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捂着胸口,不住喘息着,似乎身体也不大舒服。
张文文和另外一个短发女孩,不住劝她,但无论她俩说什么,那女孩子也不吭声。
沙发的对面,则是坐着一个身材矮胖的老太太,头发花白,面目阴沉,穿着一身黑色衣服。
脸上带着怒气,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女孩子。
我看看那老太太,再看看女孩子,顿时明白咋回事了。
张文文给我介绍,说那女孩子叫梁晓霞,家在肇源,和另一个短头发的女孩租住在这里。
梁晓霞最近这两个月都状态不对,今天晚上居然莫名其妙要跳楼,要不是短发女孩发现的早,恐怕已经出事了。
张文文赶来后,也无计可施,只好给我打电话求助。
我看看梁晓霞,上前问道:“最近总有一个矮胖老太太找你吧,那是谁?”
她抬头看我一眼,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有个矮胖老太太,那是我奶奶。”
我指了指沙发对面:“她就在那坐着呢,看着挺生气的,你最近惹她了?”
梁晓霞有点坐立不安起来,张文文和短发女孩也慌了,不住往那里打量。
但除了我之外,她们谁也看不见那个老太太。
“我没惹她啊,我奶奶都没了三年了,她以前很疼我,而且我这几年经常梦见她,每次想起奶奶,我就难过,就觉得活着没啥意思,想要去陪她……”
梁晓霞语无伦次的说了这番话,我基本上就明白了。
这老太太,多半是想孙女了,这是要带她走啊!
我对梁晓霞说:”你得控制一下自己,不能因为想她,就要去陪她,她已经是死人,你是活人,阴阳不同途,你越想她,她就越找你,我问你,你真想死么?”
梁晓霞又流下泪来,摇头说:“我不想死,但是,我控制不住……一想奶奶,我就心慌胸闷,手脚冰冷,一点力气都没有,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就想赶紧死了算了……”
“好吧,你控制不住自己,那我就只能劝劝她了。”
于是我就转过身,对着那个老太太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
她们都看傻了,不知道的估计得拿我当精神病,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但无论我说什么,那老太太就是不吭声,还是怒气冲冲的样子,最后冲我一翻白眼。
“想让我走,门也没有!”
老太太脸都黑了,看着她这模样,活着的时候应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半为人刁钻,不是善良之辈。
“好,你不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对这样的恶鬼没什么好客气的,我身上登时就有了反应,先是一热,随后一股冷气窜起。
热是仙家护法上身,先把我护住。
冷是……庄雨薇出来了。
自打出马立堂,我就没关注过这位前世未婚妻,她也从来没找过我。
但这时候,第一个出来的居然是她。
就见她一身黑衣,披散头发,阴气森森地站在屋子中间,盯着那个老太太。
她一句话也没说,但那老太太却是明显怂了,起身就往后退。
开玩笑,庄雨薇那可是民国时候的鬼,这老太太才死三年,在庄雨薇面前,她就是个小鬼。琇書蛧
老太太不住往后退,庄雨薇往前走一步,她就退几步,再走一步,再退几步。
就这样,那老太太很快就被赶出去了,面带不甘的退出房门外。
好家伙,这位是真厉害啊!
我也是暗暗吃惊,见老太太走了,庄雨薇随后也消失了,便转身告诉梁晓霞,她奶奶走了,现在安全了。
说来很神奇,老太太一出去,梁晓霞就松了口气,说自己胸口不发闷了,也不气短了,身上似乎也有了一些力气。
我告诉梁晓霞,以后千万不能再想她奶奶了,人的意识是有感应的,想念也是一种念力,容易把她奶奶招来。
梁晓霞犹豫了下,从随身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问我看到的是不是她。
我一看,那照片正是刚才的老太太。
我对她说:“你是不是傻,她都已经死了,你还把她照片带在身上,她不找你找谁啊?你说你刚才要是跳楼死了,多冤?”
梁晓霞有点难以置信,问我:“但是我奶奶活着时候,特别疼我,为什么她要害我,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下去陪她?”
我叹口气:“人死了,和活着时候是不一样的,活着的时候,人有七情六欲,懂得克制,但死了之后就只有执念,尤其是一些没什么道行的鬼,完全是靠着执念做事,她只记得活着时候疼你,她死后你又对她念念不忘,所以她就想来带你走……想法很朴素,但是很残酷,你要是不想死,就马上把她照片烧掉,不能再想她了。”
她又哭了起来,问我:“难道我都不能想念奶奶了吗?”
我无奈道:“你可以想,但她现在要把你带走,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怎么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文文和短发女孩劝了半天,梁晓霞才下定决心,当场就把照片给烧了。
只要念想一断,危险程度就大大降低了。
因为已经后半夜了,我也不方便在她家里待太久,安慰了她几句,就和张文文一起离开了。
不过鉴于她是张文文的朋友,我拿了一张镇煞符出来,贴在了房门上。
这样一来,那个老太太就进不去了。
梁晓霞不住道谢,但她应该是真吓破了胆,等我们走出很远之后,她房子里的灯还亮着,估计这一夜都不敢关灯了吧。
此时已是后半夜一点多,张文文有点不好意思地跟我说,她出来的急,忘带钥匙了。
而且这个时间,宿舍的同事早都睡觉了,没法敲门。
我反应了起码十多秒,才明白她的意思。
这是要跟我……嗯哼?
说实话,这种好事,我已经错过一次了。
今天……
我正心猿意马,内心挣扎,张文文电话响起,接起一听,是那个短发女孩。
她在电话里焦急地说,梁晓霞又犯病了,正在屋里又哭又笑!
这时候,我浑身一热,脑海里瞬间浮现起了一个画面。
刚才那个老太太,正在梁晓霞屋子外,用手拼命抓挠房门。
在她脚下,还跟着一个黑乎乎的动物,大概二尺多高,看起来像是一个黄仙。
老太太面带怒气,一边大骂着什么,挠的房门嘎吱作响。
这画面,贼恐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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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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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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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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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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