,可能是一时冲动,其实未必真的想死。
可要是被这个鬼跟上,情绪这么一煽动,那他可能真的会自杀。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于是我便打定主意:在离开拘留所之前,帮帮他。
这是我在拘留所的第二个夜晚。
睡觉之前,我故意跟酒驾大哥旁边床铺的人,偷偷换了位置。
那哥们是打架进来的,秃头花臂男,就是他昨天晚上踹了酒驾大哥一脚。
他一听我愿意换床铺,还挺高兴,因为酒驾大哥的呼噜实在是太吵了。
换床铺的时候,他还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兄弟,以后去白马公园提彪哥,玩车的都认识。
我一听白马公园,就想起了杭圆圆,那孩子当初就是在白马公园跟人玩车,嗝屁的。
没想到在这遇上一个她的同道中人。
赵假证对于我的行为不大理解,我也没多解释,就跟他说,我想陪大哥说说话,开解开解他。
这天晚上,我跟酒驾大哥一直聊到了很晚,旁边人也懒得搭理我们,大家都各聊各的。
原来这大哥叫刘东,自己开了个小公司,跟人合伙卖电脑配件的,他老婆跟他是大学同学。
两人结婚有七八年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老婆会跟他合伙的兄弟搞到一起,连孩子都是人家的。
他白白给人家养孩子不说,到头来还被人嘲笑,说他那方面有问题,老婆才会跟人跑了。
听了他的遭遇,我也是颇为同情,说实话我们公司老板就是被绿了,事业都差点被毁,但他最后也是坚持了下来。
我就拿我们老板举例子,给他好一顿开导,我说你才三十几岁,你就当前面七八年都是做了一场梦,咱们重新开始也来得及。
被我说了半天,他总算是有点想开了,这时候大家也都睡了,再聊下去也不好,于是我们也开始睡觉。
这大哥满腹心事,睡眠质量倒是挺好,一闭眼睛就开始打呼噜。
我也没睡,就一直盯着他。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我都等着急了,心想那个鬼咋还不来,一会我都要睡着了。
于是我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然后放出神识,在周围搜寻着。xiumb.com
大家别以为这个放出神识有多么玄幻,其实就是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用心去感知身边发生的一切。
人的肉眼能看到的东西其实很少,作为一个修行者,最大程度的强化自己的感应力很重要。
因为宇宙间的很多东西,都是肉眼所看不到。
所谓万物灵长,在某种程度上,对于这个世界的感知,也是受到很大限制的。
有时候抛弃五感,反而能感知到不一样的世界,所以很多高人修行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的嘛。
就像那些盲人,他们对于世界的感知力,就远远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得到的。
又扯远了……
我闭上眼睛休息了大概几分钟,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一种悄悄迫近的危机感,陡然从心底浮起。
这种感觉很玄妙,就像是你在床上躺着,忽然有一个人拿着匕首,在你身后悄然逼近,准备刺杀你。
又好像是一条毒蛇,在黑暗中慢慢向你接近,随时准备用它有毒的尖牙,给你致命一击。
这时候你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却会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和紧迫感出现。
现在我就是这种感觉,于是我就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我面前的,赫然正是昨天夜里那个礼帽男!
我心中先是一惊,当然害怕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就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个鬼应该是感觉我看不到他,所以他也在打量着我。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谁也没动弹。
昨天晚上没看清,现在我才发现,这礼帽男身上穿了一件风衣,但挺模糊的,不仔细看就是一团黑影。
脸上就像笼罩着一层烟雾,朦朦胧胧的,只有那顶礼帽看着很清晰。
看样子,这个鬼不像这个年代的,好像是民国的。
我跟他对视了一会,就在心里用念力和他沟通起来。
我问他:“你是谁,为什么留在这个地方?”
他毫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波动,沉默片刻后,终于回答了。
当然了,回答我的也是一段念力,然后出现在我的脑海。
他对我说:“我在这很久了,我是这里的囚犯,无法离开。”
我又问:“为什么无法离开,你是死在这里的吗?”
他回答:“%¥%……&……&*……%……%#¥#@¥%##&……”
一连串的乱码,让我有点懵逼,就像有什么信号干扰一样。
但从他的回答来看,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我赶紧聚集精神,将一切杂念抛开,然后才又感知到了他的回答。
他告诉我,这个地方几十年前是一个看守所,关押了很多犯人。
他那时候也是混江湖的,因为在街上打架,砍了人家一刀,就被关了进来。
那个年代,看守所里什么样的犯人都有,乌烟瘴气的。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打架,关一段时间也就出去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在看守所里遇到了一个帮派大哥,刚好就是和他打架那一方的。
他砍了人家的手下,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在看守所里几乎天天挨打。
他又不敢跟管教人员说,否则打的更狠。
后来他受不了折磨,就想趁着天黑逃出去,可却失足从楼上摔了下去,脑袋先落地,死了。
要说他死的也挺倒霉,本来没多大的事,结果就这么丢了命。
死后,他无法离开看守所,就一直徘徊在这个地方。
听完他的诉说,我感觉这个鬼的确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因为无法离开,不得不在这徘徊。
但他为什么无法离开,其实我有点不理解,就算他是死在这里,是有怨气的,也不至于被禁锢在这啊。
难道,他是一个地缚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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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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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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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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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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